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和伊里亚德相顾无言地围坐在篝火旁,他们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烤肉,烈火照耀着他们的脸,掩盖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巨鳗被他们拖回了战舰,他们收集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尤其是这个家伙的皮、牙齿和骨架,这些都是非常稀有的材料。当然,对于爱丽丝他们来说,最宝贵的还是其本身所含的蛋白质。
伊里亚德看着摇晃的篝火,仿佛回到了遥远的南方。两年前,也就是亡灵浩劫发生的前夕,伊里亚德跟随着教会使团来到了克拉帝尔联合王国的首都,沃瑞尔敦。他有幸见到了克拉帝尔的皇帝,艾布特·沃瑞尔。如他所见,艾布特只是一个普通的老者,他并没有太大的威严。虽然表面上如此,但他那不时流露出的精光却时刻在提醒着众人,他还是一个皇帝。
艾布特对于使团的到访非常的重视,他不但亲自接见了众人,还将他的两个皇子都召唤到了自己身边。历史往往都在感叹人世的无常,在第二帝国分裂的几十年后,玛艾斯塔瑞大陆的东西方先后形成了两大王国,它们就是今天克拉帝尔与尤科斯。一个是封建权贵组成的联合王国,另一个则是以神圣教会为主体的政教合一体,两者在诞生之初就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战争就这样爆发了。
这场战争持续了将近二十年,直到老一辈的相继离去,他们才停止了战争。虽然,双方在战场上都没有战胜对方,但是他们想到了用其他的方法来挽回。首先是克拉帝尔的继承者自称皇帝,不久,新任的教宗也改称教皇,其后,两国展开了声势浩大的口水战,几乎又到了战争的边缘。只是,战乱已久,两国都无力发动战争,于是,所有的一切又都回到了谈判桌上。场外的针锋相对在谈判桌上变成了可笑的互相吹捧,双方都默认了对方的皇帝身份,直到最终签订了和平契约,于是,人类历史上第一
次出现了两个皇帝。
虽然,两国签订了和平契约,但边境的摩擦依然不断,这些都有可能导致战争。而能有效缓和双方矛盾的方式,就是通过互派使团,了解对方的想法与底线,从而避免或者缓和双方的矛盾,这也是艾布特如此重视使团的原因。
虽然,克拉帝尔的皇宫规模宏大,内部装饰繁华,它整体的格调甚至都超过了教廷。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引起伊里亚德的注意,引起他注意的却是一个人,尤利西斯,克拉帝尔王国的大皇子。这是一个非常阴沉的男子,不同于他弟弟威弗列德的智慧与爱心,他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这样的气息让伊里亚德非常的不适。艾布特也很不满意长子的表现,他目光不时地瞪向后者,似乎是在警告着什么。这是一场看似轻松实则压抑的宴会,直到宴会结束,伊里亚德才松了一口气。他不喜欢这样的宫廷宴会,更不喜欢那个阴沉的尤利西斯,他在记忆里第一次讨厌一个人。
只是在两天后,他们就听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大皇子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而随之而来的还有可怕的“枯萎瘟疫”。
“天呐,这是上天对于弑父者的惩罚!”伊里亚德还记得那一天的亲眼所见,感染瘟疫的平民在死后又再次站了起来,它们就像是野兽一样地追赶着生人并疯狂地杀戮。整个沃瑞尔堡都是复活的僵尸与骷髅,鲜血与恐惧几乎一夜之前占据了这座伟大的都城,到处都是死亡与哀嚎。伊里亚德保护着使团,一路仓皇地逃跑。路上,亡灵越来越多,而他们的人数却越来越少,直到他们筋疲力尽,他们才逃出了这个可怕的“地狱”。
“克拉帝尔完了!”这是他们回望“地狱”时的真实想法。
瘟疫传播的速度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迅速,他们刚刚到达了一座城市,就发现那里已经被死亡笼罩了。
他们几乎是一路逃跑,而“枯萎瘟疫”也一路追随着他们,让他们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唯一让他们感到欣慰的是,他们本身的神圣能量可以有效地免疫瘟疫以及抵御亡灵,这些保证也最终保佑着他们回到了圣凡冈萨。
亡灵的大军几乎是以同样的速度摧毁了一半的神圣尤科斯帝国,就在伊里亚德以为圣凡冈萨也将会面临沃瑞尔敦同样的厄运的时候,亡灵大军却退却了,确切的说是逃跑了。圣凡冈萨成为教廷的所在是有其原因的,在教会建立之初,教士们就发现圣凡冈萨的神圣能量异常的充沛,而他们在此处修习也往往会事半功倍。于是,教宗就将教廷设立在了此处,而从那时开始,教会的力量也才得到了真正的发展。充沛的神圣能量,终于挡住了肆虐的瘟疫,以及同样可怕的亡灵大军。当僵尸和骷髅接近圣凡冈萨那一刻,它们似乎受到了烈火焚身,仅仅是一瞬间,它们就化为了灰烬。
“神迹,光明之神与我们同在!”最终,亡灵撤退了,人们自发地聚集到了圣光广场,他们欢呼着、雀跃着,庆祝他们还活着。
而此时,伊里亚德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想到了身在北方大陆的哥哥以及他的家人,他一脸的苍白。
“我要去找他们!”最终,伊里亚德下定了决心,他只是匆匆和自己的老师道了声别,就踏上了北方的旅程......
火焰仍在跳跃,烤肉的香味也越来越浓,伊里亚德不禁终止了自己的回忆,他取下了其中的一份,递给了爱丽丝。
爱丽丝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了伊里亚德手中的烤肉,她虽然不需要这份食物,但她却还要用它来保持她那一颗曾经为人的心。
当他们还在品尝美食的时候,远处的洞口似乎传来了些许的光亮,他们似乎到了河流的尽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