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雯婷一听此话,立刻喜笑颜开地说道:“就是,施大师好好为老夏看一看,我听有丽说,前几天施大师刚说了安坚强有一难,结果就应验了,真是了不起。”
施得忙摆手说道:“可不敢当郑阿姨叫我什么大师,就叫我小施行了,在您和夏叔叔面前,我是晚辈。”
“就是,妈,施得是晚辈,和我平辈,你要叫他大师,我还怎么和他共事?难道要我叫他施老大师?太难听了。”夏花见气氛不那么凝重了,她也活过来了。
“行,小施就小施,叫着亲切。”郑雯婷笑眯眯地说道。
“你们都别捣『乱』了,听听小施怎么说。”夏游威严地说道,目光落在施得身上,“小施,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有顾忌。你越说真话,越是好事。”
施得就没说什么,目光一扫,就将夏游的面相尽收眼底。其实在进门之时他就已经暗中观察了夏游的面相,现在再看一遍,不过是为了进一步由面相而深入到格局的一系列动作之一。夏游的面相不错,虽然他脸型稍嫌瘦长,如果在唐代基本上就断绝了担任大官的梦想,不过在今天,他虽然官相不足,但面相饱满,五官端正,并无缺陷。
单从面相上分析,夏游现在上升的势头还有余势,以他现在的正厅级别,假以时日,迈入副省级高官的行列,应该不是难事。如果他格局够好,能进一步带动运势的提升的话,两三年内升为副省,也不足为奇。
只是……施得突然就是一惊,怪事,他怎么看不透夏游的格局!
人人都有格局,或大或小,或强或弱,施得自从步入相师的高门境界之后,只要他想看,还没有看不到的时候。但今天,他睁大眼睛,只见夏游的双肩之上至双耳之下,空空如也,完全不见以前他能看到的由气质和气场形成的格局气象。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施得心中『乱』跳,难道是今天为郑阿姨推算之时过度耗费心神,导致境界下降?
不应该呀,他睡醒之后,恢复得还不错,感觉精力充沛,也没有别的异常感觉,而且自从将玉器行重新布局之后,明显可以感觉到对他运势的影响越来越弱,以他沉浸在相师境界高门阶段的时间推断,在没有外力影响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境界倒退。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无法看出夏游的格局呢?施得心『潮』起伏,一时茫然了。
郑雯婷和夏花面面相觑,见施得愣住了,都一颗心提了起来,以为施得看出了夏游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尤其是郑雯婷,紧张地几乎无法呼吸了,前车之鉴,施得一句话说安坚强有难,应声应验,万一施得说夏游有难,可怎么是好?
夏游虽然自认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尽管施得自有神奇之处,也对安坚强和郑雯婷的事情一说即中,但要让他一下改变几十年的观念,很难。不过现在,在施得愣神不语半晌之后,他也再难保持镇静了,就如同到医院检查身体,医生对病情支支吾吾不肯开口,谁都知道必定不是好事。
夏游故作轻松,呵呵一笑:“小施,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担心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是,夏叔叔,不是有什么,而是没什么。”施得回过神儿来,摇了摇头,“一般人我都能从面相上和格局上看出什么,夏叔叔的面相是很好,如果格局也不错,那么就是青云之上的命格。可问题是,我看不出夏叔叔的格局,实在是怪事。”
“格……局?什么是人的格局?”夏游还是第一次听到格局可以用在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人的气场、气质和学识、谈吐综合起来形成的一种无形的影响力就是格局,简单地说,如果面相是先天条件,那么格局就是后天形成。先天不足,面相长不好没法改变,但可以后天弥补。当然,如果面相又好,格局也好,就是好命了。就好像一个有钱有权人家的孩子,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而且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举止谈吐无可挑剔,肯定发展前景要好过别人。”施得深入地解释了一番。
“哦,照这么一说,你研究的人生命格学还真有科学意义。长得好不如学得好,学得好不如格局好,当然,又长得好又学得好,格局又好,肯定就是好命了。这个说法我完全可以接受,一个人如果长得不好,在许多要求长相的行业,肯定就会被拒之门外了。长相是不能决定一切的先决条件,但确实可以决定许多行业的选择……呵呵。”夏游并不在意施得是不是看出他的格局,在听到施得进一步阐述了人生命格学的研究方向后,他反倒完全接受了施得的理论。
说来也可悲,不少人接受不了科学之外的神秘,但如果将神秘用科学的语言说出来,再冠以科学的名义,就会让人容易接受许多。说到底,还是被科学的名词洗脑了。
世界是一个二元对立的世界,没有绝对的真理,但偏偏有人将科学拔高成了绝对真理绝对正确,世人『迷』『惑』其中而不自知,实在可悲。施得忽然间想通了此节,心中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无奈。
蓦然,脑中又闪过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莫非是……对了,应该就是!以他相师的境界,应该只对应到厅级及以下级别的官员,就如他现在只能推算出黄子轩有一个走失的女儿郑雯婷有一个离散的妹妹,却不能推算出她们的去向一样,他只能看出厅级以下官员的格局,厅级以上的副省级,以他的层次和能力,还无法堪破!
