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牵起何沛媛的手就走，边走还边看，打听：“穿丝袜？”黑色的。
何沛媛点头：“嗯，怎么？”这方面好像还在懵懂。
杨景行嘿：“不要我妈的面子了，我们约会去吧。”
何沛媛皱眉白眼：“你再给我说一遍哪些人……先介绍你奶奶吧？”
姑娘没这方面的经验，思考和忧虑还不少，比如觉得挨个地去认识杨景行的亲人也不好，搞得像什么排场，又或者自己的到来会不会影响氛围，甚至杨景行的舅妈应该不会真的很难相处吧……
杨景行不用太多安抚，因为进楼就上电梯，六楼一下就到，出去就是ktv的大厅。
何沛媛挣脱杨景行的手，更加严肃模样，注意力在远近有点镜面效果的东西上轮转，小心整理发丝稍微拉扯衣裙，丝巾扯下来收进包包里了。
杨景行看出来了，嘲笑：“别蹦跶了，已经在巅峰了。”
何沛媛不受影响，换一只手拿包包，稍微仰起脖子，做好了临危不惧的架势。
到包房门口，正遇上服务员推着车出来，稍一避让，杨景行又想牵姑娘的手。何沛媛躲开了咸猪手，对服务员倒是灿烂微笑。
杨景行帮忙争取时间：“我给外婆唱一个三套车，你快选。”
似乎感觉到自己不唱已经影响到氛围，何沛媛苦思了一下问杨景行了：“《映山红》，可以吗？”
奶奶多少次了：“去九纯玩。”
杨景行的亲人们依然是认为音乐学院毕业的怎么能不会唱歌呢？杨景行就拉着姑娘的胳膊，强迫选歌。
仗着人多，九纯的曲杭的，可劲地欺负浦海姑娘，简直是威逼了。
亲人朋友纷纷附和王卉，真的是刚刚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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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沛媛就多说点：“您坐吧，您坐……您在欧洲玩玩得开心吧……杨景行就有点担心您的身体。”
何沛媛几乎鞠躬：“您好。”
何沛媛保持笑容，可是这视线眼神方面还是不够老道，和萧舒夏对视了两三秒后就落败了，只得去看看包房陈设。
何沛媛抱着两个盒子，再看看杨景行。
何沛媛持续笑：“阿姨。”
何沛媛摇头：“我不能收，阿姨，谢谢您。”
萧舒夏抢：“介绍……这是外婆，外婆最心疼人了。”
选歌电脑前，俩人背对大家了，何沛媛能白眼能小声抗议了：“我不想唱……”
长辈们也开始活跃起来，氛围也渐渐好了起来，何沛媛似乎也暂时忘记了被逼迫的仇恨，继续为长辈们的歌声喝彩，也依然愿意和萧舒夏聊一聊。
掌声好热烈的，何沛媛似乎也受到鼓舞，拿起画筒还是有点台风了：“谢谢，我祝今天的各位长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包还我。”王卉伸手，再解释：“我就没准备了，怪杨景行，他早不说，之前吃饭的时候才知道有你这个人，到这来了才知道你要来，保密工作做太好了。”
萧舒云就欢喜：“第一次见面，姨妈没什么准备，你别见外……”说着丛抱抱里拿出一个不小的盒子：“这个你收着，当见面礼。”
萧舒夏是不是还没看够何沛媛还没反应过来，萧舒云的朋友在那边咋呼上了：“大姨不能白叫呀，啊！？”
奶奶并没介意亲家并自己先和姑娘说话，笑得好灿烂还站起来跟何沛媛接洽，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好……”
萧舒云就当是没再反抗的何沛媛默认了，表扬起来：“这就对了，姨妈和阿姨没别的意思，就是喜欢你……”
