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人眼里,沾亲带故的一双男女要是有了感情,那就是大逆不道。
不过在莫邪征东看來,这却算不了什么,因为她从小就适应了这些,更是把莫邪家族比作是希腊神话中那些诸神(希腊神话中的诸神,关系就是乱七八糟的)。
所以在得知安归王竟然是高飞的小表姨后,她只是感到惊奇,却沒有惊讶,问高飞知道这些吗。
“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真是充满了戏剧性,呵呵。”
安归王苦笑了一声,说:“我也不想他知道。我自己來承担这个后果就可以了,沒必要再拉上他了。你要是真喜欢他的话,就不要告诉他这些,以免他会有什么想法。”
莫邪征东满脸都是不屑的摇了摇头,说:“你放心,我才不是那种长舌头。我答应你,不告诉他这些,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了。”
“不用谢。”
“该谢谢,还是要谢谢的。”
安归王站起身,试着活动了下胳膊,向洞口走去:“麻烦你走时,把洞口封死吧。”
“你要去哪儿。”
莫邪征东捡起地上的手电,跟着安归王慢慢走出了洞穴。
抬头看着树梢上方那最后一丝光亮,安归王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不过,泰国那边有佷多寺庙,应该能找到我想去的地方吧。”
莫邪征东走到她身边:“高飞现在可能就在伐南县,你不去见他了。哪怕算是最后一面。”
“相见,不如不见。”
“可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能行吗。”
“只要不是遇到你这样的,一般人我还沒有放在眼里。”
安归王说完这句话,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抬脚向东南方向走去:从这儿越过缅甸国境,然后继续向南走,就能抵达万佛之都,泰国。
莫邪征东沒有再劝,因为她很了解安归王此时的心情,尽管她沒有把这俩人的关系看在眼里,却知道安归王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也许,就此离开,永不再见,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安归王的身影,就要被丛林所遮掩住时,她忽然转身说道:“假如他向你问起我去哪儿了,你就说我已经死了。麻烦你了。”
莫邪征东摇头:“不麻烦,一句话的事。”
“好,谢谢。”
安归王犹豫了下,低声说:“我的名字叫果果,姓陈,陈果果。”
“你是要我告诉他,你叫什么名字吗。”
莫邪征东问道。
安归王却沒说是,或者不是,身形慢慢隐入了丛林里面。
“果果,果果,这名字倒是很有小女孩气质的。”
等安归王的脚步声也不再响起后,莫邪征东才微微叹了口气,走向了洞穴门口。
几声土石塌陷的声音响起,惊起一群敢要栖息的鸟儿,嘎嘎乱叫着飞向了远方。
远方,夕阳留下的最后一片晚霞,也慢慢褪去了它绚丽的色彩,终于尽归了黑暗。
黑暗來临时,沈银冰刚从卧室内走出來,穿着酒店提供的白色睡袍,站在窗前向外看去。
这两天她和叶心伤住在高脚楼那边,虽说俩人可以轮流休息,但硬邦邦的竹排,终究不如宽大的席梦思舒服,更何况睡醒后还可以洗个热水澡呢。
吃过午饭后,沈银冰就休息了,一直睡到天要黑了才起來。
看着外面狭窄的街道,沈银冰仍然在想高飞和红姐他们,究竟会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还沒有出來,难道他们遇到不测了。
帮、帮帮,就在沈银冰看着窗外乱想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她快步走过去,从猫眼里向外看去,在看到外面那个光头后,就知道是谁了,把房门打开一条缝,沈银冰身子藏在门板后,只露出脑袋问道:“什么事。”
正要推门进來的叶心伤,看到沈银还穿着睡袍后赶紧松开了手:“哦,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晚饭想吃点什么,我去酒店餐厅给你要。”
沈银冰摇头:“我不想吃,你自己去吃吧。”
“好吧。”
叶心伤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电梯那边。
乘坐电梯來到一楼后,叶心伤对吧台后面那个向他飞了个小媚眼的小妹笑了笑,掀起皮帘子走了出去。
在伐南县吃饭,自然是香蕉树酒店的最好,不过叶心伤却不想在这儿吃,只想随便找个小吃摊,那儿可以听到佷多消息。
酒店门口台阶下,站着几个男人,其中两个膀大腰圆的是酒店保安之类的,另外一个却是背对着,正连说带比划。
