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你就待在玉山修习术法,我会亲自教你。至于凌霄殿和泰山府你都不要担心,你哥哥总不会愿意你就这样成了一个凡人,只要冥彻点头,帝俊不敢说什么。”
“我有夫子教,就不用劳您大驾了。”慌忙穿好衣服,明媚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早知道她就不试探崔钰的真心了,惹得他生气不说,还叫贼人钻了空子。
“夫子?哼!”冷笑了一下,玉山娘娘满脸不屑,“他不过一个凡人,刚刚得道成仙,你哥哥又素来和你父亲一般惯着你,这才许他和你在一起,不然的话,他能有什么本事做泰山府的女婿。”
想说她未免管得太多,可转而又觉得不对,“这位夫人,你认识我哥哥和我父亲么,他们都是凡人,不识得您这样的仙尊....”
“你这个忘本的东西,几个天兵也能唬得你团团转,叫你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明日我就派人将他们打发回天宫去,省的你认贼作父。”
门外的女使匆匆走进来,对着妇人行礼道,“娘娘,门外有个青衫书生,说....”抬眼偷偷瞄了下地上的女子,三界盛传与泰山府帝姬纠缠的凡人是个文弱书生,可门外的男人青衫染血,俊朗眉眼比昆仑夜色更为狰狞。
“说什么?”皱了皱眉,她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
“他说他是......”
“泰山府,崔钰。”提着白骨剑立在门外,男人的耐性都已经耗尽了,他明明很快就追上去了,可整整一路都没看见明媚的身影,直到此刻他都在想莫不是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可留在丽正书院的百鬼并没有向他发出任何讯息。
顾不上许多,见前去通报的人久久不回来,他几乎就要闯门了。
“首判大人,”阮瑟瑟一脸得意地出现在他面前,现在是玉山境内,那个女人又在他们手里,她量崔钰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愈发轻狂起来,“娘娘请大人进去,只不过,若大人此番前来是想带走帝姬的,那还是不要进去了。”
“娘娘说了,就算是泰山府君亲来,也休想赦免那个祸害。”
“娘娘怕是不知道真正祸乱三界的幕后主谋是谁,才会被你诓骗。”这一切明明都是因为她断了联结而起,梦魔、陆朝、帝俊还有阮瑟瑟,他们都是真凶。之前崔钰投鼠忌器,怕损了冥魅清誉,所以一直隐忍,可而今却发现这些人得寸进尺,竟真把自己摘干净了,脏水都泼在别人身上。
“哦?是么,”掩着嘴浅笑了一下,阮瑟瑟继而恶狠狠地瞪着他道,“那就请首判大人告诉娘娘,你那妻子为何祸乱三界,将天君推下诛仙台吧。”
正殿之中,华丽的妇人坐在主位上,神色清冷淡定,仿佛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什么风把泰山府的首判吹到了九天之边,昆仑玉山。”
轻蔑地抬起眼皮看了看来人,握着茶盏的手却忽然一顿。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当真是举世无双。
她曾经以为这世上只有一个冥润,可不想万年之后,还得一个崔钰。
那些疑惑瞬间就解开了,视线又变得有些模糊,她这一夜哭得太多,可不能再在一个后生面前失了身份。敛了敛神色,玉山娘娘想说自己知道冥魅为什么喜欢他而不是冥彻了,可还没开口就被对方抢白了。
“娘娘,崔某来寻妻子。”
“一个凡人,算你哪门子妻子,你的妻子是泰山府帝姬,而不是洛阳中郎将家的十姑娘。”将杯盏放在桌子上,但态度明显不似方才那般冷漠轻蔑了。
“娘娘,神明形神合一,只要魂魄尚在,哪怕只是一缕残魂,她也依然是泰山府的血脉。您贵为上神,若是连这点都弄不明白,怕是要叫人笑掉大牙的。”崔钰直视着这位刑罚之神,不明白冥魅和泰山府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难不成是读律例读傻了,赏罚分明到特别喜欢多管闲事么?言官尚且知道不可掺和天子家事,她一个戍守天界的武将,怎么好插手冥府与凌霄殿的纠葛。
除非.......