真是怀旧的过分了，戴上耳机玩游戏的萧晨都恨恨地鄙视了表哥。不过杨景行没白忙活，也感谢浦音声乐系学子们多少年如一日的坚持，电视上显示下一首歌曲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了。跟正在唱歌的人眼神交换，何沛媛似乎准备好了。
杨景行自信：“随便。”
亲人们都招呼，坐吧，吃吧，唱吧。
何沛媛客气得比较熟练：“我不会唱歌，您们继续玩吧，别让我打扰了。”
长辈们不稀罕，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电视上已经是歌曲画面了，长辈们还热烈鼓掌呢。何沛媛似乎知道这掌声是给自己的，转过身来，给长辈们的神情是温柔带着点害羞的，完全不同于对无赖的态度。
王卉热情得过分，唱完歌还找何沛媛拼酒，杨景行你一边去别废话。何沛媛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也没太推辞，那就喝吧，虽然喝不了多少。
何沛媛摇头：“不远，挺近的，堵车了……”
虽然杨景行的舅舅唱歌简直是伤害耳朵，何沛媛也热情鼓掌。
对于随后又想响起来的让自己唱或者合唱的声音。何沛媛的回应是：“您唱什么？我帮您点。”
何沛媛拒绝地嗯一声，捣乱，选择男歌手：“你自己唱。”
何沛媛的声音简直温柔：“哦……《谢谢》吗？”
杨景行也没躲，让母亲揪，配合着龇牙咧嘴。
何沛媛还想反悔：“阿姨……”这姑娘真的脸红了，红坨坨的，当初被杨景行强吻时都没脸红的。她现在的样子，感觉发烧了一样，会让人怀疑视线是模糊的，明显也没看个啥，笑也没笑了，眉头有皱拢的趋势。
杨景行没给音乐学院丢人，虽然还没到歌唱家的级别，亲人们笑过之后都挺给面的地认真挺起歌来，奶奶很喜欢的，连曾经在九纯文工团混了几十年的外婆似乎也要对外孙刮目相看了。
虽然歌手的歌声中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一屋子人还是认真听认真看，萧舒夏还尝试打拍子呢。杨景行在那笑，但是没影响到歌手，因为歌手全程只扫视了他的嘴脸两个瞬间。
何沛媛简直可怜兮兮，坐在人堆中，不知道跟谁解释好了，只能看向杨景行，是无助的眼神，从来没这样的表情看过无赖，包括被强迫接吻的时候。
杨景行唱完了也不要喝彩：“下面有请媛媛为我们献上一首经典老歌……”
外婆看得仔细也热情：“小何好，路远吧，辛苦了。”
萧舒夏立刻帮腔：“姨妈给的要拿着呀……”说着就接过姐姐递过来的包包，也掏出一个大号长盒子来：“这是我的，小何，阿姨的一点心意。”
何沛媛点头能比较正式了：“现在挺好的，谢谢您关心。”
继续活动，王卉也是个积极分子，又是同龄人，她邀请何沛媛合唱，何沛媛也不能表现得记仇呀，必须得给面子呀。
一堆人围向何沛媛了，杨景行都只能外围观看。萧舒云拿着女儿的包包，指着萧舒夏的鼻子：“小何，之前她还跟我吵架，非说我见过你，你说，我见过你没？”
杨景行侧开一些，让身后姑娘正面亲人们，并抬手轻轻推了一下已经驻足的姑娘的肩膀。包房这么大，不能让长辈老远迎过来吧。
萧舒云没太过，转移话题：“吃饭没？”
王卉也爱聊，但是不会聊，太露骨，还想打听杨景行是怎么追何沛媛的，何沛媛就难以启齿不知从何说起了，很是尴尬，还好长辈们和杨景行这时候都愿意帮她解围。
“不会。”何沛媛断然拒绝：“自己唱。”说着还帮忙选歌。
何沛媛苦着脸央求：“阿姨，我不能……”
杨景行嘿：“我唱一个圆圆的？”
萧舒夏也抓着何沛媛的手腕哈哈哈呢。
杨景行嘿：“有难度呢。”
舅舅舅妈，杨景行自己给何沛媛介绍，何沛媛依然礼貌，长辈也显示出欢喜慈爱。包括对只顾着玩游戏机不怎么搭理自己的萧晨，何沛媛也是灿烂的。
何沛媛点头：“吃了。”
萧舒夏不用问：“小何随便点。”
