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道:“再多的钱,能买到我们家诗妃对我的情义吗?至于她比你美,我可觉得不见得,你们俩是半斤八两,伯仲之间,当然了,你比她更美一些,她要是不化妆啊,难看着呢。呵呵。”说完这话,不由得有些亏心,心说这话绝对不能让倾城听到,否则自己就要死了。林诗妃被他说得眉开眼笑,道:“算你会说话,不然……哼哼,我饶不了你。我警告你啊,只此一次,不能再有别的女人上门找你,要不然我可真生气了。”江寒弯下腰,将她抱住,在她耳畔叹道:“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敏感太爱喝醋。”林诗妃被他口中热气吹到耳朵,浑身酸痒,嗔道:“哎呀,讨厌,放开我……”
二人厮闹的同一时刻,位于邯郸涉县偏远山区的某个镇店里,天空黑蒙蒙的,不见星月,镇子里亮着为数不多的灯,灯光在空气中一股雾蒙蒙的烟尘中,昏黄不堪,远望如若鬼市。镇子四外则是巍峨起伏的山脉,靠山脚的地方围着高高的砖墙,墙外的路上散布着煤渣,就连墙边的粗大杨树枝叶上,也都落满了煤末子。镇里农户家中偶然传来一两声犬吠,越发衬得这个山镇的寂静。
在镇子中心的十字大街上,有一家三层楼高的临街宾馆,在一楼某个房间内,再次赶来调查矿难真相的东海市电视台记者秦雨姗与同伴摄像师,正在接待一个突如其来的客人。
那客人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胖乎乎的,长着一张大众女婿脸,脸上带着憨笑,让人一看就很容易对其产生好感,他进到屋里后没有坐,跟秦雨姗寒暄两句,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张信封,笑呵呵的递给秦雨姗,道:“两位大老远赶过来,实在是辛苦了。这是我们太行煤矿的一点心意,请两位记者买点茶买包烟。之前网上流传的那起矿难事故,纯属子虚乌有,是我们矿业集团的竞争对手发布的造谣污蔑言论,还请两位千万不要相信啊,呵呵。已经晚了,我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先告辞了。”说完不等二人说些什么,转身就走,眨眼间出了房间,还把屋门给关了。
秦雨姗与同伴对视一眼,那男摄像师盯着她手里的信封,道:“看看,里面装了多少钱?”秦雨姗却挑起秀眉,道:“我们下午刚到,这刚住进宾馆,太行煤矿的人就知道了,真是邪门……一定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要不然他们不可能知道的这么快。说不定咱们刚从东海出发,他们这边就已经得到信儿了。”那男摄像师道:“那又如何?”秦雨姗发愁的说道:“我还打算听我朋友的建议,乔装打扮成普通人,悄没声的暗里调查呢。这下还怎么暗里调查?”说完叹了口气,却也把手里的信封打开了。
里面是一张轻薄的纸张,她伸手指进去捏出来,二人凝目看过去,原来是一张支票。
“十万!好家伙,太行煤矿可真大方!”
秦雨姗惊讶的叫出声来,那男摄像师道:“十万,咱俩一人五万,还真是不少。不过太行煤矿玩这一手是欲盖弥彰啊,反而证明了那起矿难事故是真的。”秦雨姗点头道:“是的,要不然,他凭什么出这么一大笔钱给咱们?摆明了是想收买咱们啊,想让咱们帮着他们煤矿说话办事。”那男摄像师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办啊美女?你是带队的,你说了算,我听你的。你说收下,咱们就收下,今后两天打打马虎眼,磨磨洋工,就返回东海;你说不收,咱们就不收,接下来该怎么调查还是怎么调查。”
秦雨姗正色说道:“我跟你说心里话,如果这次任务只是随性而起,有没有结果都可以,那我还真会犹豫,要不要收这么一笔钱,毕竟这些钱对咱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灰色收入了,可这次任务是台领导吩咐下来的,而台领导头顶又站着更高级别的领导,最顶级达到了市领导的级别,那可是省部级的封疆大吏啊(东海是直辖市),咱们必须要调查出一个真相来的,所以这个钱绝对不能收。另外,你应该也有耳闻,这次再次过来调查,是两个市领导博弈产生的结果,说白了就是牵扯到两位市领导的利益,那两位市领导都在上头看着咱们呢,命令咱们再查的那位领导固然是希望咱俩成功调查出真相,那个不希望咱们继续查下去的领导也会盯着咱们希望咱们犯错,如果咱俩一旦犯了错误,那两个领导都不会放过咱们的。你以为咱们下午刚刚赶到,晚上煤矿方面就过来送钱了,是巧合吗?不是,我怀疑根本就是那位不希望咱们查出真相的领导通风报信给煤矿领导的。如果咱们真收了这十万块,我相信明天咱俩就会被调回东海,还会被处理的。这十万块不是钱,是一个陷阱!”
