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心情不错,喝了一口酒,他随身的衣袋里,居然有个铁酒壶,铁壶里装着烈酒。“你有过一天一夜不睡觉么?两天呢?三天呢?没有过?我告诉你,到了你三天三夜不睡觉,你就会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睡觉重要,即使让你脑袋搬家,你也要睡觉。”
“如果我选择脑袋搬家,也不告诉你呢?”
“你没有选择,现在是我说了算。”
大胡子瞪着南北,脸上的表情严厉起来:“说,你快说,我没有多少时间等待。”
“你肯定没有料到,我还有别的打算。”南北突然转过身,一步跨出了办公室,随手将门一带,嘭地关上了。
大胡子似乎早有准备,他大喝一声,“你跑不了!”身子一闪已到门口,就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他的手已经拽住了门柄。
大胡子那么快的反应,那么快的速度,那么短的时间就到了门后,南北即使成功地把门关上了,他也没有多少机会。
大胡子有这自信,以他的敏捷,要追上南北,岂非太过容易?!
南北居然把门关上了。
大胡子拽住门柄一拉,门轻易打开了,南北就在门外!
大胡子正要跨前一步,伸手擒拿南北,然而他突然感觉有异,他拽开门的速度和力度,比他预料的要快,要猛!
简直要快十倍!要猛十倍!
那门就像一块巨型弹片,呼啸着向他撞来,他本能地向后一闪,仍躲闪不及,只听得轰地一声,门重重地撞在大胡子的脸上,他感觉自己的鼻子、嘴都一阵剧痛,他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撞平了,脑子里也轰的一声响,他向门内跌了进去!
——南北转身跨出门后,并没有立即逃跑。
他立即又旋转过身来,飞起一脚,踹在门上。
他预料大胡子肯定会飞身追来并立即开门,他希望这出其不意的“临门一脚”,能给大胡子一点教训。
大胡子果然再次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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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正要转身逃跑之时,突然身旁人影一闪,有人一把将半掩上的门关上了,原来那门撞在大胡子脸上反弹回来了呢。然后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拽着他就跑。
南北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前台美女服务员,否认自己是小美的服务员!
“小美?!”
美女向他眨眨眼,不置可否,却急促地低声道,“快跑!”
刚跑过第三间屋子,小美又急声道,“等等!”
她掏出一把钥匙,迅捷地插进锁孔,一把打开这间屋子的门,然后拉着南北闪身进屋,一进门就将门迅速而又无声地关上,却返身透过门上的猫眼观察起动静来。
这个反应,够敏捷够聪明的,简直像受过特别训练。
“小美,你……”
“嘘——”小美一根手指竖起,做出了个让他禁声的动作,却又转身看猫眼。
走廊里突然有轻微的声音,是轻微的开门声?!
两人屏住了呼吸,感觉有轻轻的声音从远而近,快如轻风,在门外停了停,擤了擤鼻子,又由近而远,没了声息。
小美回过头来,冲南北笑了笑。
“是你么?小美?”
“不是我是谁?”
“那你刚才说你不是小美。”
“我说不是就不是?”小美调皮地一笑。
“你难道从来没看过间谍片,一点都没有做情报工作的经验?我那时在潜伏中,不方便相认,你倒好,一个劲地问,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像不揭穿我就不舒服?”
“原来你是间谍?”
“我这样说了么?”小美正要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警笛的声音,她急忙拉着南北就往外走,“那大胡子已经走了,警察快来了,我们快走,警察来了太麻烦……”
“警察来了有啥麻烦?”
“你不怕警察盘问你三天三夜?”
“警察为什么会来呢?”南北看看小美,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是你报警的?”
“不是我是谁?”小美今晚第二次说这话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幽默,格格地笑起来。
“让我猜猜,你是怕我危险,你自己又没把握对付大胡子,所以你才报了警。”
“还有一个原因,”小美一边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你的那两个领导,总得有人来帮忙接收吧。警察来了,正好接送,对吧?”
南北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小美的小算盘。南北的老板和主管,一直捆绑在办公室总不是事,警察一来,既能吓走大胡子,又能让警察立一小功,解救了人质,说不一定还会送到医院去,岂不省事?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点点小美的额头:“你这个小滑头。”
“你怎么会有我们办公室旁边房间的钥匙呢?”南北想到了另一件事。
“你们本来就是在我们的酒楼里办公,对吗?我是酒楼的服务员,对吗?你还有什么怀疑吗?”小美笑着说,声音里却有些鄙夷。
出租车风驰电掣而去,迎面遇到一路鸣笛而来的警车,也没有减速。当然不用减速,警车并没有拦他们嘛。
南北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将背靠在车椅上,盯着小美看,嘴里却不说话。小美先还和他对视着笑呢,然后她就忍不住要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说呢?”南北还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回事呢?”
“什么怎么回事?”
“有一个人,本来对我很好的,百般照顾呢,经历过生死冒险呢,然后她突然消失了,连她工作的那个宾馆也消失了,我找到那个宾馆所在的地方,人家把我赶了出来,还骂我是神经病……”
小美扑闪着大眼睛,捂住嘴只是笑。
南北看小美很装的样子,就继续语气平淡地讲故事。
“我以为这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呢,谁知道今天她又出现了。她是某大酒楼服务总台的服务员,她不承认自己就是某某,然后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又来了个美女救英雄,还说自己……在卧底……,你说,这个人,如果是我的朋友,该不该给我一个交代?”
“你说谁呢?”小美大眼睛水汪汪的,一个劲地看南北的脸,好像听得很有兴趣,“这个人身上很有神秘感,有意思——有机会结识下?”
“你是小美?”南北语气中有些生气的味道了。
“不是。”小美眼睛眨也不眨地回答。
“你怎么又不是了?”南北真的生气了,这不是在愚弄自己么?
“你是小丽?”
“也不是。”小美浑然不觉南北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仍然想也不想地回答。
“你到底是谁?”
“我是小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