萧舒云想直接把盒子塞给何沛媛：“但是小何，你能来，我们一大家人都非常高兴。没别的意思，就是姨妈喜欢你，一点小意思，一定要拿着。你不知道我们行行眼光多高呀，他看中的女孩子……拿着拿着！”
两人面对面，半米距离，萧舒夏是盯着何沛媛的脸蛋看，一点都不客气。
何沛媛这下是真不好意思了，真害羞了，微笑得明显勉强了，甚至有点尴尬，视线漂移。
长辈们又鼓掌，萧舒夏这几人好像越看越喜欢，笑得都开始指指点点了，那怕何沛媛无视她们。
在王卉的要求下，杨景行跟何沛媛站在一起来。亲人们的手机几乎都拿出来了，就给这俩拍呀，在ktv的大厅里这么丢人显然，也亏得何沛媛还笑得出来。
很快，萧舒云姐妹带着王卉和杨云回来了。王卉进门先鄙视在肉麻杨景行，大喊别唱了，再就去跟何沛媛打招呼。
在温柔的催促声中，何沛媛终于要上车了，挥手之间似乎还有点不舍了：“再见……奶奶您再见。”
何沛媛严重瞪眼，身体都有动作了，再小声：“你先唱……先唱老人喜欢的。”
何沛媛谢谢，似乎是要报复叫得最欢的萧舒夏：“阿姨您唱，我帮您点。”
杨景行的外公，说起来也算是老中医，平时并不健谈，今天居然主动评价何沛媛一看就是气血足。
何沛媛唱歌，放在ktv也就是中等水平，不过她态度很不错，盯着电视唱得好认真仔细的。
萧舒云的小姑子和朋友，萧舒云就抢着自己介绍了，尤其是她朋友，对浦海那是非常熟悉，一年中有近一半时间在浦海，在这边也有家。萧舒云这姐妹也是热情的人，一阵打听，两家人好近的呀，就恨不得马上请何沛媛的爸妈出来宵夜了。
王卉是不是也喜欢美女，要求跟何沛媛合影，开了个头就有点一发不可收拾，让何沛媛成了合影模特，或者是亲人们都要给这个面子，萧舒夏才笑得更开心。
何沛媛气了，表情哼。
一曲结束，鼓掌不够了，几个中年妇女大声叫好，唱得太好了，再来一个！
何沛媛笑一下，也没明确拒绝：“那我走了，阿姨再见。”
萧舒夏想起来：“是变漂亮了，我见的时候才十几岁那时候，一晃眼……爸爸身体好吧？”
出来就打车，运气好一下就拦到了，都让杨景行先送何沛媛走，然后拜拜再见的话说了好多，奶奶也终于有机会握住了何沛媛的手，出租司机都差点等得不耐烦了。
杨景行不偷听母亲跟何沛媛聊天了，去帮不在场的父亲唱首歌给奶奶，但是奶奶也就听了一耳朵就去帮何沛媛拿吃喝了，简直有点讨好。
萧舒云的朋友也走近点看，似乎由衷感叹：“这姑娘太好看了，真漂亮，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王卉见多识广的，并没有赞叹何沛媛的美丽如何，而是表现出老朋友一样的热情，到多久了？唱歌没？吃东西没？喜欢喝什么？然后直接去把讨嫌的杨景行给静音了。
萧舒夏正跟姐姐的小姑子说什么，但眼观八方，第一时间就笑得满脸桃花开，冲起来惊喜：“小何，小何来了！”
简直是一声令下，屋里人纷纷给面子注目，尤其是婆婆妈妈的，人都还没看清就摆出表情了。
何沛媛有点应接不暇，还好萧舒云接电话后就邀妹妹要出去一下，何沛媛简直求之不得，连连点头相送。杨云妈妈今天不错了，主动去帮婆婆陪何沛媛聊几句。
杨景行提醒母亲：“别就你一个人看呀。”
“那就好那就好。”萧舒夏高兴：“……别站着了，坐，坐吧。”
还没出ktv，亲人们就众口一词的要求杨景行送何沛媛回家，这么晚了，不能开车也要打车。
认识一下人何沛媛还是愿意的，又礼貌上了：“大姨您好。”
包房里面灯光明亮，音响里播放着轻音乐，桌子重新收拾了，果盘茶水小吃都是新上的。杨景行的十几个亲人似乎都刚坐下来还没热身的样子，奶奶是满心地期盼看着门口。
并没玩太久，十点半一过外公开始打瞌睡了，就准备收场，长辈们边说女孩子要早点回家边歉意今天没玩好。那两个盒子，何沛媛的包包放不下但不能成为不带上的理由，杨景行先帮忙拿着吧。
似乎预感到大事不好，何沛媛摇摇头，眼神和声音都软弱了：“没有。”
