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陵和郭靖、黄蓉一叙之后,墨非和无情也就和他们分别了。
郭靖是诸葛正我的老熟人,无情跟他们待在一起,难免不自在。
所以两人就婉拒了郭靖黄蓉同行的提议,而是自己游山玩水去了。
……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着江南岸。”
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湖面上。
墨非和无情站在小舟上,正在泛舟游玩嘉兴南湖。
无情听着湖面上,一小舟之中的少女的歌声,那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声音,心情似乎都变好了不少。
“丁典的神照经果然有独到之处,如今我腿上的经脉全都续接了起来,以后与寻常武者,再无区别。”无情笑道。
在离开江陵的这些时日,无情就在墨非的帮助下,转修了神照经。
而神照经非同一般的疗伤效用,终于完完全全将无情的双腿给治好了。
“嗯,以后你可以修炼下盘功夫,就少了很多弱点。”墨非笑着说道:“不过我建议你以后还是继续做轮椅或者带着脚架,万一有人想要对付你,你就可以给他们一个惊喜……”
无情无所谓的说道:“我又不准备再管江湖闲事,哪里会有人再想对付我……”
“救命啊,你快放开我……”
刚刚在湖面上驾驭小舟唱歌的几个少女,似乎是因为向一个糟老头子施舍,反而遭到了糟老头子的绑架,被他一只胳膊夹着一个少女,飞奔着逃远。
真是看不出来,这糟老头子还人老心不老,五六十岁的年纪了,还两个?你身体吃得消吗?
无情当即眉头就是一皱。
她才出口说以后不管闲事了,可是转眼就看见了几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被掳掠,她真的能够置身事外吗?
当然是否定的。
无情本能的施展轻功,向那糟老头子追了过去。
就算是诸葛正我的所作所为伤了她的心,但是她本性也终究是个善良的人啊,怎么可能忍心看着那纯稚的少女,被淫贼所害?
“就你这性子,以后指不定要惹多少事儿呢,还敢说自己不怎么管闲事!”墨非摇了摇头,迈步跟在了无情,一起追了出去。
无情依之成名南宋武林的绝技ꓹ 就是轻功和暗器两项,所以她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而墨非那就更不用说了。
很快ꓹ 两人就追上了掳掠走两个少女的淫贼。
那人一身乞丐打扮,满头乱发,胡须也是蓬蓬松松如刺猬一般ꓹ 须发油光乌黑,照说年纪不大ꓹ 可是满脸皱纹深陷,却似七八十岁老翁ꓹ 身穿蓝布直缀ꓹ 颈中挂着个婴儿所用的锦缎围涎,围涎上绣着幅花猫扑蝶图,已然陈旧破烂。
“何沅君呢?何沅君到那里去了?”
那乞丐死死的抓着一个少女的肩膀,咬牙切齿的道:“哭啊,哭啊!你干么不哭?哼,你在十年前就是这样。我不准你嫁给他,你说不舍得离开我ꓹ 可是非跟他走不可。你说感激我对你的恩情,离开我心里很是难过ꓹ 呸!都是骗人的鬼话。你要是真的伤心ꓹ 又为甚么哭?”
无情看那少女眼眶含泪的可怜模样ꓹ 二话不说ꓹ 两道飞刀就朝着那乞丐射了过去。
只是那乞丐武功也不弱,似乎还有着名门正派根底ꓹ 察觉到了危险ꓹ 本能的放下了质问的少女ꓹ 躲闪开无情的飞刀。
但是他大概没有想到无情的飞刀附着了念力,可以随意转换方向ꓹ 在无情二次打击之下,两道飞刀就从他身上透体而过,让他栽倒在了地上。
“小妹妹,你们没事了!”
无情拉着两个少女的手,看着地上那乞丐问道:“他和你们家有仇吗?”
