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游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深深的感慨,恐怕是什么国家层面的政策触动了他,施得对政治不太关心,就呵呵一笑说道:“在古代,还可以见到龙、凤凰和麒麟,现在都成了传说中的神兽,甚至许多人认为是神话是传说,其实不是,龙、凤凰和麒麟在远古时期,确实是祥瑞之兽,非大福大贵的帝王和圣人不能见到,麒麟现圣人出,就是真实地应验在了孔子身上的一件实事。传说孔子出生的时候,麒麟出现。而孔子去世之前,麒麟再次现身。好像自孔子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麒麟了。另外,古代的皇上为什么要山呼万岁呢?就是因为皇上以真龙天子自居,而龙的寿命就是一万岁。”
“哦,真有此事?”夏游一脸惊讶,上下打量施得几眼,“行呀小施,你好像是无所不知的全才呀,这么神奇的事情也知道?不过怎么听上去好像很玄乎?”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施得随口说了一句《道德经》上的话,笑着坐在了夏游的身边,“我可不是什么全才,就连孔圣人也不敢自称是全才,我只是平常喜欢乱翻书罢了。”
“能从乱翻书中,翻出一番高深的学问出来,也不简单。”夏游示意夏花倒茶,慢慢切入了正题,“你觉得商建超这个人,怎么样?”
“是直截了当的实话,还是委婉的实话?”施得呵呵一笑,“我不知道夏叔叔现在对商建超是怎样的态度。”
“直截了当的实话,不用含蓄,也不用顾及别的。”夏游现在对商建超已经没有了任何幻想,只想知道在施得的眼中,商建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人。尽管他也知道了商建超的人品,但在识人之人,施得才是大师。
不知不觉间,夏游虽然嘴不上愿意承认,但在心中其实已经默认了施得的大师身份。
“商建超为人,是见风使舵的性格,当然了,他也很有长袖善舞的本事,在某些方面,他很有欺骗性,最主要的是,他的运势似乎还很不错。”施得回忆起在夏游办公室对商建超的观察。
“不是说,心术不正的人,运势都不会好吗?”夏花上了茶,听了施得的话,不解地问道。
“应该这样说,心术不正的人,最终运势一定会不好,但不一定就是现在,有许多坏人也可以猖狂一时,甚至是很长时间,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施得接过夏花的话,呵呵一笑,“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有在佛教中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不过我知道的是,心术不正的人也好,坏人也罢,猖狂一时,却猖狂不了一世,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同样,邪不压正是真理。”
“夏花,不要打岔,我和施得在谈正事。”见施得被夏花的思路带动,扯远了,夏游微有不快,打断了夏花的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厨房帮你妈干活去,她在包饺子。”
施得不好意思说他中午刚和曹永国吃了饺子,中午饺子晚上还是饺子,这可是小时候梦想的最幸福生活。可惜的是,现在长大了,饺子吃多了,也不再觉得饺子有多好吃了,由此可见,任何事情都不能过犹不及。就如平民百姓觉得高官权贵有多威风多幸福一样,而高官权贵却又向往皇上说一不二的权威,但实际上呢?实际上,平民有平民的痛苦,高官权贵有高官权贵的痛苦,皇上有皇上的痛苦,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有完美无缺的幸福。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平民有平民的幸福,高官权贵有高官权贵的幸福,皇上也有皇上的幸福,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不能只看不好或好的一面,就如商建超的为人一样。
“商建超这个人吧,要从两个方面来看,一是他为人虽然见风使舵,而且喜欢背后下手,不管是对普通同事还是多年的至交,这也是由他的面相推断而出的一个结论,他不但是三角眼,而且眼中还有精光闪动。”施得现在在夏游面前,不再避讳面相学上的一些专业术语,就让夏游当成人生命理学来听也无妨,“关于三角眼,相书中有两句要诀——目有三角,其人必恶;三角有光,贼性难防。”
“哦?”夏游流露出大感兴趣之意,点头说道,“商建超确实是三角眼,而且看人的时候,眼神很亮。有关三角眼不好的说法,我小时候也听老人们说过,相书上对三角眼的判定,又怎么说?”