崔钰想起了阮瑟瑟,难不成是那女子胡说了什么,叫玉山娘娘疑心泰山府会对帝俊不轨,所以才如此防范,想把冥魅压在这儿做人质。
思及此处,男人手里的剑泛起银光,眸中杀意毕现。
“你既这么说,就更该明白,我留她是想教她术法,助她重回仙班,而不是想要害她。”
“娘娘,她冒犯天君,其罪当诛,您不是说.....”阮瑟瑟没想到对方竟这样说,这和她之前跟自己许诺的完全不一样。
“他该死!”狠狠拍了下桌子,不止是殿中的女子,连崔钰也吃了一惊。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玉山娘娘运了运气,“瑟瑟,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跟崔钰说。”
“娘娘……”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见对方神色坚定,她也不好再做逗留。
毕竟这是三界之内唯一肯收留她的地方,寄人篱下,自然受制于人。
待人走了,玉山娘娘才开口,“我与之前的泰山府君也算有些交情,冥魅既是他的女儿,我自然会好生看管,你作为她的夫君理当规劝,不能叫她凡事都由着性子来。”
“纵使你出身不高,妻子与人苟且这种事也不该一味忍着。”说到这儿又有些生气,冥润的女儿也有些太不像话了,既然招惹了人家,对方又肯为她下修罗,怎么就不懂珍惜呢。
这一点定是像她那个母亲,狐媚轻浮,一点都不检点。
冥姿当初不就是用迷香惑了自己的哥哥,这才爬上他的床么?
皱了皱眉,崔钰不知阮瑟瑟是怎么跟玉山娘娘嚼的舌根,竟把黑说成了白,把趁人之危说成了两情相悦。
“您既认识冥魅的父亲,就该知道她不会如此,也不该把她说的那么不堪。”
之前三界的人对这个帝姬还是很喜欢的,虽然泰山府身份特殊,但冥魅生的好看讨喜,倒也不惹人厌。
后来她与自己相恋,加之将帝俊推下修罗,大家便把她当成祸乱三界的罪首。虽然星繁斋的事情被瞒的死死的,可还是有人诋毁她骄纵轻浮,名声一落千丈。
上元福利——润物无声(上)
华美的宫室里各色礼物堆得像小山一样,有属于成年男子的衣衫,靴子,还有整整一套做工考究的骑行装备.....细白手指翻弄着那些东西,冥姿再一次仔仔细细将送给哥哥的生辰礼检查了一遍,忽然发现还有一样东西没放进去,“糟了。”
一旁的侍女见过不怪,这些日子以来,帝姬就像是要过冬的小动物一般,把那些宝贝一样一样搬进自己闺房藏起来,每日都要细数一遍,且每一遍都觉得不够,还要再多添置。
就这样,府君的生辰礼从起初的一个香包,变成了一块玉佩,后来又加上了琉璃盏,夜光杯,葡萄酒,鲛人珠.....再后来屋子里已经放不下了,那匹鹿蜀就养在院子里,日日好吃好喝供奉着,比主子还金贵。
像马一样的神兽周身长满虎纹,尾巴赤红,声音动听,是难得一见的祥瑞之兽。帝姬前几日在杻阳山上见到了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回府里,说要送给哥哥。
小妩为此还问过帝姬,说这鹿蜀是祝人子孙昌盛的,府君尚未成亲,送这个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我就是想哥哥早点成亲啊,再多生几个孩子才好。”彼时少女笑得一脸娇羞,叫人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帝姬一心扑在自己的哥哥身上,不论冥润到哪儿她都要跟着,像个小尾巴一样甩都甩不掉。
也就因为这个,外面的人给他们俩取的绰号就叫鹿蜀兄妹,冥姿爱穿红色,可不就是鹿蜀的尾巴么。
“又怎么了,帝姬,今晚府君就要回来过生辰了,奴婢瞧着准备得足够多了。”
“不够不够,你看,这儿只有紫毫笔,笔墨纸砚,四样我只准备了一样,怎么够。小妩,你记不记得我上次打碎了哥哥一方砚台,他虽然没说什么,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心疼死了。”
“心疼是肯定的,那可是天君给的,三界难得一见的好砚,就这么被帝姬打碎了。”淡定地答着,她自小跟着这位帝姬,见惯了她的毛手毛脚,府君那么多好东西,被她砸碎的又何止一个砚台。
“那怎么办?现在去找也来不及了。”嘟着唇不高兴地踱来踱去,她准备了这么久,就是要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生辰,结果就差这么几样东西功亏一篑,冥姿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帝姬,你忘了,你还准备了这个,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跟你比,那些笔墨纸砚又算什么。”把那一小盒熏香塞到她手里,少女果然瞬间羞红了脸。
“小妩.....”那是从爹娘房里偷来的迷香,不管平日里多清心寡欲的人,只要闻了此香便会不能自已。
她想要睡了哥哥,好叫他娶自己。
“帝姬,你不会要临阵脱逃吧?”瞠着眼儿看着她,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帮她弄来的,冒了好大的风险。她说放弃就放弃,真是太辜负自己了,“早知道你没这个胆子,奴婢就不去了,你不知道,这东西被藏得可严实了,幸亏老府君和老夫人都不在,要不然.....”
