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鼎阵形成的巨大青色光圈,还是白云裳身上出现的佛光,都是极难见到的奇景,群豪一时间都给这幕奇景震呆了,便是与净尘净世几个相斗的牛头马面也个个收手退后,惟有索命给战天风缠住了一时退不开,不过战天风一眼瞟到白云裳身上现出佛光更硬往九鼎的龙气里挤,立时便收锅后退,急掠向白云裳道:“云裳姐,他这鼎阵有九龙之气,不可冒险,这家伙绝不是什么真龙天子,你让他试一下好了。”说着向白云裳眨了一下眼睛。
如果只是他这番话,白云裳仍会仗不世玄功硬破鼎阵的九龙气,但战天风眨这一下眼睛,她却明白必有古怪,战天风的诡计多端,她已无数次见识,自然信得过,当即后退,战天风是斜对着鼎阵的,他眨眼阎世聪看不到,便只以为白云裳是听了战天风的话,心中冷哼:“天命在我,我必能成为真龙天子,只要吸得龙气,你白云裳功力再强一倍也脱不得我手,今夜你必然是我的女人。”多看了一眼白云裳,幻想着将白云裳脱光衣服压在身下尽情蹂躏的情形,不觉腹中一热,全身气血同时涌动,他吓一大跳,急收幻念,运气一周,气血始定。
鼎阵中龙气太强,白云裳不敢退得太快,更不敢一下子收去佛光,战天风看着她宝象庄严的样子,惊叹道:“云裳姐,这就是你在黑莲花中现出的佛身吗?果然是厉害,我都不敢叫你姐了,只想下拜。”
白云裳这时已脱出鼎阵的青光圈,要收佛光了,听了战天风的话,微微一笑,佛光不收,却伸手拉了战天风的手,道:“你左手捏不动金刚印。”
战天风不知她闹什么玄虚,但白云裳的话他是有一句要听一句的,依言捏印,只觉白云裳手上传过一股微微的热流,其实也不是热流,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这股热流遍布他全身,他身上立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脑中一闪,似乎突然之间回到了佛印寺,回到了那天金果传功给他的时候,整个身心又处在了当时的那种感觉中。
生出这种感觉的同时,异象突然,他身上突然间冒出一圈光来,与白云裳不同的是,他身上的光是金色的,但没有白云裳的光圈大,只有一丈多一点点。
战天风身上竟然现出佛光,群豪顿时惊呼声四起,尤其这时白云裳已松开手,而且战天风身上的光圈是金色的,与白云裳的明显不同,没有人怀疑,却是人人惊叹,白云裳身现佛光不稀奇,她本就是在黑莲花中现出了佛身这才下的山,可战天风身上竟也能现出佛光,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阿弥陀佛。”净尘净世惊喜交集,同时下拜,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师父说的没错,方丈果然是银果师叔灵佛转世。”
壶七公则是猛扯胡子:“这臭小子,又玩的什么花样,竟能玩出佛光来。”
单千骑远远看见,也是又惊又喜,想:“我果然没选错,这小子果然是潜力无穷,可惜我只有如露一个女儿,若如露有个双胞胎妹妹就好了。”
鼎阵中的阎世聪先前凝神运功时已闭上眼睛,听得群豪惊呼也睁开眼来,看了战天风身上佛光,惊疑之外,更是妒火急伸,想:“这人功力平平却敢刺杀玄信,果然另有怪异之处,但这怎么可能呢,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场中,除了白云裳,所有人都想不清楚,只有白云裳才知道,战天风一身功力绝大部份来自金果,金果已有罗汉之体,本身便有佛光,平日因战天风修为不够,佛光出不来,今夜因为九鼎龙气的激发,白云裳再稍稍加力,佛光自然就出来了。随着佛光被激发,金果灌注在战天风体内的功力才算是彻底完全的被战天风吸收了,不过剩下的本来就已不多,所以战天风的功力提高的其实也不多,可不是出了佛光他就成为能与白云裳比肩的绝顶高手了,差得远呢。
看见佛光,战天风自己也是又惊又喜又疑,道:“这是什么?难道我成佛了?”