见夏游终于正面提到了相书,施得心中暗喜,倒不是说他非要一心维护相术推广相术,而是如果夏游从相术中学会一定的识人之明,对夏游以后的仕途,会大有帮助。实际上随着施得境界的提升,他越来越感觉到,相术虽然有其神奇的一面,但并非外界传说中那么神乎其神,而且如果只懂相术不懂格局,不知道心性是决定命运的决定性因素,那么就很容易在相面中失之偏颇。
“目有三角,其人必恶的‘恶’字并不是恶人的意思,而是指恶死。”施得微微一笑,说起相书上的知识,他如数家珍,“按照相书上的说法,三角眼的人未必都是恶人,也有的是善人,但不管是恶人还是善人,最后都有可能恶死。至于三角有光,贼性难防中的‘贼’的意思,不是小偷的意思,而是残贼,也就是凶猛凶狠的意思。”
“你说得很对,商建超有时候确实心狠手辣,不管是对政治对手还是不忠心的手下,下起手来决不心慈面软。有一次一个和他竞争副市长之位的政治对手,在竞争失利后,正好归商建超管辖,商建超就把他闲置了,而且还处处故意针对、冷落他,最终让他愤而辞职。”夏游回想起商建超的往事,越想越觉得触目惊心,“还有一次是他的一个忠心的手下,无意中办错了一件事情,商建超就处处打压他,最后借故把手下调到了一个边缘局,毁了他的政治生命,唉,我以前还经常劝商建超,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却不听,非说对竞争对手和不忠心的手下,必须赶尽杀绝。”
施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三角眼大至分两种,一是眼睛黑白分明并有神彩,虽处事狠辣,但不会无故害人;另一种乃黑白不分,鱼尾纹多而向下,除心狠手辣外,私心重,虚情假意,贪淫好色,奸诈多端。商建超属于哪一种,相信不用我说,夏叔叔也心里有数了。”
夏游当然心里有数,不过他对施得的说法仍心有疑虑:“如果说商建超私心重,虚情假意和奸诈多端,我信,但如果说他贪淫好色,好像事实并非如此,我觉得,商建超在女人问题上,一直很自律。”
“呵呵,相书上的断定,只是一概而论,并没有具体到个人,尽信书则不如无书,相书只是前人经验的总结,有偏颇之处,具体到商建超个人身上,根据我的观察,他唯一的亮点就是在女人问题上面比较自律,估计也正是因此,他的运势还会持续上扬一段时间,而且他的官运,似乎也不会只到常务副市长为止。”施得回想起当时观察商建超的面相时发现的异常,当时不好问出口,现在是在夏家,他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了,“夏叔叔,商建超是不是有一个很强硬的后台?他的官运还算不错,我仔细观察,发现不是他自身运势带来的官运,而是因为有贵人相助的原因。”
“应该是,具体他有什么强硬的后台,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你也知道,官场上的事情,许多时候是雾里看花,而且真真假假,谁不知道谁的背后站着什么重量级人物。”夏游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不过根据我的推断,商建超的真有可能手眼通天,在京城也有后台,否则他不可能由一个副区长,在五年内三级跳,当上了石门的副市长。”
又想到了什么,夏游惊问:“小施,你的意思是,我以后要多提防商建超?”
“不。”施得十分笃定地说道,“不是提防,是想方设法阻止商建超的崛起。”
“为什么?”夏游一愣,官场之上,能不树敌就不树敌,何况是主动树敌了,而且他又不是喜欢招惹是非的性格,“我和商建超虽然有过不愉快,但我和他之间,不是有你没我的对立关系,而且我到单城上任之后,和他更是没有了直接的利害冲突,为什么还要主动去和他过不去呢?”
“夏叔叔,现在您和商建超没有利害冲突,不代表以后没有。总有一天,您和他可能会狭路相逢,所以,从未雨绸缪的角度,从现在起,就杜绝了商建超的崛起之路,才会在将来不会被他所害!”施得想起了一个故事,说道,“比如李林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