栽倒在地的那乞丐还在大叫:“你是阿沅,是我的小阿沅。你又要跟着陆展元那个小畜生走了吗?我不许你走,不许你跟那小白脸畜生走。”
由于也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无情根本没有杀下手,导致这乞丐还中气十足的在大喊大叫。
两个小女孩被那乞丐疯狂的模样有些吓着了,躲在无情的身后。
那个稍微大一点的小女孩方才开口说道:“我们不认识他,只是见他有些可怜,便准备送给他一些我们采的莲子,没想到他抓住我和表妹就跑。”
“不过他刚刚口中叫着的陆展元,好像是我大伯……”那个小一点的女孩也回过神来,向无情说道。
“是因为你大伯和他有仇,所以他迁怒到你们身上?”无情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一大一小都摇了摇头。
“嘴里说永远不离开我,年纪一大,便将过去的说话都忘了,只记着这个新相识的小白脸。你笑得可真开心啊!”那乞丐还在大喊大叫。
无情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师兄妹从小相亲相爱,但是有一天师妹遇见了一个小白脸,然后跟着跑了,师兄因爱生恨的轮廓。
大约就和狄云、戚芳、万圭的遭遇类似。
如此一来,无情看地上其乞丐的目光,不免多了些鄙夷之色,谁抢你的女儿,你自去找谁决斗啊,去掳掠其亲友的孩子,这种手段未免也太过下作了。
“大姐姐,我叫程英,这是我表妹陆无双,谢谢你救了我们。”小女孩程英带着表妹给无情施礼。
“真乖!”无情笑着揉了揉这两个小姑娘的脑袋,说道:“你们家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家。”
这两个小姑娘长相清秀,就属于那种美人胚子的类型,又乖巧懂事,聊了没几句,无情就喜欢上了她们,非要护送她们回家。
墨非也无意见,正好他和无情晚上还没找好住宿的地方呢,嘉兴陆家庄,可是这里绝对的大户人家。
至于倒在地上的老乞丐,就没有去管了。
老实讲,墨非都觉得无情对那老乞丐下手了,这糟老头子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养女……
干嘛?
玩养成系游戏啊?
我墨非都没有玩得那么happy,你武三通凭什么?
我就问你凭什么?
就这种异端,就该人道毁灭!
……
嘉兴。
陆家庄。
陆立鼎正呆呆的望着墙壁。
却见墙上印着三排手掌印,上面两个,中间两个,下面五个,共是九个。每个掌印都是殷红如血。
“祸事啊,祸事啊!”陆立鼎喃喃念道。
“老爷,咱们都几十岁的人,死了没关系,但是双儿她还那么小……”陆夫人正在垂泪,道:“她可怎么办哪!”
“事到临头,说其他的也没有用了,我只有拼了这条老命,看能不能给你们娘俩求得一条生路。”陆立鼎叹道:“只恨我没有听从哥哥临死前的遗命,变卖家产,隐居避世,不然何以有今日之忧。”
昔日,陆展元在终南山上遭人追杀,是李莫愁不顾男女之嫌,为他疗伤救命。
两人日久生情,临别之际陆展元与李莫愁订下婚约,李莫愁予他一抹方帕,却不料再也不见心上人归来。
原来陆展元在大理认识了武三通的养女何沅君,两人几近波折,携手成婚,却落得李莫愁一颗真心错付于人,终是性情大变,惹得李莫愁由爱生恨,成了日后江湖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
成亲之日,武三通和李莫愁同时去为难这对新婚夫妇。幸亏喜宴座中有一位大理天龙寺的高僧出手镇住二人并订下十年之约。
陆展元在十年之期未到前,死于疾病,妻子何沅君也随之自刎殉夫。
在临死前,陆展元千叮咛万嘱咐,十年之后的大仇人,可惜陆立鼎浑然没当回事,他大概认为,十年过去,陆展元夫妇也都死了,再大的仇恨也该烟消云散了,不料今日看到了中堂墙壁上九个血手印,方才明白,祸事上门了。
正在整个陆家庄愁云惨淡的时候,陆无双和程英蹦蹦跳跳的回来了。
“爹!”
“姨丈!”
