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个故事,我愣住了很久。
没想到,张育才平时在自己的家人和同事的面前如此遵规守局,私底下竟然是一个这样的老师。
威胁未成年少女?
这可是要眼里判刑的。
“你们当时为什么没有报警?你知道,就算是自己的家人,如果犯了这样的罪,也是应该受到举报的,不然的话你们要连同算作包庇犯罪的行为。”我这样问道佘娇。
“我知道,我当时也想过。但是可能是因为自己当时太胆怯,太懦弱了。他晚上和我聊这件事情的时候,跪在我的面前求着我的原谅。他告诉我说,男人,只要是个男人,就有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
听到这句话,我禁不住冷冷的哼笑了一声。
“就这种说辞,也能够打动你吗?”
“这种说辞,当然并不能打动我。但是,那个时候我的女儿才刚刚大学毕业,还正是找工作的时候。说实话,我们家庭收入当时并没有多么稳定。而且,如果我毅然决然的将张育才抛弃,或者说离开他,那我怎么办?我的女儿怎么办?”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真是太现实了。人这一辈子,可能会和一切东西作对,但是不会和一样东西作对,那就是钱。
为了生活下去,我想佘娇也算是做出了一个在自己看来,无比正确的选择。家庭,生计,以及名声的毁坏,这些都是她将张育才报上警局的后果。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张纸条的来历。”我举起手中的纸条,问道。
“关于那张纸条,那就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了。”
(以下为佘娇的讲话内容)
其实关于那张纸条,那并不是我写的东西。我只是帮别人带给张育才的。
就在最近的时候,那个时候学校还没有放假。但是有一个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对我说,关于张育才的一切事情,他都知道。
甚至就连张育才出轨的小三的名字,都是他告诉我的。
我不知道他到底调查了张育才多久了,但是我只知道,这个给我打电话的人非常痛恨张育才。
“你恨张育才吗?”他在电话中这样问道我。
我恨吗?
其实从得知他猥亵了那个小女孩开始,我就开始恨这个人了。这个和我朝夕相处的人,这个每天睡在我的枕头的另一半上面的人,这个每天在我们面前都表现得有模有样的人。
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恶心。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就几乎不和这个人有过性生活了。因为我实在接受不了,一个可以对小孩子下手的人,内心究竟住着一个怎样的恶魔。
我和他还在一起,还没有离婚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我们还是夫妻,我们还有孩子,我们的孩子还没有成家立业。
等我的孩子有了自己独立更生的能力之后,我会考虑着和张育才离婚的。但不是现在。
我恨张育才。我当然恨他。我恨他在校园中猥亵了小女孩之后,觉得自己的性欲还是无法得到满足,竟然还要到外面再去找一个小三。
我恨他,他限制了我的生活,他让我的人生蒙上了一层影阴,而我似乎,永远也不能从这个阴影之中逃出来了。
“那你想杀了他吗?”电话中那个人又问道。
但是这次我沉默了。
恨一个人,和杀掉一个人,是两回事。我并不想杀掉他,或者换句话说,我并不想亲手杀掉他。
“那,你想看着他死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我的回答为:
想。
而且,就在我的回答刚刚冲出我的口中,一个念头就冲进了我的脑海之中。张育才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他和我也就只有一个女儿,如果他因为意外死了的话,或者说,他死了的话……
那么他的遗产的绝大部分就将几乎都留给我。
我们自己家的财产,我的心中当然还是有点数的。就当算张育才一个人的,他一个学期就能通过办补习班赚一大笔钱,更别说一年中有两个学期,而且在假期的时候还能够到外面的教育机构去教书。
所以,到现在我们家中留下的资产,少说也有好几百万。再加上这套房子,也许会有个上千万的样子。
而这一千万,将成为改变我人生的一千万。如果他死了,我可以拿着这一千万,去享受我自己的人生。我可以到处去旅游,我可以离开这个让我感到难受的地方,我甚至还可以在人生迟暮之年享受到最后一份爱情……
我动心了。
于是我对着电话沉默了许久,然后又回答道:“想。”
“那,我请你帮我一个忙。一个小忙就好。然后,就等着在警局的停尸间里面见着你的老公吧。”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杀掉张育才?”
虽然他答应我要杀掉张育才,但是我却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我只知道,在电话上听起来,这个人的声音显得低沉,却有略微有些青涩。
“这些东西,我自然是不能让你知道的。但是你只用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待会儿,你去打开你们家在小区中上锁的信箱。然后明天下午的时候,再去你们的信箱中,寻找一张存放在里面的粉红色小纸条。再将这个东西交给你的老公。”
“但是注意,一定要装作不经意让你老公发现纸条的样子。切记。然后,你就只需要在家里等着你老公的死亡消息了。”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
“整个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佘娇用双手捂着脸,似乎刚刚才从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所以说,你参与这起案件的过程,就只是向张育才传递了这张纸条而已?”我问到。
“嗯。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我只是按照电话上的人告诉我的做了,但是我并不知道他真的要杀了张育才,我告诉你的真的都是实话!”佘娇大声喊着,似乎是要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