“你身上本有佛性,成佛也并不奇怪啊。”白云裳微笑。
“我有佛性,真的假的?”即便在佛光中这小子也是抓耳挠腮,但真正绝的是随后的一句:“啊呀不对,我成了佛,晨姐和瑶儿怎么办,她们岂非要守活寡,而且我还没儿子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可是个大孝子呢,可是要传后的。”
白云裳本来想借着战天风身上佛光出现的绝妙机会,以玄妙心法引发战天风本身的佛性,增强他的慧根,听了他这话,可就笑倒,别说替战天风启智开慧,便是她自己禅心也守不住,娇笑声中,自己身上的佛光也无影无踪了,只能大大的白战天风一眼:“真是服了你了。”
“什么啊。”战天风还不明白白云裳到底是哪里服了他,也跟着嘻嘻笑,佛光自也消失不见。
阎世聪在鼎阵中见白云裳和战天风言笑晏晏,暗暗咬牙,但他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特别能忍,事实上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么忍过来的,知道此时不是吃醋的时候,索性闭上眼睛,心下冷哼:“现在让你们笑,等我吸了龙气,那时到看是谁哭谁笑。”凝定心神,万虚皆空,随即运气引导龙珠上升。
龙珠一上升,战天风两个也不笑了,看着龙珠缓缓升高,白云裳知道阎世聪是要以龙珠引出鼎中九龙,虽然她看出战天风有鬼,但仍是有些不放心,轻声对战天风道:“风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她没有用传音之术,而是运功截断了声源,战天风自也知道,不过九鼎玄异,他怕有些不保险,凑到白云裳耳边,道:“当然,这么好玩的游戏,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玩,我自然是要陪他玩玩了。”
他凑得有些近,热气呵着白云裳耳垂,白云裳身子一时又酥又痒又麻,那种奇异的感觉,她从来也没感受过,差点儿脸儿都红了,慌忙把身子移开一些,凝神道:“你是在鼎上做了什么手脚吗?”
她这话里颇有疑问,因为九鼎过于玄异,她实在想不出战天风能在鼎上做什么手脚,说了这话却又补弃一句:“我运功截断了声源,别人听不到你我说话的。”她害怕战天风再在耳边呵气呢。
对着女孩子,战天风有时候能傻出浆来,但这会儿偏就精明了,立刻明白白云裳说这话的意思是受不了他嘴中呵出的热气,当然,他突然精明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他和苏晨鬼瑶儿都玩过类似的游戏,每次只要他在她们耳边轻轻呵气,两女都是娇笑着软做一团,再没有半丝力气。
“原来云裳姐也怕我呵出的热气呢,哈哈。”战天风心下暗乐,不过脸上可不敢表露出来,装作全没留意的扭开嘴,道:“云裳姐,你注意那些鼎耳朵下面的铜环没有?”
“看到了啊?”白云裳点头:“那些铜环怎么了?”
