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你妈……”狗蛋下意识地按流程开始反喷，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钟子刚刚说了什么。
“你啥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钟子脸上的暴戾慢慢消失，眼中竟透露出几分决绝。
“其实你我都知道，一旦完全融合，谁也不能保留自己的完整意识，至于你吞了我，还是我吞了你，差别都不会太大，占据主导的必然是‘候选者’的意志。”
“你……”
“这么内耗下去，我们永远不是叶暝的对手，他的进步太快了，更有那么多人辅佐他，你不希望最终被他吞噬掉吧？”
狗蛋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也微微沉下来，“其实我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你对叶暝的仇恨这么深。”
闻言，钟子苦笑了一下。“你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或许就如同叶暝曾经说过的，希望是不讲道理的，换句话说，仇恨也是不讲道理的吧？”
“我明白了。”狗蛋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答应你，融合完毕后，必杀叶暝！”
“那就好，至于吞噬谁，我不在乎了……”
如同说完了遗言，钟子缓缓闭上眼睛。
远方，叶暝心中猛然升起一股警兆。
就在这一瞬，钟子的脑袋，化为一团粘稠的灰雾，融入狗蛋的头颅之中。
嘭！
无尽的灰雾从身躯中涌出，爆裂地向四面八方冲击，狗蛋张开双臂，身躯在滚滚灰雾中缓缓上升。
“这家伙……要进化？”
叶暝明白过来自己的警觉是来自何处，他之所以能压着对方打，是因为灰之骑士与自己一样，并没有完全融合完成，可一旦让对方完成进化，其实力会提升到一个难以估量的高度。
最关键是的，这一次是钟子主动放弃抵抗，那么两者融合的速度，会有多快？
就在钟子头颅化为的灰气融入身躯中的瞬间，远方，数百块散落的金属块激射而来，环绕着天空中的灰之骑士，组成一个庞大的圆环。
“诶，这是缚神之环吗？”
细密的能量束从金属块中延展出来，将其链接起来，正是刚刚束缚叶暝的特制装置——对候选者用负位信号滤波束缚装置。
虽然被叶暝的本能意识一刀斩破，但尚存的部分在肖云飞和小钻子的修理下，重新组成了束缚圈。
嗡，无形的电位能量散发出来，处在环中的灰之骑士身子一颤，周身的灰雾顿时发出剧烈的震荡。
这种模仿情绪电流的能量波动对普通人影响不大，对候选者却有着强大的冲击，不过从灰之骑士的反应来看，这种冲击对他的影响似乎万全没有对叶暝的大。
“奇怪，为什么这次电位滤波的效果这么差？”小钻子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光幕上的反馈。
“因为他的能量来源提升了。”肖云飞面色沉重，“源于‘八宗罪’的候选者之力确然是来自情绪，但融合为骑士之后，它的概念比起单纯的情绪有所提升。”
“这……”
“象征着‘贪欲’与‘饥饿’的黑骑士，究其根本，乃是人类最本能欲望的展现，操纵死尸的灰骑士，是‘死亡’这一概念的具象化，而叶暝的红骑士，是‘争战’与‘对抗’概念的化身，这些东西都远超人类的情绪，是诞生自漫长的人类文明，又超脱出人类精神的高等概念。”
“原来如此，灰骑士的进化程度已经比队长更高，受到的影响也更小。”
说话间，灰之骑士已经压制住周身无形能量的不快，他双手一挥，庞大的灰雾向外冲击，周边以能量束链接的金属块顿时如同暴风雨中的船队，被冲得四分五裂。
跳动的能量束在灰雾的侵蚀下消散，无数金属块表面布满斑斑锈迹，仿佛在短时间内走过了漫长的岁月。
但肖云飞的攻势还远未结束。
不夜城中，亮起如同太阳般耀眼的炽烈光芒，巨大的激光束在眨眼间击穿灰雾，将灰之骑士的身躯笼罩。
不夜城最强武器——灭击炮，发出了毁灭的一击！
在光芒中，灰之骑士的肉壳瞬间消融，强如骑士的躯壳，也抵挡不住灭击炮那洞穿万物的恐怖能量。就算是对方能够将肉壳化为气态，也绝对会在光束中被完全蒸发。
“成功了吗？”阿飞紧张地问。
“不……好像没有。”
当灭击炮的光芒消散，天空中，灰色的雾气再次凝聚，从下方的灰雾之中，无数灰气化为涓流，在空中凝聚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单纯的能量攻击对他无效吗？”
肖云飞话音未落，下方，第三道攻势接踵而来。
赤红的能量膨胀起来，在叶暝的双手间汇成一方篮球大小的巨大血色方印。
这是叶暝制造的最强人王印，当这方血印成型的瞬间，叶暝周围直径上百米的土地都向下沉陷了一截。
“王之领域·人王血印！”
巨大的血色方印轰向天空中的灰色人影，随即爆发为遮天蔽日的血色狂潮，整片天空都被血海笼罩，连同下方的灰雾一同被淹没。爆炸掀起的气浪将不夜城的城墙都轰得不住摇晃，不少缺口之处更是轰然碎裂。
“好！”
小钻子忍不住叫了一声，就算是纯能量攻击无效，附带着强悍候选者之力的人王印也足以对灰之骑士造成巨大的伤害。
叶暝抬手挡住狂烈的气流，眯起眼睛，看向天空。
猛地，他瞪大双眼，目中闪过一丝惊异。
一只手，从漫天的血色能量中伸出，灰色的铠甲覆盖在上面，这手虚空一握，庞大的灰雾从血色能量中心爆出，将周围的血气一扫而空。
“妈的，这都没事？”叶暝露出日狗的表情。
正面硬吃一发人王血印，对手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相反，那灰雾中的气息变得愈发深邃。
“糟糕，我们或许犯了一个错。”肖云飞突然道。
“什么？”
“如果灰之骑士象征的是‘死亡’，那么‘死’这种状态或许会成为他力量的来源。”
“你的意思是……”小钻子逐渐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故意让我们击中，利用自己本体的‘死’来积累力量，加速进化？”
“虽然听上去有些离奇，但恐怕就是这样。”
一边的阿飞已经呆住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形简直超越了他的想象。
正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那漫天灰雾中，异像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