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慢慢分开,从中走出一人。
“是你!”少君双眸微眯,这是他第一次和季寥正式见面。但他对季寥不陌生,因为季寥现在用的是还真子的身份。
镇仙司中超然物外的客卿,同帝妃有某种亲近的关系,甚至和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的仙道余孽有牵连。
这是东方魔界传出的留言。
“他来了。”顾蓊郁心里惊喜道。
少君不怒自威,说道:“还真子,见了本君还不下跪!”
季寥悠悠道:“少君似乎插手不了镇仙司的事,而且我是镇仙司的客卿,即使跟大统领顾沧溟也不是从属关系,少君难道不知,还是故意装作糊涂?”
少君不由后悔,他暗骂自己愚蠢,给了还真子说出自己身份的机会。自己就该直接把他打杀了,事后说没见过还真子的真面目,所以不认得还真子,谁又敢怪罪他。
现在还真子爆出身份,这便是东方魔界的内斗,传出去一定惹人笑话。
这些三山五岳的妖魔神佛听到季寥自爆来历,都暗道有好热闹可瞧。还真子背后的靠山是帝妃,现在直接反对少君的亲事,不消说自是帝妃的指使。
顾家要嫁姑娘给少君,现在被帝妃的人反对,怕是有苦说不出。
顾家家主道:“即使阁下是镇仙司的客卿,但我们顾家和少君结亲,也不关阁下的事吧。”
其他妖魔神佛纵使不知帝妃来历,也知帝妃极受东方魔帝宠爱,可谓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东方魔帝对帝妃实是千依百顺,顾家哪来的底气跟帝妃作对?
这让一众妖魔神佛暗自诧异。
季寥道:“第一,她是我的未婚妻;第二,少君成亲,得到魔帝陛下的准许么?”
少君蹙眉道:“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而且你怎么知道陛下准没准许?”
季寥笑而不语。
少君暗骂,这家伙怕是仗了帝妃的势,那小娘们要是劝父皇收回成命,父皇一定会听的。
他见季寥如此有底气,不由往这方面想。
顾家家主见少君气势一弱,便道:“我们顾家和阁下可没这门亲事。”
他接着又补充一句道:“她的婚事自有我们做主。”
季寥道:“你们做不了主。”
顾家家主怒道:“你说什么?”
季寥道:“跟我走。”
他对着顾蓊郁一招手,一股无形的吸力将她带到季寥身边。
“诸位再见。”季寥揽着顾蓊郁的腰。
“拦住他。”
数十件威力奇大的法宝亮起,要将季寥拦阻。
可是一座座大山从天而降,上面还有黄光,直接轰破顾家的结界。
“大海无量功。”
有妖魔惊骇道。
……
……
音音在海公子旁边,看着他把一座座大山踢到远空,不由拍手道:“胖哥哥好厉害。”
海公子咕哝道:“佛爷没喝成喜酒,一定要找你小子还回来。”
同时他又对着音音翻白眼道:“不要叫我胖哥哥!”
……
……
顾蓊郁只觉得周遭景物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变幻,她现在很快,心跳的也很快。
但没过多久,她们终于降落。
这里漫天都是风雪,仿佛自古如此。
一股暖流进入顾蓊郁体内,她终于能开口说话。
“这是哪里?”顾蓊郁问道。
季寥道:“有人拘禁这一方天地,我们现在算是被困在里面了。”
他说话的同时,从顾蓊郁身上冒出一只蝎子,速度奇快,直接蜇中季寥的手腕。
一丝剑气凭空生出,将蝎子斩作两半。
季寥用手捂住伤口,说道:“出来吧。”
顾蓊郁一脸茫然,她不明白自己身上怎么会有一只蝎子出现。
风雪之中,一个人影缓缓出现。
“黄道十二宫杀手——天蝎。”
来人对着季寥玩味道。
季寥道:“我见过一段记载,昔年有一只蝎子用蝎尾针刺破了如来的金身,弄得如来都疼了半晌,你这蝎子跟那个蝎子是一个品种吧。”
“当然。”天蝎微笑道。
季寥道:“没想到我也有荣幸享受和如来一样的待遇。”
天蝎摇了摇头道:“人人皆是如来,你享受这待遇,并不算什么。”
季寥笑道:“你对佛法也有研究?”
“略通一二。”天蝎回道。
季寥道:“蝎子毒很厉害,我解不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天蝎道:“你跟我走,至少现在不会毒发身亡。”
“那她呢?”季寥道。
天蝎道:“没有命令告诉我,要带她回去。”
季寥对顾蓊郁淡笑道:“那你在这等我。”
顾蓊郁担心道:“你不会有事吧。”
季寥摸了摸她的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做未亡人的。”
顾蓊郁脸一红,说道:“谁要做你的那个。”
“你们还要亲热到什么时候?”天蝎不满道。
季寥笑了笑,说道:“走吧。”
他很轻松自在,顾蓊郁放下不少担心,而且她也做不了什么。她有些恨自己没用,不够强,所以帮不到季寥。
季寥看出她的沮丧,拍拍她肩膀,然后跟着天蝎离开。
雪地里露出个冰洞,天蝎跳下去,季寥跟着跳下去。
洞外冰天雪地,洞内温暖如春。
季寥心想,自己和顾蓊郁亲热的样子,他都看见了,可是他怎么会无动于衷,难道是他猜错?或者他对顾葳蕤已经没有感情。
走过一条地底河流,前方豁然是无尽星空。河流奔涌过去,或许会成为星空的一部分。
在断口处,有石亭,从这个位置,往前面看,星辰如大海!
这里可以说是一处奇景。
“在三星洞,能看到比这更壮观的景色。”
石亭里一位青年注视季寥道。
两人同时微笑。
天蝎很自觉地告退。
青年给季寥斟了一杯茶。
他道:“茶水可以解毒,虽然我知道你不需要解毒,但……”
季寥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接着他的话道:“但茶水很好喝。”
青年笑了笑。
他的笑容和季寥很像,如春风风人,夏雨雨人,总归是让人很舒服。
两个人也很像。
不是相貌的相似,而是那股相似的神韵。
但也有细微的区别。
青年好似万事都在掌握,而季寥是充满不确定,没有什么可以掌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