“谁说我不用,我会用的。”抢过来攥在手里,冥姿脸上红成了一片,看上去像是颗熟透了的小樱桃。
“那还找什么砚台,帝姬快去打扮一下,等着府君回来就是了。”推着她坐到妆台边,小妩熟练得给她梳起了头发,乌黑的长发又柔又滑,不论绾什么样的发髻都好看,“帝姬,要换件衣裳么?”
“就这件就很好了,反正我日日都穿红色,换不换也无所谓。”忽然觉得平日里还是该素净些,不然遇上什么大日子,都显不出来。
“我是说里面,帝姬的肚兜.....”
慌忙转过去堵她的嘴,这丫头被自己纵得什么都敢说,简直是不知羞,“你小点声,你是想叫全府上下都知道我...我要睡了哥哥么?”
吞了吞喉咙,小妩想说即便她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可是转念还是把那些话咽下去了,“那,换还是不换?”
“不换不换,”起身把她往外推,冥姿打发她道,“你去外面看看,看哥哥回来了没有,不就是去跟天君回禀公事么,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待人走后,她又坐回妆台边上,对着镜子发了许久的呆。
哥哥喜欢素雅的颜色,所以,她要不要换件月白色的呢?越想脸越烫,冥姿拿起那个夜光杯贴在脸上,想给自己降降温。
这还没点香她就这样了,要是点了,她怕是会被烧着吧。
只是冥姿一直从黄昏等到夜半三更也没等来冥润,到后来她忍不住了,派人去天宫询问,回来的小厮只说府君陪着天界的守卫将领一起戍守凌霄殿,担心天君喝醉了会遇上什么事。
“天君能遇上什么事,天君那么厉害,再说了,不是还有守卫么,干嘛要留他在那儿。”急得眼圈儿都红了,她为这事准备了那么久,可临了主角却跑了,就留她一个人在这府里唱独角戏。
这算哪门子生辰。
“可能,可能是因为那将领是个女官,府君担心她应付不来吧.....”挠了挠头,那小厮并不知这里面的事情,只将自己看见的如实告知了帝姬。
“女人?”心里咯噔一下,冥姿抓着他的肩膀又问了一句,“你看清了,是个女人?”
“是啊,银婵姑娘确实是女人啊,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言毕笑笑,想起府君和那个女将在一起的样子,小厮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来。
“帝姬.....”
“拖出去,把他的牙给我拔了,叫他一个月都别想张开嘴。”
不明所以的小厮被拖了出去,哀嚎之声响了整整一个晚上,吵得满府的人都没睡好,倒是把冥姿的哭声盖住了,也很好地解释了第二日帝姬脸色差的原因。
冥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晌午了,似是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日,男人给父母亲请过安之后就将他们送走了,自他继位以来,老府君和老夫人一直在外养老,反正儿女都成人了,府里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他们可以出去图个清静,也看看外面的光景。
午饭的时候,冥润绘声绘色地给妹妹讲着天宫的事,讲到与银婵相遇的时候,男人笑得尤其好看。
“刚开始,她戴了一个虎头面具,手里还拖着一条豹尾做的鞭子,蓬发昝冠,根本不像是个女人。”夹了一筷子菜到妹妹碗里,冥润见她不高兴,变着法儿想哄她开心,“我说我和她一起戍守,毕竟天君醉酒,我不放心。”
“可她却说不用,还颇有几分嫌弃我,估摸也是为了吓唬我吧,所以才把自己打扮成了上战场的样子,可是直到她摘了面具我才发现,她竟是个小姑娘,和你差不多大呢。”
银婵吓他他不走,无奈之下便觉得这招没用,索性就摘了面具。谁知冥润发现她是女子之后竟更不肯走了,说她一个姑娘家看守醉酒男子多有不便,他还是留着帮衬一下比较好。
彼时冥润并不知道自己的君子之举会误人终身,倒是冥姿越听越生气,饭还没吃完就将筷子扔了。
“你这是做什么,有谁惹你生气了么?”不知道这位小祖宗又怎么了,冥润好心哄着,却见她直接哭了起来,“小姿.....”
“你自己的生辰,跑去跟旁人喝什么酒,我……还有父亲母亲,等了你整整一夜,你倒好,回家之后就将他们送走了,我们好不容易一家人坐在一起,结果连顿饭都没吃。”
想说是父亲母亲提议要走的,他们见他无事,又已错过了生辰,都觉得没必要再补了。可是看着妹妹那么伤心,冥润只好赔罪,“你既是想他们,不如我将你送去与他们住几日可好?”