“那些铜环不是摆在那儿好看的,它们叫困龙锁,咬破中指滴一滴血到上面,然后念一个诀,困龙锁就会锁上,那么即便有龙珠,也无法把鼎中的龙唤出来。”战天风说着顺口就把法诀告诉了白云裳。
“原来这样啊。”白云裳看着战天风,又惊又喜:“风弟,你身上总是有惊喜出现,这困龙锁的法诀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说来话长了,云裳姐你可能想不到,七大灾星之一的天医星其实是阎家上一代的老四,而阎家这一代的殿主其实是个叫阎晶晶的女孩子,这个阎世聪不是阎家人,是天医星收养了准备给阎晶晶当老公的,后来天医星死了阎家没大人了,阎世聪就造反了,从阎晶晶手里骗了龙珠又把阎晶晶关了起来,但阎晶晶的老爹防了一手,并没把阎家所有的秘密都告诉阎世聪,结果阎晶晶利用秘道自己跑了出来,然后撞上了我和七公,然后请我们帮忙夺龙珠,这困龙锁的法诀就是她告诉我的。”
他说得虽然又多又乱,白云裳还是听明白了,低叫:“原来是这样啊,那个阎晶晶呢,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战天风四下看了看,摇头:“可能藏在什么暗处等着夺龙珠吧。”
这时龙珠已升到四五十丈高下,光芒越来越盛,随着龙珠升高,鼎阵形成的青光圈也越来越大,形成一个百丈左右的大光圈,战天风白云裳都不得不后退,两人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龙珠,战天风还时不时留意一下鼎上的困龙锁,看有没有打开。
龙珠停止上升,慢慢的旋转着,明月当空,莹莹月色似乎都被青光圈吸收了,更又全部流注到了里面的龙珠上,龙珠比青光圈亮,青光圈又比月光亮,在天地间形成一个特别奇异的景象。
龙珠旋转了半刻钟左右,光芒也越来越亮,但突然间就是一暗,霍又变亮,珠中射出九束白光,同时射在九鼎之中,九鼎中立时有异啸声响起,啸声先也不大,但却越来越大,便如天边之潮,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到后来声鸣九天,直欲裂空而去,群豪无不心惊胆颤,有那胆子细的,早已是脸色苍白。
战天风知道这是鼎中龙啸,却没想到九龙齐啸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也不自禁的有些担心起来,又看一眼困龙锁,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才发现,困龙锁在不停的颤抖着,九鼎上十八把困龙锁都是这样,就好象有什么巨力在扯着这些困龙锁,战天风越发担心,眼光流转,只在十八把困龙锁上溜来溜去,心中同时就象打鼓一样,不停闪念:“困龙锁锁得住龙吧,不会过久了生锈了给那些龙拉断吧。”
仔细回忆那些困龙锁好象都没生锈的样子,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监督铸鼎的那个官不知是不是个贪官,若是个贪官,偷工减料,百斤一把锁他只给五十斤铜,另五十斤拿了去换钱,那就惨了。”
这么胡思乱想着,忽地“铮”的一声,九鼎十八把困龙锁同时扬起,凌空崩得笔直,九鼎亦同时震动,战天风只觉得脚下地皮一抖,仿佛突然间天崩地裂了一般,乍惊之下,不由“啊”一声叫,两眼却死盯着困龙锁。
幸亏困龙锁并没有象他担心的那样崩断或崩开,而龙珠上射出的九束白光却猛然消失了,龙珠自身的光芒也一下子暗淡了下去,战天风立刻便明白了,刚才那一下,困龙锁崩直九鼎震动,必是鼎中九龙猛挣了一下,却并没能挣脱困龙锁,而唤不出九龙,龙珠的力量却因消耗过大而光芒变暗了。
所有人中,只有战天风明白了这一点,但他虽然明白了,却不知接下来该要怎么办,便在他犹豫中,一个身影从大殿里闪电般掠出,正是阎晶晶,阎晶晶等的就是这一刻,龙珠旧力已去,新力未生,而阎世聪还没明白过来,来不及收回龙珠。
