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郭将他领向古武班所在的区域时，他还全然不了解这所谓的‘测试’究竟有怎样的内容。
“你是哪个家族的？”
要说武人真不愧是武人，单刀直入简洁明了，问得甄小乖怔在原地，半晌后才无语的看向那位看起来很有宗师做派的古武班教谕：“无。”
“吴？”穿着青色练功服的教谕挑了挑眉，一双眼将他上下扫视了一番，随即点点头：“唔，不愧是吴家子弟，看根骨倒是万里挑一，只是我方才看你进殿时脚步虚浮，不像是练武之人，莫非你身为吴家人竟然连这点基础都未曾扎实？”
……扎实？
扎实个鬼！
甄小乖很想嘴角抽搐，奈何最终展现到面部的只是较之面瘫脸更为阴沉眼神。
下一秒，甄小乖只觉得自己连眼都未眨就被双手反剪于背后，前胸更被狠狠的扣到了矮几之上，连带膝盖也沉沉的撞向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靠！他的膝盖！
“有杀气！”那扣住他双手的教谕死死的拧着他的两只手，那强劲的力量使得他被扣住的双手几欲断裂，裂骨之痛直入骨髓。
站在边上的东郭像是看傻了眼，直到见到甄小乖目露凶光后，才苦笑着上前劝开那位古武班的代理教谕——呃，是的，这位古武班的教谕是个刚入学院的纯新手，听说他从前的工作室某位大人物的私人保镖，最擅长的就是判断杀气，因此被派给古武班，给那些被和平的日子给惯坏了的学子们教导一下，什么叫做杀气。
只可惜，这位新教谕的第一次杀气测试没能用来教导他班里的学子们，而用在了可怜的甄小乖同学身上。
“我.杀.气.你.妹！”气极的甄小乖难得的用他那金贵的嗓子报出了一句愤怒至极的粗口。
“刘教谕，这位是我们学院的新生，他是经由摇奖式抽取入学的，他说的不是吴，是无呀……”妹妹头东郭一脸苦笑，同情的看向了仍旧被这位新手刘教谕压在身下的新师弟。
“他……不是境界里的人？”刘教谕显然并不相信。
“自然不是。”妹妹头东郭只好再度为某人解释。
直到甄小乖浑身杀气的被刘教谕放了开来，那位愣头愣脑的教谕仍旧不相信甄小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虽然脚步虚浮但是浑身的杀气凛然天成，怎么可能是境界之外的人……”
所谓的境界，自然是这些与普通人有异，自成一世的世界之称。
去他的狗屁境界里外！
甄小乖只觉得现下如果身边有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刀切了眼前的这个刘教谕！
就在那刘教谕还在于妹妹头东郭碎碎念时，甄小乖的眼角瞥到了一个算是熟悉的人影——啧，凌家的那个小家伙？
在测试大殿的殿门处的，是不知已经在那站了多久的凌志。他今天没有再穿那天夜里的夜行服，而是与甄小乖身上一模一样的常服。
这个小家伙怎么会在这？
心有疑问的甄小乖将一双深沉的眼瞥向了凌志，对上的却是对方炯炯有神写满了不满的晶亮双眼。
“为什么？”
在视线与甄小乖对上之后，凌志毫不犹豫的踏步上前，以极为不满的语气问出了这三个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甄小乖心中满是茫然。
“为什么不还手！”即便被生存与家族的压力磨砺得不像普通少年的轻浮，但别扭的小孩性格却在凌志的性格成分中占据了极为重要的部分，就像此时，他胀红了脸，指着甄小乖，怒喝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大声的质问响彻了整个测试大殿，带领凌志进殿的戊子届老生也全然无法理解凌志的行为，只得上前准备劝住已然爆了牛脾气的整个娃娃脸师弟。
在听到凌志完整的问题版本后，甄小乖就明白这个小孩儿为什么这样激动了。那一天夜里，他的袭击被自己在睡梦之中轻松的躲过，虽然他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场意外，但是这个小家伙显然不知道。
甄小乖觉得有点头疼，想要劝住凌志不要张扬，但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劝解，更不擅长口头表达的他张了张嘴，还是只能僵在原地。
“你分明在睡梦中都可以轻松的躲过我的凌空斩，居然在清醒的时候躲不过一次这种程度的袭击？”凌志显然非常的气愤，就像是一个高耸的目标被他人轻易打败的小孩，而且那个目标倒塌的瞬间极其的没有尊严，这自然也影响到了小孩自己的尊严。
这样的答案虽然盘旋在甄小乖的脑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如何去解决又是另外一回事。