大凡官员都是大富大贵之相,富贵之相,其格局必然非常人所能相比,不但格局深厚深远,而且笼罩在强大的运势之下,云山雾罩,让人看不分清。除非……除非他更进一步,达到运师的境界。
如此一想,施得心情放松,再次凝神去看夏游的格局,心静之下果然有所不同,夏游的格局在他眼中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影影绰绰,如镜中月水中花,就如蒙了一层『毛』玻璃一样,看不分明。
果然……果然!施得心中大喜,原来不是他境界倒退了,而是境界不够了。那么……他心中又一阵狂喜,岂非说明夏游很快就能迈进副省级的行列了?
“冒昧地问一句,夏叔叔在厅级的岗位上,有几年了?”施得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他不是官场中人,但也清楚这样的问题很冒失很失礼,好在是在家中,他又是以晚辈的身份,又有夏花在旁,可以有路可退。
夏游明显一愣,脸上的不悦之『色』一闪而过,随后恢复了正常:“也有七八年了。”
郑雯婷忙『插』话说道:“老夏在副厅上时间可长了,七八年只多不少了,要说正厅,也有三年了,以前一直是正厅待遇,但只是在后面加个括号备注一下,现在兼了省委办主任,就不用加括号了。”
“话多。”夏游瞪了郑雯婷一眼。
施得微微一笑,先抑后扬,说出了实话:“我的境界不够,只能看出正厅级以下的格局,到了副省级以上,就看不到了。”
“啊?”郑雯婷听出了言外之意,惊喜地站了起来,“小施,你的意思是说老夏要……”
“坐下吃饭!”夏游喝了一声,显然不让郑雯婷口无遮拦地说出什么不当的话。
郑雯婷不满地回敬了夏游一眼:“小施在,你就不能收起你的官威?在家里你是老夏,不是夏主任,也不是夏副秘书长!”
施得默然一笑,看向了夏花,夏花笑而不语,轻轻摇了摇头。
很快就吃完了饭,坐下说了一会儿话,施得见好就收,就提出了告辞,夏游却说:“你先等一下。”他起身到书房,似乎是打了一个电话,随后他来到客厅,坐在施得对面,吩咐夏花,“小花,泡壶茶。”
“来了。”夏花乖巧地送茶过来,眉眼带笑,偷看了施得一眼,笑得很开心,施得被她莫名的笑吓了一跳,心想怎么好像眉目传情一样?不对,夏花明明是在暗示今天收获颇丰。
确实,夏游心情大好,不管他再是坚定的马列主义者,在听到有人说他前途光明时,也会高兴,更何况,施得说得还非常应景,省委的人事在半年之内,还真有可能变动。他相信以施得的层次,肯定不会听到省委领导变动的风声,那么岂不是说,施得真是从他的格局之中,看出了什么?
在官场久了,都会相信官运的说法,人有时运,官有官运,在事关切身前途的事情,谁都不敢丝毫掉以轻心,哪怕只是一句宽慰之话,有时也会当真。
而施得只是一个没有迈入官场门槛的门外汉,却能一语道破天机,暗示他有望提升到副省级,夏游表面上镇静,其实内心已经激动莫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