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路轩便被扑面而来的混杂气体呛得咳了几声。赌场从外面看,很是平常,但进去了才知道这里面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眼前人群蠕动,纷纷围在赌桌旁,嘴里喊着自己所想的点数。两百余平米的地方,人声鼎沸,喧闹不已。
路轩和钱四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身边的赌桌都挤满了“斗志高昂”的赌徒,他们全神贯注、乐此不疲。
钱四在里面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大勇,顿时他便觉得很奇怪:这小子每每有钱不是都会来这里消遣一番的吗?老大昨天才发了钱,难道他这么快就输光了?真是个倒霉催的。
看到路轩也在到处找大勇,钱四生怕这个财神爷走了,一把拉住他走到一处玩骰子的赌桌。
“让让,麻烦让让啊!”钱四带着路轩挤开人群,艰难地挤到了赌桌旁,占据了一个位置。
虽然路轩极为不乐意,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走,所以只得硬着头皮留下来。可这里面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汗味、口臭、脚气、臭屁……各种各样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加上空气不流通的缘故,这里的味儿比停尸间里的尸气还臭,路轩好几次都差点吐了出来。
“大,大,大……”看到钱四兴奋不已地吼着,周围的人也纷纷喊出自己所想的结果,场面依旧热闹不已。路轩看了一下,毕竟只是小镇,来赌博的都不是些什么有钱人,所以桌面上也并没有多少钱。绿色的桌台上,放着大大小小碎银子。
“买定离手!”一个汉子的大手在桌上扫了一圈,示意不准再下注或者改变下注数目。“开了,4,5,6大!”随着骰盅打开,三颗骰子成正三角形分布,点数公布,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啊哦!”钱四兴奋地差点跳了起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看到他那种高兴劲,路轩真是止不住地叹气:赌来赌去还是赌场赚钱,你们运气好的最多赢点零头,被骗了还这么高兴?人啊!真是一种可悲的动物。
也不知怎么的,钱四今天的手气特别好,一连好几把都压中了。多赢几次,他的胆子也跟着翻倍增大。最开始都是小数目,输了也不痛不痒的,到了后面他居然把所有的钱都压在了豹子上,准备全力一搏。跟他稍微熟一点的人看到他这种疯狂举动都劝他不要冲动,也有人笑他痴心妄想。
“钱大哥,还是拿点起来吧?”路轩怕钱四赢多了之后赌场里的会来找麻烦,他可不想节外生枝。而且赌场的老板是钓鱼高手,先让你赢一点,让你高兴了,自以为手气很好,越赌越猛。在看你下了狠注之后稍微动一下手脚,就能让你的美梦破灭,只能责怪自己手气不好!或者怪自己太过冲动了。
“没事的,既然来了,就要没有遗憾地走,输了权当自己手气背,怪不得任何人。”钱四摆出一副气壮干云的豪迈。路轩心中哀叹:赌场就是靠你这种人养活的。
“掷骰子吧!”钱四撸起袖子,激烈地叫道。
这时,右边人群慢慢散开一条路,路轩转头去看。一个穿着华贵的刀疤脸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面带阴冷笑容地走了过来,一副全局皆在我掌握的样子,看来他便是这赌场的幕后老板了。
“大哥!”不少人跟着恭敬地喊道。
“大哥。”钱四乐呵呵地拱了拱手,浑然一副不知危险就在眼前的样子。路轩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他该收敛了。
“钱四,今天手气不错啊!居然都赢了这么多。”吴国兴指了指压在豹子的那一堆银子,皮笑肉不笑
地道。
“全托大哥的鸿福。”钱四谦卑地低头笑道,心里美滋滋的。
“既然大家都玩得这么高兴,那我也不能光看着了。来,让我与兄弟们一同欢乐。”说完,他撸起袖子,站在骰盅面前。他大手一挥,向骰盅抓去。就这空档,路轩看到吴国兴的右手虎口全是老茧,这有些奇怪啊!一个赌场的老板为何在这种地方长这么多老茧呢?
捧起骰盅,吴国兴阴邪地笑了一下,叼着一根手下点燃的烟,一副赌场老手的样子。“哗啦,哗啦!”骰子在骰盅里面碰撞的声音很是清脆利落。
在场的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吴国兴手中的骰盅,心中祈祷着能出现自己所想要的结果。最揪心的恐怕是钱四了,他把所有钱的都下在了豹子上,赢的机会最小,一旦押中,获利也是最多的。
“哗啦哗啦……”吴国兴快速地摇动骰盅,历时较久,仿佛想摇出一个惊世骇俗的数字似的。而时间越长,等待开盅的人们就越紧张。
咕噜!
路轩亲耳听到钱四吞咽唾沫的声音,也看到他手在发抖,他完全能够想象钱四现在心中所想。
啪!
吴国兴猛地把骰盅杵到桌面上,眼睛扫视了一圈,然后猛然拿开骰盅盖子。
看到骰子显示的点数,所有人都惊呆了,也包括路轩。身体反应跟不上神经传导的速度,钱四愣了两秒,然后大笑着在地上跳了几下,脸上写满了狂喜,双手使劲地在桌面上刨银子。其他的人慑于吴国兴的威严,没敢大喊大叫,只是唉声叹气地怪自己手气背,不走运。
居然是三个六?!这人到底在干什么?
