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烽烟再起(一)

转眼间过了两年。在这两年的时间里,荆州一切太平,而曹操和袁绍也并没有打起来,一时间三家呈现了一种很怪异的平静。

而老百姓,在这种平静当中休养生息,不少流离失所的人,已经渐渐地安定了下来。而扬州、荆州、徐州开设了三个书院,这三个地方聚集了天下的众多学子。这也让刘备捞到了不少的人才。

虽然中原是平静的,而汉中和蜀地一直在打个不停。两年的战火弥漫了整个蜀地,蜀地的百姓人人觉得岌岌可危,就连那个本来称帝的刘璋,也拿下了帝号,改成为蜀王。

吕布在这场战争当中,扮演了一个灰暗的角色。

他本来驻守在涪陵关的替刘璋看住北大门不让张鲁进攻蜀地的。每次一张鲁前来挑衅都会被吕布杀得大败而归,而吕布渐渐地觉得自己可以统兵征讨汉中,将整个汉中打下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自己向刘璋提出这样的提议的时候,总会遭受到刘璋其他谋士和武将的阻挠,就连刘璋对自己的提议也是支支吾吾的。

而刘璋对他也是越来越冷漠。

这天,吕布独自一个人,很郁闷地出去喝酒。在酒馆里,他遇到了一个青年人。这个青年人当着众人的面,对吕布的武艺大加赞赏,甚至把吕布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了。

这让吕布很受用。吕布那天本来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转而和这个小伙子攀谈了起来。这个小伙子姓穆,穆成。

穆成是一个很健谈的小伙子,而且还会那么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一时间穆成当着吕布的面,把吕布又一次吹嘘了一番。

吕布顿时飘飘然了。

就在吕布决定要将自己就是吕布这件事情告诉这个小伙子的时候,这个小伙子,突然间长叹息了一声:“哎,可惜,如此英雄,如今竟然沦落到给人看家护院的境地。哎……真是让天下英雄惋惜。”

“恩?这吕将军何时给人看家护院了?”吕布不明白地看向穆成说道。

“如吕布这样的英雄,本该驰骋沙场,斩将夺旗的,可是刘璋竟然让他把守这样一个小小的涪陵关,这与看家护院有什么区别?”穆成当下叹息地说道。

“痛哉,惜哉……如此英雄,竟然无人能够赏识。”穆成说着叹气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吕布本来就是一个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的人,他虽然是刘璋的大将军,可是却只有一半的军权,而刘璋似乎也没有信任他,只是把他派到涪陵这样一的小小关口当一个守关的……越想越郁闷。

这一天晚上,他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以后的日子里。他总是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几位副将如同做贼一般防着自己,这让吕布十分的不爽。有一天,一个自称是自己同乡的人来了。

这个人是一个五十有余,松形鹤骨的老人。

这个人,吕布没有见过。他很奇怪地看着这个人说道:“先生何人?布并不认识先生。先生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人呵呵地笑着说道:“吕将军,贵人多忘事。如吕将军这般英雄的人物,老朽又怎么会记错呢!老朽确实是将军的同乡。”

那人说着就笑着将礼物拿了出来。是一个盒子,这盒子的质地非常好,吕布拿过盒子打开来看,顿时愣住了。因为盒子里装的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翡翠玉石,而是一一袋装得很好的肉片。

“这是我们九原郡的特产,腊牛肉,本来想带些奶酪之类的乳制品的,可是这乳制品不好放,路途又太远了。”那人讪讪地笑着说道。

吕布打开这包牛肉片,取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嚼,心里更是黯然了。因为这肉片的味道太熟悉了,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吃到这肉片的味道了。

他好久说道:“先生不远千里而来,所谓何事?只是为了给布送上这牛肉干吗?”

那人突然间跪下来,泪流满面地看向吕布。

吕布见来人突然间这个样子。忍不住说道:“先生何故如此?先生,有什么话起来再说。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只管找布就是了。”

吕布认为这个人八成是九原自己的老乡,因为遇到难处,想要求自己帮他办事的。

那人哽咽地说道:“将军,多少年不曾回过九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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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

吕布心里默默地算着。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当年自己随着丁原从并州勤王来到洛阳,之后便一直没有再回过九原。

老人哭着说道:“丁建阳在的时候,并州还算是和平的,可自丁建阳死了之后,匈奴人屡次进犯我们九原郡,九原如今不再是先前的那个九原了。不少百姓已经逃难走了。老朽也是书香世家,举家迁走的时候,遇到匈奴兵,全家被杀,老朽因为年迈无力抵抗,晕死在血泊里才捡回了一条命。”

“如今老朽流落到这里,又听到了当年飞将军。心里感触万千,才过来看看将军的。”那人说着又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了。

飞将军?