叶心伤也沒在意,经过这几个人身边时,就听背对着他的那个家伙说:“疤瘌,不是阿爷我吹牛皮,我老大不但有钱,而且还和官府的关系很好。切,你们这俩土鳖别撇嘴,你们老板能有资格和部队上的人有交情吗。而且还是个……”
接下來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叶心伤沒有注意,抬头向大街上灯火最辉煌的地方走了过去:那个人多嘴杂的地方,才是探听消息的最佳场所。
在兔子吹牛皮,叶心伤四处打探高飞消息时,高飞正在回县城的路上。
县城去争差那边,只有这一条公路可以通车,但在下了盘山公路后,路边就会有许多旱道路口可以上公路了。
当然了,路非常难走,还是荆棘遍布的,沿着这些路绕來绕去的,也可以进山。
高飞回來时的速度,要比去时的速度快了佷多。
去时是信步前行,边想边走,回來时虽然也是边想边走,但天已经黑了,肚子里也饿了,本能的就加快了脚步。
前面是个斜岔路口,高飞低头刚走过去几米,却忽然弯腰向前蹭地扑了出去,随即快速转身,飞起了右脚,啪的一声踢在一个拳头上。
“咦。”
那个从旁边草丛中扑出來偷袭高飞的人,沒想到他的反应竟然这样快,嘴里发出了一声惊讶的轻咦声,随即狸猫般的扑上來,也不说话直接挥手击向高飞面门。
这个人心中惊讶高飞的快速反应,高飞又何尝不是为自己一脚反击沒有奏效而吃惊,看他欺身扑上來后,也沒吭声,当即一拳狠狠挥了过去。
两个拳头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高飞就觉得手腕发麻,心中暗惊这个人的手劲好大,左拳虚晃一下再不硬碰硬,干脆贴身肉搏。
同样,那个人也吃惊于高飞的手劲,恰好也打了贴身格斗的意思--俩人同时放弃了硬碰硬,选择了贴身格斗。
黑暗中,俩人都想以快制敌,越打越快,几乎是一触即分,却又飞快的相互攻击。
“老铁,你闪开,让我一枪干掉他,”
这时候,斜路口旁边有人高声叫着,从草丛中站了起來。
恰在此时,高飞和那个人猛地醒悟对方是谁了,同时喝道:“老铁。”
“高飞。”
偷袭高飞的那个人,语气中带着惊喜,和不确定:“你、你真是高飞,”
“哈,我就是高飞。”
高飞真沒想到,偷袭自己的人,竟然是他要找的人之一,铁屠。
高飞和铁屠以前同属九龙王,在一起呆了两年多,他们和叶心伤三人的关系格外好,经常在一起切磋,自然很熟悉对方的打法和套路,经过短短一分钟的厮杀后,就认出了对方。
“什么,你是高飞,真的高飞。”
一个人影从草丛中跑了出來,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不用说,这对男女就是铁屠和白蓉了。
昨天凌晨他们在出山时,遇到了追杀安归王的朴正雄等人,还沒有搞清楚怎么回事,朴正雄他们就率先开枪了。
面对十几条枪,就算铁屠和白蓉的近身格斗本领再出色,也只能仓皇逃走。
结果白蓉屁屁上中了一弹,幸亏丛林环境特别复杂,铁屠俩人躲在了灌木丛内。
朴正雄等人向前追了十几分钟沒有发现他们,就知道他们藏在半路了,于是就折返了回來,开始搜索他们的下落。
如果不是白蓉受伤需要人照顾,铁屠还真沒把朴正雄等人放在眼里,可问題是她受伤了,自然不能轻易和敌人正面拼杀,他们只能靠丰富的作战经验,利用复杂的丛林环境,和朴正雄等人玩起了藏猫猫。
这一玩儿,就是十几个小时,后來朴正雄他们实在找不到俩人了,这才意兴阑珊的撤出了丛林,乔装打扮成当地土著,在赶往伐南县城的路上,却很不幸的遇到了高飞,结果除了一个朴正雄外,其他人都很命苦的死在了深崖下。
铁屠俩人却不知道这些,他抱着白蓉好不容易摆脱追兵后,在丛林中七拐八拐的,结果愣是从别的地方走出了丛林,來到了公路旁。
这时候,高飞正从那边走过來。
高飞经过一番厮杀后,身上沾满了血,在南风的吹拂下,顺风飘出老远。
黑暗中忽然有个全身血腥味的人走來,铁屠想当然的就以为他不是好人,这才把白蓉藏在草丛中,等高飞走过來后,突然暴起发难。
铁屠在偷袭高飞时,沒想要了他的命,只想把他生擒活捉看看是谁,能不能问出有价值的东西,要不是存着这个想法,依着白蓉的意思,早就一枪放倒高飞了。
在这儿碰到铁屠,高飞很高兴,寒暄几句后就急急问道:“她怎么样了。”
“她。”
白蓉手里仍旧端着微冲对着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是谁。你又是谁。”
被安归王欺骗过一次后,白蓉还真不敢轻易相信高飞就是高飞了。
“唉。”
高飞叹了口气,看着白蓉说:“还记得去第四基地集训的第一天吗。中午我正在男厕里蹲坑,是你吹着口哨闯进去后,又拿起拖把砸我,喊我是留氓,后來又威胁我不许说出去的吧。”
高飞等人刚入选九龙王,去第四基地集训的第一天中午,很有男人气概的白蓉,就误入了男厕……又羞愤的威胁他不许说出去这事,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