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利益维持啊……”听过洛凌筱的话，对方伸手盖住双眼扬起下巴一阵大笑，“在你眼里，之前就只有这样干瘪的纽带吗？就真的没有半点情分在里面？”
“如果有也只是因为寂寞无聊而产生的错误情感罢了。”垂下的刘海遮住眼帘，洛凌筱声音虽低却没有迟疑，“要是让你产生了什么误解的话，我只能说句抱歉。”
欧阳带着深深的疲惫垂下了肩膀：“好一句抱歉啊。”
脸上的挣扎一闪而过，副会长伸手把滑落少许的眼镜推了上去：“我们还是回来谈交易吧。”
“好啊。”对方竟然也真的放弃了抒发内心的郁愤，点头说道，“既然你想的这么清楚，我就……”
她的目光扫过陈禹和楚绘：“这话还是不要让其他人听见比较好。”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成分？”
“对我而言倒是怎么样都无所谓。”欧阳摇了摇头，“不过有些话让别人听见对你来说会很不妙吧？”
洛凌筱皱起眉头，脸色复杂地挣扎了半晌，才冷哼一声：“你会有这么好心？”
“就算是我最后的好心吧。”对方眯起眼睛，瞳孔的光彩让人看不真切，“你来下最终的决定，要是什么都不介意当着其他人的面说，那我也没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隐藏了表情，危险的预感瞬间填满了陈禹整个胸膛。他差点就要把“不能答应”叫喊出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这是副会长下决定的时刻，还轮不到自己来插嘴——而且也不是没有说出来会起反效果的可能。
“那好吧。”沉吟半晌，洛凌筱才终于下定决心般深吸了一口气，“就依你所言，我们两个单独谈谈好了。”
“好啊，我们换个地方说？”
“不用了，既然不方便当着人说，我们就出去好了。”仿佛是蓄谋已久，楚绘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协商。”
说着她也不管周围投来或是讶异或是焦急的目光，径直向外走去，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停顿下来：“对了，你们尽量快点，差不多要继续开始练习了。我就在外面等着，完事就通知我一声。”
陈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算是委婉地在表达“我们在外面等着，有事就叫”的意思吧？这家伙还真是表达的拐弯抹角啊，用她的描述方式——这算是傲娇吗？
总之，楚绘表态得如此明确而果断，他也不好磨蹭，于是朝另外一位友军点了点头：“副会长，我们在外面等你。”
“你们两个也回避一下好了，省得有人会觉得我们要以势压人。”欧阳朝着身后摆手，脸上挂着几分揶揄。
……
“还真是多谢了。”听过陈禹对当时情况的复述，纪雪妍神情郑重地朝着楚绘微微躬身。
茶发的少女皱着眉看向舞台，似乎对这份道谢很不关心。隔了几秒，她才头也不转地挥了挥手：“会长你太客气了，我这也算是对你的报答。”
“但是我已经收下你送过来的东西了。”
“是啊，所以我自作主张又从那家伙身上讨了点利息。”也不见她有用视线确定，右手的食指还是稳稳指向了陈禹，“所以现在是互不相欠的状态，道谢的话就没必要了。”
会长的笑容莫名的有些僵硬，眼角也不自觉地抽动起来：“无论如何都让你费了心思，道谢什么的不成敬意。”
“别，”楚绘似乎不胜惶恐——虽然知道八成是装出来的，“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倒是会长你别怪我收的利息太高就行。”
“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纪雪妍垂下眼帘。
“这就让他自己来说明吧，我先回避一下。”楚绘说着，也不等两人给出回应，就一溜烟在视野中消失了。
陈禹嘴里发苦，把话说得充满歧义是她惯用的伎俩，如今看来，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身旁传来的压力明显增强了。带着“和善”的笑容将他锁定住，纪雪妍貌似平静地伸出手指轻轻卷起发梢：“那么，就需要你来好好说明一下了啊。”
陈禹浑身一震：“会长，其实真没什么好解释的，一半以上都是那家伙在胡乱说话。”
“一半以上啊……”纪雪妍嘴角的弧线越发灿烂，“就算是九成都是胡乱说的，不是还有剩下的一成实情嘛，说吧，你到底又趁我们不在的时候答应了什么？”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都是她在自说自话。”陈禹抱头，“当时的情形下，我也不好和她较劲，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说真的，我到现在也只知道是和她眼下遇到的问题有关罢了。”
“呐，我问你。”看到他满脸的无辜，会长吐气，指尖缠绕的头发又多了一圈，“假如换个情景让你来选择，会有什么不同吗？”
“这个，恐怕……”陈禹神色尴尬，支吾着不敢开口。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答应了，本来不就在因楚绘不让插手而苦恼么，现在有了机会，哪怕知道有陷阱，自己肯定也不会放手。
再退一步，哪怕没有这些因素，要是楚绘装出可怜的样子，估计自己也拒绝不了。千万别以为她是宁折不弯的刚烈好汉，那家伙为了坑人还真什么都做得出来。陈禹越想，越觉得脑袋胀痛无比。
他思绪万千，纪雪妍的脸色也是复杂万分：“所以诗瑶会对你持那种态度，有一半是你咎由自取。”
陈禹的眉毛垮了下来。
“呼，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了。”会长轻轻吐气，瞄了一眼舞台上表情隐约间露出一丝不安的洛凌筱，然后扫视四周，“欧阳人呢？”
“说完就走了。”
“她们是谈妥了？”
“这个副会长没有说。”陈禹摇头，“但从我的感觉来判断，她们的‘交易’应该还没有完成。”
“这样啊。”皱着眉头挥了挥手，纪雪妍深吸气，把手放了下来，“辛苦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了，诗瑶那边好像有新发现，你注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