“好什么好,把我送走了,好叫你的心上人住到府里是不是?”气得转身就走,冥姿越哭越凶,心里实在是委屈极了。
冥润跟在后面,一路哄个不停,直跟到她房里。
看着那堆满了一面墙的礼物,男人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昨夜撇下她一个人的事也深感后悔。
“小姿.....”
“你出去,出去!”随手扔了个东西过去,才一脱手便意识到不对,那是她偷来的迷香,眼下已经全洒在了男人衣服上。
“这是什么?”皱了皱眉,冥润用手指捻了些粉末放到鼻尖儿,吓得冥姿急忙去拦。
“什么也不是,你走就是了,小妩,快给府君换件衣服.....”
察觉了那东西的异常,男人皱眉,沉声道,“你先给我解释下,你拿这东西干什么?”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冥姿觉得自己几乎要羞死了,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可他却一点都没打算将此事掀过。
最后的最后,气急的泰山府帝姬跺着脚,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眸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么,这是我用来睡你的东西。”
上元福利——润物无声(下)
“你.....”想要说她怎么这样任性,可又被她哭得有些心疼,冥润那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推了出去,房门反锁,一时就只能听见她的哭声。
整整好几日冥姿都没有理他,确切的说,她连房门都没有打开过,膳房送去的食物她一样都没有吃,原封不动地又叫人退了回来。冥润忍无可忍,踹开房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妹妹,连带那些礼物全都不见了。
“人呢?你们是怎么看着的!”年轻男人的眉峰蹙起,面色阴沉,像是泰山府浓得化不开的夜雾。
鲜少见他生气,小妩吓得有些结巴,男人果然都是这样,从前对帝姬再好,有了新欢也顾不上了。
“元姑娘要成婚了,叫了咱们帝姬去天宫看嫁衣……”
这才想起来蟜极要娶亲,冥润松了口气,“那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帝姬说,说……”抬眼看了她一下,小妩一五一十把冥姿的话转达给他,“说您想去天宫看银婵姑娘什么时候都可以,不用拿她做借口,她也不用碍事。”
被她气得没办法,冥润咬着牙道,“我跟银婵什么都没有,她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有没有您该跟帝姬解释……”小丫鬟回了一句,满脸事不关己。
“我……”瞪了她一眼,冥润也结巴起来,“我跟她解释什么,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冥姿在九重天待了一日,她把给哥哥准备的东西尽数转送给了阿元,一袭喜服的女子看着好友那双尚未消肿的眼睛,把玩着那只琉璃盏道,“都给我?你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连那头鹿蜀我都给你牵来了,祝你早生贵子。”
脸红了一下,被唤作阿元的姑娘柔声道,“好了,你也别生气了,你哥哥那日留下的事情蟜极也是知道的,他跟我说过,说你哥哥是个君子,跟那个银婵什么都没有。”
“你家那个未婚夫最坏了,喝醉的是他弟弟,他怎么不自己守着。”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颛顼也没叫人守着,就你哥哥心思细。”想着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吵起来,阿元走过去哄着她,“算了,反正都过去了,你比那个银婵生的好看,你哥哥除非眼瞎,不然肯定会选你的。”
泰山府的人个个儿一副好皮囊,似是要弥补他们人丁单薄的宿命,所以子嗣的模样都极为出挑,连天界的人都比不上。
“谁要他喜欢,爱选谁选谁。”说着说着眼圈儿就又红了,小姑娘觉得真是委曲死了
“就是,喜欢我们小姿的人能从泰山府排到九重天,不稀罕他。走,咱们喝点酒,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你今晚干脆就住在这儿,我们一起睡。”
两个姑娘喝的酩酊大醉,以至于冥润一直等到深夜也没看见妹妹回来。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嘴里念着,他可是给她下过门禁的,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回家。忽然想起前几日在天宫曾听见有人提到过小姿,那些人说泰山府君的妹妹堪称绝色,若是有幸娶她做妻子,哪怕倒插门儿都愿意。
捏紧了拳头,冥润越想越担心,急忙走出去时却与来人撞了个正着。
冥姿一身酒气,抚着额头抱怨道,“好痛,你没长眼么?”
