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夫人和顾婵被甘氏那一次挤兑之后,消停了几日,顾婵虽然没有再出门,可还是给母亲写了信,只说顾昀不肯分生意给她做,拉扯她一块儿赚钱,丝毫不提顾昀在信中的原话,只一味不负责任地推测肯定是顾昀受了白蔻的蛊惑和怂恿,不然顾昀不会对家人这么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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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信到了顾二夫人手里,她看完自然也是一边骂顾昀一边心疼女儿,可她现在生气也没用,甘氏把小门锁了,隔绝了与婆婆的来往,而且手中有把柄,压根不害怕婆婆真告她不孝,所以此刻顾二夫人发现她找不到一个能站在她这一边的人时更加的伤心。
杨宓也没管顾婵怎么和她母亲联系,他还是在用心打理生意的,这些虽然是顾婵的陪嫁产业,却是家里现在唯一的经济来源,他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当然也不想听到有人说他靠妻子养活,内心里还是想好好做生意攒到一笔钱好开新买卖。
打击顾昀是报仇,打理生意是吃饭,两头都是要紧事,都很重要。
时间易逝,眼看着二月结束进入三月,会试的阅卷宣告结束,放榜日如期而至。
白蔻起了一个大早,赶去离贡院最近的一个茶楼,她提前好几天订了一个临街的座儿,这样考生们的情况和上榜名单她能第一时间知道。
会试成绩不排名,只求榜上有名,才有资格参加殿试,排出一二三甲进士来。
虽然只有经过殿试后才是正经的进士,但民间百姓早已把会试上榜的考生看作是准进士,嘴巴上也是直接称呼进士老爷,毕竟殿试不淘汰只排名,所以通过会试的人就可以大摆庆功宴庆祝自己的进士身份了,不管怎么说,殿试哪怕考最后一名,也是个三甲同进士,做官有望了。
榜下捉婿的趣事也多发生在这时候,京城里的有钱人家常在这个时候派出大量家仆争抢年轻进士,否则殿试之后成绩排名,骄傲的年轻进士就未必看得上与有钱人联姻了,他们的目光多主动转向了高官家眷。
既然圣人许给白蔻二甲进士中未婚的她先挑,她当然要赶早过来看热闹。
这放榜日,顾大人当然依旧在官署忙碌,晚上才能回家好好休息,顾大夫人本意是想让儿子留在家里等消息,可顾昀知道白蔻要来看放榜,他哪里会在家里慢慢等,一大早跟着白蔻的马车就去了贡院。
茶楼与贡院在同一条街上,因此这放榜的大日子也得遵守贡院的特殊规矩,车辆一律不得入街,以免堵塞道路,白蔻和顾昀都得在街外下车步行进来。
但好多来看放榜的学子比白蔻来得还早,只为早早占个好位置能最先看到榜单贴出来,而不是被挤到人群后头什么都看不到。
白蔻和顾昀的马车还没到街口就已经被堵得走不了,两人各自下车,与车夫约好返程时在哪儿碰面,顾昀牵着白蔻的手,在侍卫们的开路下,穿过拥挤的人群步入街口。
沿街走了一段路就到了茶楼外面,白蔻带着两个侍卫进去,顾昀继续往贡院走。
茶楼也是坐满了人,楼上楼下人声鼎沸,白蔻预定的座儿在楼上窗边,只剩下这一张桌子是空的。
伙计把白蔻三人领到了座儿,茶博士随后过来摆上三杯今年新茶和四碟茶点,旁边就已经有闲人在猜测这是哪家千金自己跑来挑夫婿,但看在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的份上,不敢大声议论而已。
白蔻一边喝茶一边眺望街上的热闹,快到放榜时间了,贡院那边已经是水泄不通,乌泱泱的都是人,离贡院最近的这间茶楼此刻自然也是众人歇脚的地方,明明已经没座儿了还是不断地有人进来,站着喝杯茶跟陌生人闲聊几句都是舒服的。
唯一坐了女客的桌子,在那两个侍卫的眼神威胁下,没人敢凑前,很神奇地留出了一小片清静之地。
尽管如此,可还是有人故意往白蔻这边来。
二楼的楼梯口突然响起一小片喧哗,夹杂着凌乱的行礼声,不知道来了什么大人物,白蔻充耳不闻,悠哉地坐着不动。
她不动,坐她对面的那两个侍卫却赶紧站了起来,离席行礼。
白蔻看他们反常,这才回头看了一眼。
取代了顾昀,如今是京城女子心目中的第一男神庆王宫恒站在白蔻身后,他的侍卫正给他解下身上的织锦斗篷。
“啊咧?!呃,早安?”
宫恒站的位置正好在白蔻身后侧,卡着她的椅子没法离席行礼,她双手扶着桌沿,屁股仅仅离开椅子不到一寸,一副想站又不想站的样子。
“行了,你坐着吧,我就是过来拼个桌,不许在桌子底下踢我。”
白蔻立刻把双脚收到椅子下面。
茶楼伙计挤了过来,换了四碟新茶点,问清贵客要喝什么茶,转身又下去了。
相邻几张桌子的茶客也是瞬间跑个精光,一个个捧着自己的茶碗到别处挤着,空出来的桌子自然就被晔国公府的侍卫和庆王府的府兵们占据了,伙计和茶博士麻利地上茶上点心。
“这么早,殿下也是来看热闹的?”
“是啊,今年的新进士,我要好好看一看。”宫恒的目光往街上一扫,正好看到贡院开门,贴榜的人出来了。
“听上去好像有什么计划在准备进行似的。”
“哼,就你聪明?”
“啊?难不成是我看走眼?想做镇南王的是别人?”白蔻端起茶碗搁在嘴上,只用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哼哼道。
对面凌厉的目光瞬间瞪了过来,白蔻毫不在意地嘻嘻笑。
“南边好啊,热情似火的美女,洁白的沙滩,水天一色的大海,美味的海鲜,唯一缺点就是会被炙热的阳光晒成一只黑猴子。”白蔻开始怀念前辈子海边度假的画面,“可是,敞着肚皮躺在沙滩上喝着冷饮晒太阳,呼吸着咸腥味道的海风,晒黑了也无所谓。”
“哼,想得挺美。”宫恒收拾好刚刚震惊的情绪,冲白蔻翻个白眼。
“没办法,我既然长得不美,也就只能想得美了。”
“你描述的画面挺美,但那样好的地方现在不在国境内。”
“我知道那块土地不在国境内,不然要镇南王干什么?去养老的?镇南王,镇南王,镇得住才当得起这个名号,镇不住就请麻利地早死早超生。”
“牙尖嘴利!”
宫恒笑骂一句,根本不生气,端起茶碗抿了两口茶,放下杯子扔出一句话。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