“这很可能是赵皇后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现在她又加了一把火,将这戏演得愈加激烈了而已。”玉老爷叹了口气,说道,“那一夜,倾澄给你们送去的消息并没有说具体的位置,他本是打算自己毒死了寒玉素再给你一个交代,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快的得到了消息,赶到了了药房。”
“我所得到的消息便是那个药房的具体位置。”柯七叶敢确定,那一封飞鸽传书落到自己手上的时候,纸条上就是写的那个药房的地址,“难道我收到的并不是倾澄递来的消息?”
“更可能的是,赵皇后递的消息与你。”
“她。”柯七叶转念一想,便将一切都想明白了,赵皇后无疑是准备将寒玉素推出来送死而已,她已经成了一颗弃子,留着反而更加妨碍,倒不如死了干净,既然要死,她定是要卖柯七叶一个人情,又要让柯七叶与倾澄反目,便赶在倾澄的消息送到柯七叶手中的时候,传达了消息到柯七叶手中,她坐山观虎斗,收获甚大。
“她倒是传承了赵家人的手段与野心。”
柯七叶将那暗器捏在手中,越看那眼睛的雕刻越觉得熟悉,想了想,正准备发问的时候,却见南子画一脸紧张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
南子画现在还是一副丫鬟装扮,玉老爷见他健步如飞,呵斥的话语之中有着提醒的意思。
南子画急忙收敛了大脚迈步的作风,迈着小碎步走到了玉老爷跟前,对着柯七叶礼了一礼之后才道:“老爷安置在宫中的人传来消息,说是歃血士兵重现,翊坤宫中已经是鸡飞狗跳一片了。”
“歃血士兵重现?怎么会?”
柯七叶察觉到了南子画的异样,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点破。
“据说是歃血军盟统领弑天被人所杀,摘了面具挂在了翊坤宫门口,皇上当夜前去未央宫,经过翊坤宫的时候见到了,气得不轻,要拿赵皇后是问。”
“也是,这被封禁了十几年的歃血士兵突然出现,皇上要是不信赵皇后有了异心也是不行的。”
柯七叶点头,眼中有了一份快意。
但是想到那号令歃血军盟的兵符尚且在寒玉素身上,她又坐不住了,“祖父,那寒玉素现在关押在哪?”
“你想做什么?”见到柯七叶竟然一刻都不愿意休息,玉老爷面色沉了下来,“我知道你现在想要做什么,你怕夜长梦多,可想过自己的身体撑不撑得住这样的劳累?你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现在立刻给我回去休息,我抓住的人还能有丢了的?”
柯七叶被玉老爷呵斥,一愣一愣的,终于反应过来想要反驳,却被南子画抢白了话茬。
“大小姐,老爷说的极是,你才刚刚醒来,这样操心,只怕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南子画说得恳切,玉老爷气哼哼的点头。
柯七叶白了他一眼,在想说话,没想到这时候,跟在她后边的糖宝也开口了。
“主子,那个,玉老爷说的确实是实话,再说————”
“你给我闭嘴!!”柯七叶终于忍无可忍,拍桌站了起来,气呼呼的将房间中的每个人都瞪了一便,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糖宝身上,伸手掐了她的脸蛋,“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说完,她哼哼一声,拔腿就往外走。
“小姐,我是为你好呀,你想收拾我也可以,可不可以不要你自己动手呀?”
糖宝跟在后面,一蹦一跳的嚷嚷着。
“不想我动手,想昭火动手吗?”
远远的,柯七叶戏谑的声音传来。
想必两人已经走出了向阳阁。
玉老爷这才起身,望着将两人笼罩吞没的森森夜色,眼中尽是森然。
“可查到了杀死弑天的是谁?”
这个天下,真是越来越不平静了。
“东方天御,我派去的人查到他杀死弑天之后,将倾澄带走了,离去的方向,是往陕北而去。”南子画目光隐了隐,准备将那段好笑又好气的事情瞒下去。
真是,瞒不住玉老爷。
“他又做了什么?”
“额”南子画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便被拆穿了,对这样的结果很是不喜,咧了咧嘴,“话说,老头子你就不能让我以为我能骗过你一次吗?”这样的小事情也要追根究底,可恶。
“下次你准备说谎的时候,记住不要吞舌头。”玉老爷斜眼睨了一眼南子画。
“额,吞舌头,我有吗?”
南子画歪着脑袋,半晌才想到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吞舌头,就知道玉老爷是在逗他玩儿,一下子不乐意了,“啊哈,老头子你逗我!你就欺负我没叶儿聪明,你,你,你,你气死我了!!”说完,南子画伸手捂住胸口,一副被气到的样子。
“我不逗你了,你告诉我,东方天御又做了什么?”
“哼,他抓住了我派去的线人,告诉了线人他做过些什么,还将我的线人的头发全部剪了,说,下次派人跟踪他,记得换个不明显的发型。”
“你派去的是红歌?”玉老爷挑眉看着南子画。
“哼,现在成了光头歌了。”那个最让他爱不释手的红歌的那一头红头发竟然被东方天御给剃光了,更可恶的是,红歌似乎很喜欢现在的新发型,还说清爽得很,“东方天御永远都是跟我作对的,真不知道父皇当初为何要收留他,气死我气死我了。”
“你父皇,总能想到你想不到的,不要质疑你父皇的决定,懂吗?”
玉老爷想起了那个远在南泽的男人,目光隐了一隐。
“那个,我,祖父,你看我这里是不是又青了,我这里很痛很痛”南子画不小心一脚踢在了一边的凳子上,膝盖碰到了本就处理过的凳子边缘,而他的呼痛的声音也一声小过一声,最后竟然昏倒在地。
“子画,子画,子画!!!”
玉老爷心中焦急,急忙上前抱住他,却见到他膝盖处因为一处小伤口,鲜血已经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你撑住,撑住,祖父立刻给你吃药,吃药.”
“祖父,要是我,我,撑不过这次,你,我,我,上次,上次跟你说的事,答应我,好,好不好。”南子画面色发白,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抖,发出近乎要将他撕裂的疼痛,“将我的镯子,镯子,给,给叶儿,告诉,告诉叶儿,我,我也是在乎她的,父皇,父皇也是.”
还未将话说完,南子画便痛得昏死了过去。
玉老爷颤抖的手将药丸送进了他的嘴里,忍不住的老泪纵横。
或许这正如苏烟所说,这是报应,报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