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社依然要演出《雷雨》,丁倩宜扮演的繁漪深入人心,谁来替代她呢?
徐玉龙推荐了凌子秋,他说她身上有一种忧郁高贵的气质,比丁倩宜更适合演繁漪.
社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陈侠,让她动员凌子秋出演繁漪.
凌子秋从未想过演戏,认为自己不适合,但经不住陈侠一再劝说,终于答应了.
加入了话剧社,与徐玉龙相处的时间长了,凌子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他.
远远地看到他,甚至听到他的声音,都会使她心跳加快,涌起一种特别的感觉.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发觉他看她的眼神燃烧着炽热的火苗.
由于凌子秋从无表演经验,刚开始她入戏很慢,渐渐地她似乎找到些感觉.社长嘱咐她要多加练习.
这一天,凌子秋吃过午饭,独自一人来到话剧社的排练场.
她嘴里背诵着台词,在空无一人的排练场扮演着繁漪.
“你父亲对不起我,他用同样手段把我骗到你们家来,我逃不开,生了冲儿。十几年来像刚才一样的凶横,把我渐渐地磨成了石头样的死人。你突然从家乡出来,是你,是你把我引到一条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的路上去。是你引诱我的!”
“引诱!我请你不要用这两个字好不好?你知道当时的情形怎么样?”一个年轻男子清朗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凌子秋转过身,看到了徐玉龙。
他微笑着:“这么勤奋,中午也不休息一会儿?”
凌子秋看到他,心里既欢喜又紧张。她一直不愿单独和他在一起,总是避免这样的机会。
她故意打了个哈欠,“的确有些困了,我还是回去睡一会儿吧,省得下午上课打瞌睡。再见,徐学长。”
她走过他身边,他突然伸手拉住她,“子秋,你为什么总躲着我呢?”他眼神痛苦。
“没有,我没有躲……”她慌乱地挣脱他的手。
他不松手,凝视着她,突然吻住她的唇。
一瞬间,天地似乎都不存在了。凌子秋好久才清醒过来,她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不,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你喜欢我的,我知道。”徐玉龙说。
“因为陈侠,她比我更喜欢你,她非常爱你。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让她痛苦。”凌子秋说完后,心里感到一阵轻松。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友情和爱情之间痛苦挣扎,现在她终于作出选择了。
“那你就想让我痛苦吗?”徐玉龙直视她的眼睛。
“不,我不想让你痛苦。可是我很清楚,陈侠爱你远比我爱得深,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她会受不了的。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么做。”凌子秋语调温柔但很坚决。
沉默了许久,徐玉龙说:“我明白了。”
“子秋,我就知道你跑到这里来了。”陈侠嘴里嚷着,风一样地跑进来。
她看见徐玉龙楞了一下,“你们?”
“我们在排练呢,社长让我多加练习,徐学长正好也来了,他就帮我做练习。”凌子秋随意自然地说。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排练吧。”陈侠现在真的喜欢上话剧,越演越有劲了。
三人很快开始了排练,直至临近下午上课才结束.
新版的《雷雨》同样获得了成功,很多人认为凌子秋演的繁漪形象清丽柔美,气质忧郁高贵,更让人同情和怜惜,被誉为“最美丽的繁漪”。
很多社会上的人士慕名前来观赏,凌子秋的名气越来越响,甚至还有电影公司的老板邀请她去演电影。
凌子秋拒绝了。她始终认为自己并不适合演戏。
课余她喜欢看书,静静地思考问题,有感而发,就写成文章。偶尔拿去投稿,还真有几篇被报刊采用。
一天,在排练休息的时候,陈侠随手拿起一张报纸看起来。
“子秋,你的文章又发表了!”她突然兴奋地叫道。
“让我们也看看”,几个人都围过去看那张报纸。
那是一篇时事评论,凌子秋用的是“凌寒”这个笔名。
“文笔如此犀利,思想如此激进,一点儿也不象子秋的风格。”有人看了以后说。
“就是,要不是陈侠说,我们根本想不到会是子秋写的。”其他人附和。
惟有徐玉龙没有说话,他拿着那张报纸看了很久。
第二天,徐玉龙趁没人的时候,偷偷塞给凌子秋一样东西。
她打开一看,是一份《新华日报》。
后来,凌子秋给陈侠看了这份报纸。
再后来,她们加入了新青社,共产党。
徐玉龙早就是一名共产党员了,更让她们想不到的是丁倩宜竟然是前任党支部书记。她和徐玉龙的姐弟恋只是为了掩护党的地下工作。
一晃三年过去了,凌子秋和徐玉龙默默相爱,始终不露痕迹.陈侠的心依旧在徐玉龙身上.
凌子秋为之痛苦,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她尽可能不去想这件事,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在学习工作上。
她热切地期望内战早日结束,共产党早日取得胜利,一切都到那时再说吧。
而且她隐隐地感觉到徐玉龙和陈侠抱有同样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