“无双,小英,你们回来了!”陆夫人抱着两个小女孩就是一阵痛哭。
赤练仙子李莫愁,这名字在整个南宋武林那也是大名鼎鼎的,绝对的一流绝巅高手。
即便是名满江湖的黄蓉,恐怕都要逊色李莫愁半筹。
更何况他们这个小小的陆家庄了。
陆立鼎心态还没有崩,他看见了陆无双和程英身后跟着了一男一女。
“好一对璧人!”陆立鼎心底不由得赞叹道。
还是程英懂事,站出来,为双方做了介绍:“姨丈,如果不是大姐姐和大哥哥相助,我们恐怕都回不来了。”
“竟然有你掳掠你和无双,难道是……武三通?”陆立鼎心中惊怒,又是一阵后怕,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的女儿和侄女就被绑架了一回。
当初陆展元的婚宴上,武三通和李莫愁就来闹了一场,现在十年之期到,两人怕是又联手准备找他们陆家庄的麻烦了。
“两位大恩,陆某若是今日还能活下去,必然厚报。”陆立鼎朝着墨非和无情拱手道:“不过今日吾家有血仇上门,怕是不能招待二位了。还请二位速速离去,莫要被牵连到了。”
赤练仙子李莫愁无疑是南宋武林颇负盛名的邪道高手,绝非寻常人可以对付的,陆立鼎不是那种面临绝望便疯狂,喜欢拖人一起死的疯癫之人,所以边对墨非和无情直言不讳了。
“血仇?是那个乞丐?”无情皱眉问道。
陆立鼎道:“那是其中一个,乞丐名叫武三通,乃是我兄陆展元之妻何沅君的义父……”
“义父?”无情吃惊道:“你说那个乞丐是你嫂子的义父?”
就听武三通胡言乱语的话,只要是个正常人,怕都是会以为对象是他同辈之人吧……
但是无情现在才知道,武三通说的人,是自己的养女……
顿时让无情一阵恶寒。
看懂了无情的恶心眼神,陆立鼎也有些尴尬,毕竟是自家出了这种丑事。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那武三通都已经疯了。
这个话题他不想再说下去,他连忙道:“至于另外一人,乃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赤练仙子李莫愁,武功高强,行事狠辣,等闲人可不敢招惹……”
“那武三通找你们麻烦我大约知道为什么了,但是李莫愁又是为何?”无情问道。
“这……”陆立鼎犹豫一阵,终究是因为无情刚刚救了他女儿和侄女的原因,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那李莫愁倒是受害者,你哥哥陆展元才是施害人了?”无情冷冷的看着陆立鼎说道。
明明和李莫愁缔结了婚约,却无故悔婚,移情别恋,看上了权贵之家的女子,这陆展元简直人渣了好吧?
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去招惹啊,莫非起先还是李莫愁一个少女,看上了陆展元,寻死觅活非要嫁给他不可?
婚约这种事,肯定是两厢情愿。
特别是在古代世界,江湖儿女,比寻常大家闺秀爽利了一些,但是陆展元的这种行径,无疑将李莫愁的清白都给毁掉了,她还能找谁接盘?
陆立鼎尴尬得点了点头,道:“也算是我那兄长的过错吧。但,李莫愁在我家中堂门口留下九个血手印,按照江湖传言,她留一个血手印就是杀一个的规矩,我们陆家庄所有人,还有我那死去的兄长和嫂子,总共九人……”
“我和夫人也就罢了,可是我那孩儿和侄女,何辜啊……”说着话,陆立鼎眼泪都掉下来了。
“李莫愁找你哥哥报仇,无可厚非,但是牵连你全家,也太过分了。”无情皱了皱眉,说道。
如果李莫愁今天报仇的对象是陆展元的话,那无情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可是陆无双和程英那么乖巧懂事的小孩子多么无辜,如何能让她们也惨死在李莫愁的手中?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忽听得远处飘来一阵轻柔的歌声,相隔虽远,但歌声吐字清亮,清清楚楚。
一个穿着杏黄道袍,雪肤光润如玉,身材曲线修长优雅,明眸皓齿,透出绝色美妇人特有的魅力和韵味的道姑运转轻功,缩地成寸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