“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越看她越生气,冥润几乎想像惩罚顽劣孩童那般,打她屁股几下。
“哥哥你好烦,父王和母妃都没你管的宽呢。”推开了他的同时自己也站不稳,冥姿头疼得厉害,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
“你……”未等他说完人就走了,冥润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就算自己拒绝了她,她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对他转变态度吧。
难不成她的喜欢就这么不坚定,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那些话本来就该男人说,他总想着她还小,他可以多等等,为此还婉拒了许多想和他结亲的人家。冥润早就盘算好了,若日后有人来泰山府求娶他妹妹,他再向父母表白心迹也不迟,而万一她对自己无意,也免得吓着她。
结果谁知道她那么急,脑子里总想着扑倒他,没有得逞还恼羞成怒,不理人了,怎么那么赖皮呢。
转身朝她的房间走去,侍婢刚刚给冥姿梳洗完毕,见府君来了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冥润将门关好,转身走到妹妹床边,小姑娘此刻像只乖顺的猫儿一样,一点都不设防。
脱了外袍和她躺在一块儿,冥润故意不许她睡,“小姿,你方才说哥哥很烦,是真的么?”
抬起眼皮见到是他,冥姿强撑起来的戒心一下子就垮了,点点头小声道,“嗯,哥哥你很讨厌……”她都要困死了,他还偏要过来折腾她做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男人眯着眼捏住她小巧的下颚,“那你今天去天宫做什么了?”
“去给元姐姐送礼。”
“把给我准备的全都给她了?”
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掌控,冥姿觉得下巴有点不舒服,“都给她了,反正你也用不上啊。”
“谁说我用不上,就算用不上那也是我的,谁许你给别人的?”有些不高兴,冥润凑近她,皱眉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我不是说过,我不在你不许跟别人喝酒。”
“我也不知道.....”摇着脑袋,冥姿难受极了,她们喝了整整一壶葡萄酒,那酒入口极甜,后劲却不小,她差一点就回不了家了,“哥哥,我可以睡了么?”
“不可以,你把我的生辰礼给了别人,你拿什么赔我?”
“小妩说你还准备了一样别的,告诉哥哥,那样是什么,送出去了么?”循循善诱着,可对方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热烫的呼吸拂在脖颈,痒得小姿缩了缩,“没有了,都给她了。”
“那哥哥可要好好检查一下了……”勾勾唇角,男人伸手解开她的腰带,只得再进一步。
小姑娘轻哼了一声,由着他脱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那件月白色的兜儿来。不过跟她凝脂一般的肌肤相比,那件兜儿实在不算白,料子也不够滑。
发出重重的抽气声,冥润再难抑制心中的欲望,俯身吻住了妹妹的唇瓣。醉醺醺的少女唇齿间不停地溢出咿咿呀呀的呻吟声,刺激得男人一度无法自控。
直到疼痛感袭来,冥姿才发现哥哥压在自己身上,额头上全是汗。
“哥哥?你……你做什么……”声音带了哭腔,想要推开他又没力气,见自己被他剥得干干净净,她酒意一下子就全消了。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借着酒意轻薄我,你说我怎么在这儿。”
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堵住了嘴,冥姿想说那日的话不算数,他既然有了旁人,她也要改变心意不嫁他了,可眼下却是不成了,生米成了熟饭,自己总不能不对他负责。
“哥哥,我不要了…”被他折腾的体力不支,只能哭着求饶,小姿想幸好她没点那香,否则以哥哥的体力,自己怕是活不到明天。
“小姿,叫夫…君…”哄着她喊自己,羞得小姑娘眼泪都落下来了。
........
冥姿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了,看着一室旖旎春光和身侧男人熟睡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怕是在做梦。直到那些羞人的片段渐渐被想起,她才确定自己真的心愿达成了。
红着脸想跑,可起身时候却不小心弄醒了他。人又被拉回了床上,她想要解释自己不是畏罪潜逃,但平日里好说话的男人居然扣着她不许她动,“那个…我不是在九重天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是不是连昨晚怎么睡了我都忘了,想不负责,嗯?”
“不是不是.....”摆了摆手,冥姿嗫唇,“我只是有点忘了....”她哪记得自己怎么骗他上床的,是借酒装疯,还是霸王硬上弓。可是她觉得身上疼得很,难不成是他挣扎时对自己动粗了么,“哥哥,我不太舒服。”
“还不舒服?”挑眉看着她,冥润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他就是怕她疼才在酒醉时要了她,结果这小丫头竟然把第一次当成了一场春梦。
意识到他的不舒服和自己表达的不是一个意思,冥姿羞红了脸,藏在他心口小声道,“也不是.....就是怪怪的....唔....”
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男人又吻住了她,想要身体力行地改变她心里对床笫之间的误解。
整整一个上午哥哥都在罚她,逼着她说了好多羞耻的话,小姿觉得哥哥在床上那么霸道,好像自己才是被睡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