何沛媛还是点了谢谢……
杨景行肉麻，表示要来一首献给妈妈的歌，叫何沛媛：“你帮我点。”
今晚成了妈妈歌主题，杨景行唱完之后就怂恿母亲和姨妈，说她们也得表示一下，因为外婆那个年代养育儿女可比你们艰难多了。
萧舒夏两姐妹也是偷懒，居然合唱《妈妈的吻》。杨景行也没追究，然后狗胆包天找舅舅的麻烦，让舅舅下不了台。
左右都是一塞，萧舒夏着急的：“收好，收好了我们唱歌了。”
萧舒云仰着脖子大气：“肯定没得说。”
萧舒夏就不讲究什么气质了，可能是因为眼前的姑娘比照片上更让她有面子，她满脸桃花开：“小何，小何……”
被左右夹击，何沛媛只能摇头，连连摇头。
杨景行也义气：“我陪你。”选对唱。
杨景行的曲库广：“《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俩唱。”
杨景行赶快拿起话筒打开：“喂喂……媛媛点了一首歌，让我献给奶奶和外公外婆，希望大家喜欢。”
萧舒云已经过来了，支持杨景行的：“是呀…儿子有我半个，儿媳妇没我一份？”说着自己还啊哈哈起来，一屋子人也笑了，连奶奶都欢乐了。
萧舒夏的妯娌，平时比较内向的人，远没萧家姐妹那么咋呼，但是听到何沛媛钦佩她的女儿之后也是挺开心的。对，杨云和王卉有点事去了，一会就回来。
长辈们纷纷表扬，不错不错，知书达理。
奶奶还眼巴巴看着姑娘和孙子笑呢，杨景行就拉一下何沛媛的手臂：“介绍一下。”
杨景行是不是更重视亲情：“……拿着吧。”
萧舒夏应该是了解女儿家的害羞的，连忙安抚起来：“没事没事，没有……”视线一转，立刻找到了始作俑者杨景行，扬起手来就给何沛媛看，好严厉的：“打他！”没打，但是左手伸出去对着杨景行的耳朵下手了，右手还抓着姑娘手腕的。
这下好，居然不给面子，一屋子几乎群起而攻之，应该拿，必须拿，于情于理，合情合理，通情达理。
萧舒云还愣了一下才又猛地点头：“哎，哎……”边答应边掐妹妹的手臂，满脸笑得像是炫耀也像是恭喜。
何沛媛应该会意了，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再次开动步伐朝包房中间走，迎着萧舒夏过来的方向，点头礼还是挺得体的：“阿姨您好。”只是距离远了点。
总算把人认识完了，何沛媛简直松口气，看杨景行的同时还有点伸懒腰的小动作。
何沛媛也给面子，坐在选歌的位置和大家一起听杨景行唱完，也随着大家一起鼓掌。
何沛媛连连摇头。
何沛媛电光火闪地扫了无赖一眼，估计心中畅快，又对着萧舒夏笑了，而且是那种牵动着眼神的真实笑容，不过更多是害羞，眼神依然软弱。
杨景行好冷血：“先放着吧，唱歌……轮到你们了。”
萧舒云安抚：“动车马上通车，天天见。”
杨景行介绍：“我姨妈，大姨。”
何沛媛扯嘴，简直像冷笑。
萧舒夏过分了：“……我喜欢看你们唱。”
有人帮忙分散注意力，何沛媛就轻松了，不过还没轻松一下就被萧舒夏邀请过去，还是给面子吃点东西吧，主要是开始聊天。萧舒夏认识昆曲名角的琴师，还知道三弦分大小呢。
杨景行似乎有后盾了：“问我妈想听什么。”
萧舒夏点头呢：“嗯……变了，变了，几年了。”说着也想牵何沛媛的手，抓起手腕来。
众目睽睽，何沛媛对无赖微笑以待：“点什么？”
接着还三人合影，萧舒夏站中间，杨景行何沛媛一左一右……
萧舒夏哈哈得意，何沛媛可就尴尬，干脆上车。杨景行跟上车，就没人跟他再见了，叫司机走吧。
何沛媛回头看一下，再看看杨景行。
杨景行笑。
何沛媛真是神速恢复：“你还笑！”声势气势有正常水平的八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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