纠结了许久，他终于决定无视那个小孩——显然，这个小家伙是必然会进入古武班的，而这个古武班……眼角瞥了眼同样在关注自己与凌志的那个刘教谕，甄小乖毫不犹豫的决定跳过古武班，去下一个班级进行测试。
只是甄小乖此刻要走那刘教谕却又拦住了他前进的方向。
“小家伙，你在睡梦中躲过了凌家的凌空斩？”不得不说，刘教谕虽然是位新教谕，但他良好的继承了学院因材施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人才的精神。
上一秒得罪了人有什么关系？下一秒不放走人才是关键！
“是的，我作证！”凌志那家伙显然也不想放他进其他班级，于是大踏步的上前做起了人证。
苍天呀大地！
如果他现在可以动用他的面部肌肉的话，他一定会毫不吝惜的摆出求饶的姿态的——可惜他不能。
在心中痛苦惨嚎的甄小乖只得阴沉着个面瘫脸，再度绕开了刘教谕所在的位置。
“小家伙！”刘教谕仍旧不愿放弃，他一把扯住甄小乖的手臂，一脸郑重：“小家伙，刚刚是我错了，你不考虑一下入我们古武班来？”
小家伙？
你才小家伙！
甄小乖再度施展他唯一能够准确的表达出内心情绪的双目，投射出片片杀气——果然，下一秒那刘教谕又条件反射一般反剪了他的双手。
这一回，讪讪放开了甄小乖的刘教谕终于没有再开口留住这位他心目中的良材美玉。
唉，职业习惯害死人啊！
那头，甄小乖跟着妹妹头东郭潇洒离去，这一头凌志的双目几乎喷出了七尺长焰。
“懦夫！”气哼哼的凌志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评语，远处的甄小乖在听到之后丝毫不为所动。
他还是有足够的理智的，古武班那样的所在，实在不适合他这样的普通人。至于凌志……甄小乖心中丝毫不担心那个小家伙或跟着他杀到他就读的班级。
没有足够的理智，他在连纵那家伙形容的环境之下，只无法成功的走到如今的。
果然，在愤怒之后，凌志还是咬牙选择了进入古武班刘教谕的麾下。
至于那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东郭微笑着给了他答案：“你这个摇奖入学的名额是额外增设的，自然不能影响到学院的正常招生。”
……
他该说原来如此吗？
这么说，那天晚上他差点被那小家伙一招凌空斩劈了的危险经历……纯粹只是多余？
思及此，甄小乖忍不住咬牙切齿。
接下来的测试倒是简单了许多，已然成为大殿焦点的他在走到内丹班处时，已有人取了一盆水镜摆在他的跟前。
“伸出你的手。”
说话的是为穿着着道家服饰的教谕，东郭说他姓东方，是修真研究所里的资深学士。
甄小乖对此不明所以，只是依照东方教谕的指示将手放置在了水镜之上。
大约五秒过后，那位始终闭着双目的东方教谕蓦然睁开了双眼，盯了一眼水镜，又看了一眼他，最终似是极为惋惜的摇了摇头：“这位学生资质果真是万里挑一……不，可说是百万里才可挑一的天生良材，只可惜竟然不是境界中人，若果自小修炼，如今只怕境界不在凉生之下。”
甄小乖自然不知道所谓的凉生是谁，但夸奖的话他是听得一字不差。
百万里挑一的良材？这样夸张的形容听得他一阵头皮发麻——啧，不会是百万里挑一的凉菜吧？
“凉师兄的境界……”妹妹头东郭的脸色变了又变，在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甄小乖之后，转头询问最终的结论：“那么东方教谕的意思是？”
这东方教谕眉头皱了下，终于长叹了口气：“年岁已过，除非洗筋伐髓，若是老道身边有趁手的材料必然舍尽全部也要招了他，可惜……可惜了啊……”
剩下的话已经不必说了，甄小乖无语的在心中下了自己果然是‘百万里挑一的凉菜’的结论之后，转身走向了推衍班所在的方向——东郭早已介绍，符箓班招的皆是已有基础的世家子，凭他这么一个普通人，进去也是无益。
而那东方教谕所谓的可惜……啧，要真是什么百万里挑一的良材，那么洗筋伐髓的药材又怎么会缺少呢？
呃，这里，我们的甄小乖同学显然是错怪了东方教谕了，身在境界之外的他全然低估了‘洗筋伐髓’所需药材的珍稀程度，那位修真研究所的资深学士是当真为他的绝佳资质而深感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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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牛满面，虽然依旧是一章，但是好歹也有三千+
连续日更五千+的日子真不是好过的呀啊啊啊……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