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几乎被放平，苏小小蜷在上面发出轻微的鼾声。
原本她每天中午都要午睡的，今天的休息硬是被高达破坏了，下午还没什么，吃过饭后就免不了打瞌睡。
李密于是把车开地更慢也更稳了些，这也正好符合他的期待。小龙镇上他想带苏小小去看的东西，是要很晚才会出现的。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中，苏小小迷蒙地睁开了眼睛。
“李哥，我们到哪了？”
她注意到车已经停了，但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嘘，别出声。”李密手指轻轻按在苏小小唇上，然后指了指车门。
苏小小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拉开车门下了车。李密也如此地下了车，在小小那边与她汇合。
“李哥，这是在哪啊？”
苏小小把声音压到蚊子大小附在李密耳边问。李密也凑过去以同样大小的声音回道：
“跟我来，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不然她们会被吓跑的。”
“她们？她们是谁？”苏小小完全想不出李密要带她看什么，原本以为会是满天星星啊或者烟花大会之类的胜景，怎么听起来现在却是要去看人，还是这么悄悄摸摸地去看，好神秘啊。
苏小小喜欢神秘，哪怕李密又开始卖关子，笑着就是不说，她也没感觉半点不开心，只觉得很刺激。
苏小小摸不清现在的时间，但肯定已经很晚了，天上挂着半弦月。月光如水，渐渐的，她的眼睛开始适应，开始能看见东西。
她最先看到的就是房子，或者说，她的面前只有房子，周围全是空旷。
但是这房子感觉又好像非常眼熟，咦？这不是李哥的家么？
她刚要张嘴，想了想还是闭上了。不对，小龙镇可不止老宅一栋房子，周围哪会是现在这样一片荒芜，肯定只是像而已。
她正猜测李密是不是就把惊喜藏在了房子里，李密便带着她绕房而走。
咦？不是在房子里啊。好亮，前面是什么？湖？
绕过老宅，被老宅遮挡的光线便倾洒过来。一湾巨大的湖泊倒映着洁白月光，好似装了一池的银浆，在夜风中晃晃荡荡，美不胜收。
“好……”苏小小以为这就是李密要给她的惊喜了，下意识地就想夸赞一句，没想到被李密一把捂住了嘴。
“别出声，看那边，那边。”
顺着李密的手指，苏小小往稍远一些的湖岸看去。这一眼她便收不回来了，小嘴也不自禁地缓缓张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看到了几块半淹没在湖里的大石，石头上端坐着十来个正仰头如朝圣般瞻仰月光的身影。从凹凸有致的上身可以分辨出那些身影全是年轻女孩，可那下半身是怎么回事？那些是，是，鱼尾？
美人鱼？！
苏小小不是没见过美人鱼，在电影加勒比海盗里她见过，在著名的海洋公园里也见过人扮的人鱼。
但和眼前这些相比，那些她曾看过的人鱼都会显得有些，有些假。
“看到了么，她们是美人鱼。”李密在苏小小耳边轻轻地说着，他的呼吸也有些免不了的急促，毕竟他也是第一次靠人鱼这么近，和从水镜里看到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等感觉到苏小小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他才放开捂住她嘴的手。
“李哥，她们都是真的么？还是什么特殊的激光投影技术？”苏小小立刻急问，还好她还记得控制音量。
从理智上考虑，苏小小更相信这是激光投影。虽然真实感爆表，但说不定是更先进的机器呢。但李密只笑着摇头：
“不是什么激光，她们都是真的，是真的人鱼。”
“真的，人鱼？”苏小小好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李密的话，随后才表现出震惊：“怎么可能！人鱼不是幻想出来的生物么？我看过小美人鱼的动画，也看过加勒比海盗，还有人鱼传说，但她们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李密就笑眯眯地看着苏小小手舞足蹈，女孩的世界观显然受到了剧烈冲击，可比上次带她玩飙车的冲击大多了。
等苏小小比划完，他也不急着回答，却是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
“想证明她们是不是真的，我们游过去看就知道了，不过要先吃一颗这个。”
“这是什么？”苏小小很信任李密，当然不会觉得这是毒药什么的，但下水看人鱼还要吃药？难道人鱼有毒？
李密翻着白眼想了想该怎么解释万能服，感觉解释起来太复杂，索性想了个最简单的解释角度：
“这个呢，吃下去能让你在水里呼吸。这是迷先生给的，我也试过啦，所以相信它的效果吧。”
李密没说药效，所以其实在根本上就没说这是药。万能服说白了就是一层糖衣裹着一团纳米机器人，所有适应效果都是它们在起作用。
真的很好用，唯一麻烦的是对使用者的意志要求比较高。李密认为苏小小做到这一点应该不难，他再稍微指导一下就行。
苏小小眯着眼睛盯着药丸看，看了一会后撇撇嘴，拿过来咕噜一下吞下去，一边吞还一边吐槽：
“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大的药丸，感冒都是吃点板蓝根就好了。吔？怎么自己会滚到肚子去。”
如果只是李密说吃颗药丸就能在水下呼吸，苏小小哪怕不觉得李密骗人恐怕也会狐疑很久。但迷先生拿出来的东西早已显露过很多次神奇，迷先生的药和李密的话加起来，效果远大于一加一等于二。
看苏小小吞下药丸，李密直接拉着她就往湖里走。
他一点适应过程都不给苏小小，咕噜噜就把整个人都拉到水里去了。
“李哥，我还没……”
没准备好四个字没来得及说完，苏小小已经一口水喝进嘴里。吔？说好的可以在水里呼吸呢！？
水里的视线模模糊糊，但能看见李密还在前面走动。所以，能在水下呼吸并不是骗人的，难道是自己吃的药没效？
一时犹豫，苏小小已经被拉进水底两三米深。猛地呛了口水，她终于意识到再被拉着走她肯定要淹死了。
猛一蹬腿，她甩开李密的手就要往上游。李密也不拦她，笑呵呵就在底下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