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一副马首是瞻的样子,对于徐光启很是信服,崇祯知道,徐光启在这些人里面的威望非常之高,极具有号召力,否则的话,也不会这种景象。
“好了,都不用说了,朕都知道了你们的心意。”
说话之间,崇祯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整个人已经行动了起来,转过身的过程,更是丢下了一句话,颇有诗人的架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好了,今天说到这里吧,你们也不用送了,朕也该回宫了~!”
乾清宫....
偏殿之,崇祯正在奋笔直书,似乎是在画着什么,而司礼监太监张彝宪侍立在一旁,站在对面,看似神色平静,但张彝宪的内心并不平静,却是极为忐忑。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子里极为的安静,对于张彝宪而言,分外的难熬,这种安静实在可怕,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觉,使得他心悸不已,实在是,一年多以来,他对崇祯有着莫名的恐惧。
尽管出身于信王府,但这一层身份,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安全感。
自从登基以来,从信王摇身一变为帝王,从信王府出来的那些老人,虽然都在宫担任了要职,或是司礼监太监总管,或者是东厂提督,亦或是二十六衙门的其他职位。
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然而,事实并不是尽如人意,好景不长,他们这些信王府的老仆人,并没有表面那么的风光无限,有着一肚子的委屈,即便是得到了重用,但他们这些信王府的老人,早年跟随在崇祯身边的太监,却是如履薄冰,有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在他们这些信王府的太监的眼里,自从去年的一场大病之后,崇祯好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除了外貌以及身体特征以外,行事的风格,个人的生活习惯,脾气秉性,变化了许多,几乎是迥然而异。
尤其是在最近一年多的时间,这种变化越来越明显,崇祯对待他们这些老随从的态度,虽然谈不冷漠,但也谈不亲近,更像是介于两者之间,不冷不热,渐渐有一种疏离感。
一直以来,张彝宪都有一块难以言明的心病,心里有着一道坎,一个大疙瘩,对于崇祯颇有微词。
按照以往的宫惯例,大明的历代皇帝做法,通常情况下,掌管司礼监的太监,一定会兼管着东厂,然而,皇却将两者切割开来,权力遭到了极大的削弱。
可以说,他这个司礼监太监,更像是一个空架子,跟在皇帝身边的狗腿子,平常也是跑跑腿,传传话,没有一点的兵权可言。
有着“内相”之称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张彝宪越来越有一种危机感,连仅有的“批红”权力,也是批答奏章,也在渐渐流逝,只剩下传宣谕旨的跑腿儿活。
实在是,眼前的这位年轻帝王,也太能干了,几乎是事无巨细,凡是都要过问,几乎到了事必躬亲的地步,自然而然地,也没有他什么事儿了。
毕竟,司礼监太监之所以拥有批红的权力,那是因为皇帝太过懒散,处理奏章的事情,交给司礼监和内阁了,皇帝也是象征性的看看。
这还不算,真正让张彝宪的心里产生危机感的是,崇祯总会宣一些官进宫,在御书房里谈古论今,有时候也聊聊政务,官职虽然不高,但谈话的内容却是着实敏感,俨然有取代司礼监的架势,与内阁对峙。
换而言之,发生大变化的皇,从内心深处,对宦官有着相当程度的抵触情绪,提防宦官,像防贼一样,不像是前几代的皇帝那般,不同程度的重用宦官,下方一定的权力,牵制官集团。
这倒可好,这位年轻的君主,眉毛胡子一把抓,一点权力都不愿意下方。
尤其是,时不时地,总会有那么一道旨意,是出自这些官之手,皇看过之后,如果没有太大的问题,通常会盖印,直接颁发出去,颇有取代司礼监的意味。
这不一样了,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皇正在渐渐剥离宦官的权力。
当然,唯一没有多少变化的宦官机构,那是东厂了,还是那样的深受皇的信任,曹化淳依旧得到皇的重用,可以监察百官,具有相当大的超然权力。
自然而然地,曹化淳成为了众人嫉妒的对象,排挤的对象,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他们和曹化淳之间,又没有隶属关系,几乎没有共事的可能,自然也无法针对曹化淳什么。
张彝宪很不甘,原本以为,崇祯由信王变为大明帝王,他也能跟着沾沾光,一飞冲天,事实也如他所期盼的那般,但那种风光的处境并未持续多久,还不到一年,位置变得十分尴尬了。
王振、刘瑾、冯保、魏忠贤等人,皆任过司礼监的主事,纵观历史,试问之下,哪一个不是权势滔天的宦官?哪一个不是呼风唤雨之辈,风光无限?
莫说是普通官员武将,算是朝重臣,甚至是内阁辅臣,只要是稍有眼色之人,见了司礼监的主事儿,虽不至于点头哈腰,但也是面有敬意,见面之时,总会客气地寒暄两句。
然而,他张彝宪呢?
同样是司礼监主事儿,所遭到的待遇,却是那么的悬殊,一个天,一个地下,堪称天壤之别,渐渐地,日积月累之下,让他对崇祯心生了怨言,颇有微词,但也不敢有太明显的流露。
如果说,这些还不算什么,只是让他心生恐慌之意,很是不安,那让他对崇祯产生畏惧之心的缘由是,崇祯对于宦官的惩处力度,用心狠手辣来形容的话,也并不为过。
陈德润调戏懿安张皇后,想要与其对食(结为夫妻),当着所有宫女和太监的面,被活活打死,那是陈德润活该,自找死路,皇的手段虽然很辣,但也很正常。
毕竟,懿安张皇后不仅是皇的嫂子,皇之所以能够登基称帝,被天启皇帝指定为继任者,她可是有着不小的功劳。
然而,王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