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之人连连赞叹道,此画惊为天人之作。
问此画绘者是谁,沈红线不愿提及连玦姓名给他增添烦恼,只好道:“是小女子所作。”
自此一夜,沈红线三字因《碧月荷》一副画而名声大操,此画经沈家最高,沈氏沈自如之手,供奉上圣。
不知是因画为由还是何故,凤宣国帝皇心疾焦虑缓和不少,当下封沈红线为皇城第一才女。
沈红线知晓画没的事,已经来不及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自然连玦也知晓了。
毕竟,此画并非她所作,她心有愧。
正当沈红线来庭院,思虑如何解释时,连玦却是一副风轻云淡,丝毫不在意这些琐事的模样。
他正提笔弄墨道:“赠予你,便是你的,况且对于这些虚名,我并不在意。”
过后的沈红线有了名气后,自是被要求作画,她拗不过,便只得憋屈作了副,自行观赏之余,沈红线发现她本身作出的,离连玦的画作……相差甚远。
前一瞬的皇城第一才女,后一瞬便是……她不敢想象。
本想去找寻父亲沈安承认这一切的,然而她已经被捧到了一个高度,根本下不来。
沈安面对自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道:“红线,你真如同你当年的沈如筠一般出众,我果真没看错你……”
“我的,娘亲?”沈红线许久未听人提及沈如筠的名字了。
过了几年再听闻,她已经觉得有些陌生,同样有些钻心的疼。
“是啊。”沈安道,“你娘亲她自由便习作画,出笔弄墨更是无人能及,只可惜她走得早,还未闻名凤宣国,便已经殁了。”
对于沈如筠之事,年幼的沈红线记得很清楚,是当家的让任何人都不许接近她娘亲,说甚么……晦气。
而沈安突然这般说,更是让她心底寒彻骨。
她半垂着眸子,瞳眸中泛着寒气:“当初娘亲……本有治愈的可能。可是爹爹,你为何当年残忍地抛弃娘亲了呢?”
她积压许久的怨念,深藏在心底,不代表没有。
沈安蓦地一震,没想到沈红线竟还记得年幼之事。连忙将沈红线拽到一安静幽僻之处,道:“你母亲若是顽疾,我沈安上刀山下火海,不惜倾家荡产都要将她治愈!
可是……”沈安望向别处,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是打算过了许多年后,在她面前装作慈父形象了吗?
沈安叹息一气,有些遗憾道:“你母亲并非患病,而是……中了妖术。”
“中了妖术?”沈红线睁大了瞳眸,“怎会是中了妖术?”
沈安叹息,“此事我也不知,但你母亲当年诚然爱画,作画,更爱结识绘画之人。本再正常不过,可自一画师来后,你娘亲便有些失常。
一日三餐不食,皆在屋中作画,画技固然更为提升,但……”
“难道是那画师……后来呢?”
“沈家作为大户本不应随意疑人,一日,一位疯道士自沈家本院过,太阳晒得正烈,我好心便端了碗水给他。见他饮下后,我问他去何处,他神神秘秘地同我道:‘此处有妖气,老道是来收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