直觉告诉路轩,吴国兴是故意摇出三个六的,赌场居然会有这种事发生?路轩很是不解地看着笑得意味深长的吴国兴,暗暗深思道:这人,城府很深。
吴国兴身边的手下也都不解,这样的现象着实怪异,堪称百年难得一见。
“钱四,见好就收啊!”路轩凑到钱四耳边,轻声提醒道。
钱四胡乱地把银两揣到兜里,连忙点头着,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听见路轩在说什么。乐得有些发晕的他,估计北都找不到了。
吴国兴在说了句“大家玩高兴点,多赢点啊!”之后便带着手下上楼去了。不少人都开始羡慕钱四看得准,运气好。钱四呢,大手拍了拍胀满衣兜的银子,笑呵呵地带着路轩往外走。
出了赌场,路轩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有种被解放了的感觉,心中顿时畅快起来。不过,路轩的脑袋里又多了一个可疑人物——吴国兴。
“鲁文兄弟,今天真是沾了你的光,没想到我钱四也有这天,居然赢了这么多银子!够我大吃大喝好几年了都。哈哈哈!”钱四看着满满一兜银子,脸都快笑抽了。
“钱大哥,刚才摇骰盅的那人是不是这家赌场的老板啊?”路轩没有过多欢喜,反而是一脸疑惑。
“他叫吴国兴,我们都叫他大哥,他的确是这家赌场的老板。怎么了吗?”钱四笑问道。
“如果你是一家赌场的老板,你会送这么多银子给来赌的人吗?”
“哦!你是在说这个啊!吴大哥其实很关照我的,每次我来几乎都是赢钱的。只不过,这次赢得太多了,连我都感到狂喜不已。”钱四倒是显得见惯不怪了,反正能赢钱,管他什么原因啊!
“哦?居然会有这么好的事?”路轩对此更加不解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
吴大哥虽然看起来是凶神恶煞的,但他却不是镇上的恶霸。而且,他经常关照我们,给我们……”突然,钱四捂住了嘴,应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路轩心中顿时疑惑道:我们?这些人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吴国兴又给他们什么了呢?
“呵呵!反正啊,吴大哥就是一个好人,呵呵!”钱四生怕路轩多想,赶忙搪塞道。
“现在,好人可不多啊!”路轩意味深长地说出这句话。因为要去找大勇,所以路轩变提前向钱四告辞了。而钱四呢,赢了这么多银子,自然而然地要去找地方消遣消遣了,要不然,他会觉得生活没有滋味的。
往镇东走去,路轩总觉得有人跟踪他。他蹲在一个地摊上,拿起一个有些古朴的瓷碗,假装问东西的价格,然后眼角余光扫过去,他认出来人是赌馆里的一个小喽啰。
路轩嘴角轻轻勾起,然后放下了瓷碗,继续朝镇东走去。他心里一乐:你们跟踪我,说明你们想知道我下一步想干嘛。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为了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目的,路轩故意加快脚步,调转方向朝镇北走去。那个人果然很听话地跟上来了。
看到前面一个拐角,路轩保持匀速地走过那个拐角,然后躲在里面。身后那人害怕跟丢了,急冲冲地赶来。他刚刚走到拐角,路轩抬起右手横向猛地扫过去,正好打在那人的脖子上,顺势将其打翻在地。
路轩趁机将其反手控制在身下,再用膝盖压在他的背上,双手扭住那人的手腕,猛地用力,厉声问道:“谁叫你跟踪我的?跟踪我干什么?快说!”
那人吃痛地在地上哀嚎,身体不断挣扎。不过路轩已经控制了他的手腕,也压住了他的背,让其难以挣脱开来。不过这家伙还挺嘴硬的,除了痛叫之后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再不说,我拧断你的胳膊。”路轩猛然将那人的胳膊朝前扳动,顿时疼得他眼泪夺眶而出,痛声惨叫。
“别别别,我说,我说……”那人也尝到了钻心的痛楚,无奈之下,只得认输。
啪啦!
一根粗大的竹竿毫无征兆地打在了路轩的后背,把他打翻在地,他身下那人也趁机爬起来朝外面逃窜而去。爬起来后,路轩早已看不到那人的身影,回身一看,竹竿躺在地上,仿佛根本就没有动过似的。
四周静悄悄的,还是般的阴森。
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路轩急急忙忙朝镇东跑去,按照钱四给的提示他找到了一棵大树。看到大门敞开着,路轩火急火燎地穿过小院跑进了屋子,桌上的几盘菜和一碗米饭还在冒着热气——大勇刚走不久。此时路轩方才醒悟:原来那人是来拖住自己的,并非是要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看来吴国兴早就知道了自己要去找大勇的事,所以才趁机找人连忙把他带走的。
如此看来,大勇定然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他们怕我知道,所以才要带走大勇的。但我要去找大勇,只对钱四说过,莫非是他告的密?路轩站在桌边,心中不断想着。
“看来大勇这条线是断了,只剩下族长了,希望族长不要让我失望啊!”路轩带着些许不甘和失望往回走。
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路轩还以为小莲现在应该在张大叔家。可谁知,进门之后他听到了蔬菜在锅里噼噼啪啪翻炒的声音。
路轩走到厨房,非但看到了正在炒菜的小莲,还看到了站在小莲身边正在偷窥她的莫小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