这话说的极有道理,那男摄像师连连点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道:“那咱们该怎么办?还这张支票回去?可是那个家伙已经走了啊。”
秦雨姗冷笑道:“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现在就去煤矿,把这张支票还了。哼哼,想给咱们下陷阱,把咱们当三岁孩子耍,咱们就要让他们看看,谁也不是傻瓜。”
商量已毕,两人穿上防煤末子的风衣,又戴上口罩,走出宾馆,往太行煤矿走去。二人住的地方离太行煤矿并不远,走一刻钟差不多,也就到了煤矿大门口。
煤矿看大门的保安看到有人过来,上前拦住询问。
秦雨姗也没废话,直接将那个信封递给他,道:“我们是东海市电视台的记者,这是贵矿领导落在我们房间里的重要信件,请你帮我们归还给贵矿领导,他们一看就会明白的,麻烦你了,再见。”说完转身就走,半句废话都没有。
回宾馆的路上,秦雨姗放缓脚步,落在那男摄像师的后头,摸出手机给江寒拨去了电话,她之前是一脸忧虑的模样,而给江寒拨电话的时候,脸上的忧色已经消失,换上了一副甜蜜神情。
江寒接到秦雨姗这个电话的时候,多亏已经到了一楼,正跟高鹏与孙搏一起练功,否则若还是留在林诗妃闺房里的话,肯定会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
江寒接通电话后笑问道:“还没睡啊?”
秦雨姗叹道:“又没在房间里,睡什么睡?我们刚来邯郸这家涉案煤矿附近住下,可刚住下就遇到了难题……”把刚才发生的被太行煤矿贿赂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发愁的说道:“我本来是要听你的,来了以后,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暗里调查事故真相,哪知道刚刚开好房间,人家就送钱上门来了。这样一来,我还怎么伪装打扮隐去记者身份啊?而我又刚刚送还了那十万块给太行煤矿,煤矿方面知道我们要跟他们对着干了,还不得往死里防着我们啊,我们就更没办法下手调查了,哎,一想就烦,烦死我了……”
江寒微微吃惊,道:“你们刚赶过去住下,煤矿方面就派人上门贿赂?这也太快了吧?这事不对劲啊,呃……让我想想,嗯……应该是东海这边有人向煤矿通风报信了,至于是谁,要么是太行煤矿所属的东海煤矿能源集团的人,要么是最早命你们停止调查回到东海的那位市领导的人,要么是你们市台与这两方有勾结的台领导……总之是这一伙儿的人。”秦雨姗道:“是啊,我也能想到啊,但目前这已经不重要了,你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可不可以啊?”江寒道:“怎么办,凉拌!人家都已经盯上你们了,想来你们不论公开还是暗里调查,都躲不开人家的眼线,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秦雨姗问道:“怎么个顺其自然啊?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嘛……噗,这边空气里都是煤末子,好呛!戴着口罩都不行。”江寒笑了笑,又琢磨一阵,道:“我问你,你所在的地方就只有一家宾馆吗?”秦雨姗道:“不是啊,这座镇子好大的说,都赶上一个小县城了,里面有不少宾馆。”江寒道:“那就好办了,明天上午,你就跟同事办理退房手续,假说要回东海,最好是场面搞得大点,搞得人尽皆知,让宾馆内外附近的人都知道你们这两个东海市来的记者要回东海了……”秦雨姗插口道:“然后呢?”江寒道:“你们驾车开出那个小镇,随便找个地方,待上一白天,然后晚上偷偷开回那个镇子,另找一个宾馆开房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