阎世聪扫空万虑,只待吸取龙气,等觉出不对急睁眼时,龙珠已落到阎晶晶手里,阎世聪急怒交集之下一崩起来,一切都已经晚了,龙珠入手,阎晶晶左手捏诀一招,阎世聪怀中那个袋子急飞出去,那袋子名九龙袋,是与龙珠一体的宝物,龙珠在谁手里九龙袋就会飞去谁手中,九龙袋到阎晶晶头顶处,突地变大,袋中射出白光,白光射在一只鼎上,那鼎霍地变小,然后缓缓飞入袋中,在白光射到鼎上的同时,困龙锁“铮”的一下就打开了。
“果然另有开锁的法诀。”战天风一眼看到,暗暗哼了一声。
一鼎入袋,袋中白光再射向另一只鼎,眨眼间九鼎依次入袋,这过程虽快,但以阎世聪的身手,若出剑攻阎晶晶,那是足可以攻出四五十剑的,奈何龙珠在阎晶晶手中,白云裳尚且近不得龙珠,阎世聪又如何近得?第一只鼎入袋,阎世聪便知不妙,眼珠一转,撤腿便溜,晃身进了大殿。
阎世聪开溜,自然没能逃过战天风的眼睛,但这会儿他对阎世聪毫无兴趣,也就任他溜去,群豪却大多在呆看着阎晶晶收鼎,没几人去注意阎世聪了,阎王殿四大护法及护殿武士突见阎晶晶现身,喜的喜惊的惊,也都是呆看着。
阎晶晶收了九鼎,扫一眼全场,喝道:“谁都不要动。”声落,转身追入殿中。
“跟去看看。”战天风哪里肯听她的,飞身追去,白云裳壶七公自也随后跟上,但其他人却真的谁也不敢动,阎王殿的人是见了故主,阎世聪又溜走了,所以不敢动,而且阎王殿的人都知道龙珠的威力,龙珠在谁手里,谁就是阎王殿的主人,因此便有几个阎世聪的心腹,这会儿也是不敢吱声动弹,至于群豪,却是不知道要怎么办?造反打落水狗?阎王殿好象还不是落水狗,而且谁也不知道阎晶晶到底是何方神圣,惟一有号召力的白云裳又是一声不吭,于是阎王殿的人不敢动,他们也就都不敢动了。
阎晶晶去势如电,战天风几个虽追得急,但一入殿,却一下就失去了阎晶晶的身影,最奇异的是,战天风竟感应不到阎晶晶灵力的波动,照理说,无论阎晶晶身法有多快,就算钻进了地底下,在战天风这么衔尾急追下,也一定脱不出战天风灵力的感应,但战天风就是感应不到,不由咦的一声:“这丫头玩的什么鬼花样?怎么好象平空消失了一般,没可能啊。”
“该是龙珠的作用。”白云裳心神微凝,道:“她到地底下去了。”
战天风明白了,嘿的一声:“这鬼龙珠还真是玄异呢,钻地底下,哈,你就是个耗子精,今天也休想逃得出本大神锅之手。”去大殿中一找,很快便找到机关,就在大殿的八仙椅后面,打开机关,露出一个洞口,却没有地道,就是一个大洞。
“我说失踪得怎么这么快呢,原来就是这么直上直下的。”战天风哼了一声,倒栽葱一跟头就栽了下去。
“小心些。”白云裳叫一声,急也飞身跃下,壶七公随后跃下。
下面是一个极大的洞子,而且特别高,至少有上百丈,方圆也有四五十丈,战天风立在空中,四下一看,叫了起来:“我个娘,原来他们这大殿下面根本就是空的啊,哪个要是脚力重一点,一脚把地板踩穿了,这一跤栽下来,哪还有活命,还真是一跤栽进了阎王殿了。”
洞子四面都有洞口相通,阎王殿看来是把这下面挖空了,地下四通八达,借着龙珠的玄异,阎晶晶隔开了战天风等人的感应,但却仍瞒不了白云裳,她向东面洞口一指,道:“她去那边了。”
战天风当先掠去,白云裳壶七公随后跟进,壶七公看白云裳对战天风跟得紧紧的,心下嘀咕:“大半年不见,白小姐对这臭小子倒好象更上心了,也是怪事,这臭小子还真是有女人缘。”
阎家先祖当年为防阎王岛火山的大喷发,在玉龟岛地下下了极大功夫,差点挖空了玉龟岛,地道四通八达,大大小小的洞子数不胜数,而且分为三层,最底下一层,也就是阎晶晶引战天风壶七公两个进去过的那一层,连阎世聪也不知道。不过地道虽杂洞子虽多,仍是按阵法布置的,战天风只走了两条地道便看出是个八卦阵,乱挖的不好走,只要是按阵图挖的,他闭着眼睛也会走,白云裳看他一通乱走,奇了,道:“你往哪里走啊。”
战天风一撇嘴:“这不就是个八卦阵吗,放心,闭着眼睛我也能走八个来回,绝不会丢了我的仙子姐姐就是。”
白云裳又气又笑,白眼:“谁要你闭着眼睛走八个来回啊,阎晶晶去了这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