吕布黯然了,想当年他在丁原的帐下驰骋沙场,杀得敌人闻风丧胆,被敌人称为飞将军。并州的百姓将自己和当年击退匈奴的李广相提并论了。可是如今自己呢?

“将军,老朽求将军在有生之年,能再为我并州百姓驱赶匈奴!”那人跪下来落泪地说道,“老朽在这里求将军了。”老人说着就给吕布磕头,一时间,吕布内心悲愤、激动,怨恨……百感交集。

他将老人扶了起来说道:“先生,快快起来。”

“若是将军不答应老朽,老朽就不起来了……”老人当下低着头说道。

“如今布……”吕布当下忍不住说道。“布如今也有心无力。”在这里,吕布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养在鸟笼里的鸟,一点也不自由。

“若是将军不答应老朽的话,那九原的百姓还有何希望,将军……”老人说着又一次给吕布磕头了。

吕布更是伤感,好久,吕布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走过去将老人扶起来说道:“老人家,布一定会尽其所能,为九原百姓驱逐匈奴的。”

“飞将军……”老人再一次跪下磕头说道。

“先生,可有住处了?”吕布扶起老人问道。

“飞将军,老朽和几个从平原逃难到这里的同乡,就住在这涪陵城里。”老人马上抱拳说道,“如今我们靠着做一些小生意维持生计。”

吕布听了不由微微地点了点头,询问了地址后,便半开玩笑地说道:“若是有时间,布一定登门拜访先生。”

“老朽一定会恭候飞将军的大驾。”老者当下抱拳说道。

送走了老人之后,吕布思考了一宿,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记得上一次张鲁派谋士杨柏来这里,与自己密谋……先假意与张鲁暗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下西蜀,然后再趁张鲁不注意,挥兵攻打汉中。这样就可以一举拿下了整个蜀地。

打定了这个主意之后,吕布终于安心地睡了。

可惜吕布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一个人的计划之中,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若。

因为法正在暗处活动,吕布私通张鲁的“证据”很快就被法正找到了,找到了这些证据之后,法正没有马上发动兵变,他在思考。

法正虽然只有二十出头,可是他并不是一个热血青年,甚至他对刘璋谈不上忠心与否。在他看来。吕布这个计划十分的可行。

法正自从出仕之后,无时无刻不想找一个有德的明主辅佐。刘璋不是他要找的人,而张鲁更不是。至于吕布……这个人只怕也不是。

法正心里突然间想到,若是蜀地内乱,只怕坐拥雍州的曹操不会坐视不管吧!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一定会出兵的。曹操……这个人倒不失为一个明主。

若是如此,绝不能让吕布的计谋得逞。自己一定要将这水搅得更加浑浊才好。

吕布叛变,法正推波助澜,张鲁打压,这一切让刘璋喘不过气来。若不是有严颜驻守绵竹,让吕布一时间攻打不过来,只怕刘璋的蜀地就被吕布拿走了。

不过,这两年,刘璋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北面有叛将吕布,南面有蛮人叛乱,整个西蜀有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若不是张任擅于用兵,将蛮人打退,只怕蜀地早就被蛮人占去了。虽然如此,整个蜀地的世家人心还是很慌乱的。

朝中只要是有反骨的人都在思考,他们今后的去向了。

张松和法正两个人曾经密谋过,最好能把曹操给招来,因为曹操有雍州之地,只要曹操出兵攻打汉中,打着替刘璋收拾张鲁的旗号,刘璋一定会傻乎乎地夹道欢迎,到时候,再出其不意地将刘璋拿下来,西蜀可以一战而定。

张松摸着胡子说道:“孝直,曹操如今和袁绍对峙黄河,一时间只怕还没办法分兵来西蜀。再者,曹操为国贼,天子据说是死在曹操的箭下的,我们要用什么理由把曹操请到蜀地来呢?”要堵住这蜀地那些老顽固的嘴巴,这可是很难的。

其实法正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可是他想不出任何办法。他当下摇头说道:“这个我也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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