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病成这样都不知道告诉别人。小傻瓜。”顾言怜惜地揉了揉初九的脑袋,弯腰把她脚上的拖鞋脱掉,抱着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并给她盖上被子。
然后,顾言急忙跑下楼,寻找方嘉和为他准备的药箱。
五分钟后,顾言重新回到卧室。
他先把退烧贴打开,贴在初九的脑门上。然后他倒了一杯凉白开,将初九扶起来枕着他的腿,小心翼翼掰开她紧抿着因发烧而干裂的唇,把药喂了进去。
“试试。如果一个小时还在昏迷,高烧不退,就只能打120。”顾言将初九放回床上,回忆曾经学过的医学常识。
初九脑门上一层层的冷汗,脖子和胳膊上,也好像也出了汗。而且她睡得很不安,眉头紧皱,似乎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这种情况,需要把汗水擦干净吧。”顾言按照自己的想法,到洗手间将毛巾浸湿,帮助初九擦汗。
“大哥哥……”昏迷中,初九喃喃呓语。
“什么?”顾言拿着毛巾的手猛地一抖,眼睛瞬间瞪大。
大哥哥,这是他多少年没有听到的称呼了?
小时候他和小鼻涕虫邂逅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喊着他大哥哥的。
声音和语气,似乎很像。不,简直一模一样!
“大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哥……”昏昏迷迷的,初九梦见大哥哥问她讨要项链,可她偏偏弄丢了项链,“对不起,对不起。”
初九在梦中拼命地向大哥哥道歉。
“大哥哥,你怎么会喊大哥哥?”顾言瞪大的眼睛紧紧锁定初九的脸蛋。
初九听不见顾言的呼唤,依然在梦中不停地向大哥哥道歉。
“你的大哥哥是谁?”顾言愣了愣,再度扑到床上,一把抓住初九的肩膀用力摇晃,“初九,醒来,醒来!你为什么会喊大哥哥,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我的小鼻涕虫?”
“唔……”被他大力摇晃,初九迷糊中忍不住发出痛苦地呻吟。
“初九,醒来,告诉我答案再休息。我让你立刻醒来!”理智告诉顾言应该让初九休息,可是期盼多年的感性彻底控制了顾言。
他心疼地皱着眉头,却又不断地摇晃初九。
初九,小鼻涕虫。
也许,真的是她!
他在巴黎的时候,就觉得她很像。
她和小鼻涕虫一样单纯可爱善良,而且她也会叠这种特殊折法的纸鹤,现在她又一直呼唤大哥哥……这么多的巧合结合在一起,就是事实!
天,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小鼻涕虫就在他的身边,他去其他地方找,又怎么会找得到?
而此刻,初九的梦中——大哥哥生气的离开,顾言出现。
顾言瞪着她,使劲摇晃她的肩膀和大哥哥一样询问她项链在哪里?
初九让顾言摇晃的每根骨头生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顾言……我好难过……”
“初九,醒过来!”
现实中顾言的话语和梦中顾言的话语交错了。醒来?顾言为什么要她醒来?她不是醒着吗?
“顾言……?”好难受,她身上就像是散了架一样的疼。
“初九醒醒,一会儿再睡。”
睡觉?她不是在现实中吗?初九迷迷糊糊回想。
对了,信封!
她是来帮顾言取信封的,顾言还在等着呢。可她没有去。
“顾言……”初九紧闭着的睫毛一阵翕动,缓缓睁开了眼帘。
一张俊帅的脸,突兀的映入眼底。猝不及防,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他深邃的眼底,恍惚间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顾言……”虽然暂时醒了过来,但是因为发烧,初九脑袋变成了一团浆糊,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有些呆呆地看着顾言,神智恍惚。
“初九!”顾言看到初九睁开眼睛,激动地一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我问你,你为什么喊大哥哥?大哥哥是谁,你小时候在哪里长大的,你为什么会叠纸鹤?”顾言的双眼因为急切,有些发红。
现实中的顾言没这么多话,更不会知道她有一个天使般的大哥哥。
梦中的顾言话好多,但对她的态度同样的有温度没热度。
他问了她好多问题,却没一句关心。他不知道她此刻有多难受吗?
她弄丢了大哥哥送她的礼物,大哥哥生气走了。她身体还好难受。
对了,纸鹤。
她不是顾言寻找的人,因此顾言不会对她温柔。
可是这是梦了,顾言难道就不可以暂时放下心里的人,只在乎眼前的她呢?
“顾言……可不可以只看着我呢?”初九突然伸手捧住顾言的脸。
她滚烫的指尖碰到他脸颊的瞬间,美好而真实的触感让初九情不自禁的陶醉,本来就没有全部睁开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如果这是真实的该有多好?
不不,如果是真实的,顾言是她的准姐夫,她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就只有在梦中,她才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自个儿对他的爱慕,可以说喜欢他,可以抱着他,感受他怀抱的温暖。
就像是在CD那次。他差点失控吻她时候的时候,他的怀抱也是这么温暖。
只是被他这样轻轻抱着,听着他的强有力的心跳声,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呼吸,再次变得急促。
“初九?”顾言意外地半眯起眼睛,初九的举动好奇怪。
她竟然会主动捧着他的脸,滚烫的小手甚至不安分地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嗯!”初九因为顾言的呼唤,开心地笑,“对我笑一个吧!反正是做梦。”
梦?
天啊,她竟然以为在做梦?
“初九,这不是梦。”顾言反手抓住初九的手,目光殷切地注视着她。
“怎么会不是梦呢?一定是梦,只有在梦里你才会出现。”初九摇了摇头,头更加晕眩,顾言的脸也因此变得模糊起来,“也只有在梦里,你的脸才会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那是因为,你在发烧。”顾言扯下她头上的退烧贴,然后抓着她的手去摸她自己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