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
男人不敢置信地双眼爆出,死死地朝着声音的传来处望去。
红顶软轿,轿帘因神力的波动而不停地乱舞着,而轿内被一股气流包围着,让人无法窥探出里面的一丝一毫。
在洛国,能够自称为朕的人,只能是……只能是……
呼啦啦!
周围的士兵已经尽数跪倒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带着虔诚与敬畏。就连那一直高高在上的凤王爷赤玦,都已单膝跪在了软轿的面前。
轿内的人身份似乎已经可以不言而喻。
是——凤帝!
凤帝竟然已经出世了吗?!
“到底是谁带走了朕的圆圆!”稚嫩的声音再度扬起,带着一种强烈的威压。
那是——最为上位者的神力者,所独有的威压!
“请陛下稍安勿躁,微臣马上就会令这人说出一切!”赤玦道。
“朕等不了那么久!”
“可是陛下……”
赤玦的话音未落,软轿内骤然射出一团紫红色的焰光。焰光如同一个半透明的圆球,笼罩在了男人的头上。
“啊~~~~~~~~~~啊啊!”男人猛然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骤然下巴脱臼,这吼声含糊不清,但是却只会让人听得更加胆颤心惊。
“陛下,现在不是您动用神力的时候!”赤玦急急道。
但是软轿内的凤帝却对此话置若罔闻,仅仅是哼了两声。而套着男人脑袋的半透明圆球,紫色的光芒越来越甚。光球中,男人的表情扭曲到了可怕的地步,脖颈的关节,以着极不自然地角度转着。
光球的光芒越来越强烈,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男人身上的皮肤在迅速的老化着、干瘪着,血液,水份似乎都迅速地干涸。
紫色的光球刹那之间消散成点点星光,而原本男人所处的地方,只剩下点点灰烬。
“冰翊是谁?!”轿内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赤玦一愣,随即答道,“颇为有名的一介富商。”
“带朕去凤鸣城!”轿内的声音再度扬起。
“小圆在凤鸣城?”赤玦问道。
轿内的声音却并未回答,只是一股神力带动着气流,围绕着软轿久久不散。
“冰翊,朕必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巨大的威压,伴随着声音,轰然朝着四周无尽蔓延!
那一天,冰翊痛了很久,高小圆也照顾了很久。这个冷冰冰的男人,死死地咬着那软垫,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痛楚的呻吟。令得高小圆不由得佩服着对方的忍耐力,明明他的身体已经近乎抽搐,可是他却硬是能够这样遏制着,只是偶尔虚弱地睁开眸子看着她,仿佛这样的一眼,都可以令他的疼痛有所缓和。
直到了半夜,他的呼吸终是慢慢地缓和了下来,整个身子,已被汗水浸透得淋漓。
艰难地动了动手指,他有些艰难地取出了口中的软垫,“没事了,已经……不痛了。”
“你的嘴唇还是上点药吧。”她皱眉看着他破皮的唇瓣。
“我腰带中有伤药。”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至极,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高小圆想了想,弯下腰,手指摸索着伸向了冰翊的腰处,果然没一会儿,便摸出了两个瓶子。白玉瓶子,装着的应该是以前他喂她吃那冰蓝色的药丸的瓶子,想来伤药应该再另一个浅褐色的瓶子里。
高小圆举着浅褐瓶子用眼神询问着冰翊。
他微微颔首,于是她拨开了瓶盖,从里面到处一些粉末置于掌心中。
“是把这些粉抹在伤口处么?”她问道。
“嗯。”他低喃着回了一声。
高小圆尾指挑起粉末,开始一点点地在冰翊的唇上抹着。皮肉泛起,唇上有着深深的齿印。她不敢想象,若是她没有硬把软垫塞进他的口中,他会不会直接把唇上肉给咬下来。
“痛不痛?”话一问出,她随即懊恼,这问的是什么傻话啊,他都自虐成这样了,还能不痛么!“当我没问,没问……”她随即补充道。
他扬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伺候我梳洗换衣。”
“我?”她楞了楞,虽然相处多日,但是这种事情,他却还是头次让她做。
他没说什么,只是有些虚弱地把身体靠在车厢的靠垫上,半敛着眸子,静静地等待着。
高小圆抿了抿唇,撩着裙摆挪到了车厢外,问一直守候在外的杀刃要了冰翊的干净衣裳,又打了一盆温水,沾湿帕子,擦拭着他的脸。
苍白的肌肤,那种残破的美,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美丽,却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