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看上你这只小东西,是你们的福气!”
那侍女忽然出手,砰砰砰,五个金锭子一个接一个地飞到桌上,排排站似的,整整齐齐。
这家客栈有不少外地来的英雄好汉,大多是好事者,此时见两个姑娘起了争执,围过来观看。
侍女一出手就是这么不俗的实力,那么主人的实力就更厉害了。
不少人说,一出手就是五百金,真是阔气。
还有人揣测,这姑娘究竟是什么人,这般盛气凌人,只怕有点背景。
夜杀趴伏在薄慕倾的怀里,抬头看她,碧色琉璃似的眸子无辜地睁着:臭丫头,你不会真把本尊卖了吧。
薄慕倾看也不看那五个金锭子,摸摸豹狼雪白的毛发,白色的广袂无风自拂。
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那五个金锭子一个接一个地飞回去,砸在那侍女的胸口。
那侍女连忙接住五个金锭子,却禁不住金锭子暗中裹挟的气劲,往后退了三步,“二小姐……”
那些围观的人看傻了,这小姑娘貌似没有动作呀,那五个金锭子怎么飞的?
长翅膀了吗?
那姑娘秀眸微睁,窜起两簇火焰,“哟,实力不弱嘛。”
“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什么人?”那侍女被击退了,心头恼怒,气愤道,“识相的赶紧把那只小东西交给我家小姐,否则……”
“哪家的小姐热衷于强买强卖?说出来也好让大家见识见识。”薄慕倾清凉道。
“我家二小姐是忘川城霓家嫡系的小姐。”那侍女得意道,为自家主子的身份而沾沾自喜。
那姑娘瞪侍女一眼,那侍女知道自己心直口快、犯了错,低下头,闭了嘴。
有人道:“原来是忘川城霓家嫡系的女儿!”
不少人用崇拜、仰慕的目光看那姑娘。
薄慕倾心里冷笑,原来是忘川城霓家的女儿。
一出来就遇到冤家霓家的女儿,运气杠杠的。一定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那姑娘名为霓裳,在霓家嫡系子女里自小受宠,是天之骄女,修习的也是霓家最上乘的秘术、修为,因此一向心高气傲,认为旁人都是地底的凡尘草芥。
现在,她尝到被人仰视的美妙滋味,心里傲娇了几分,凌然道:“用五百金跟你交换一只小东西,已经是便宜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拿整个忘川城跟我交换,我也不换。”薄慕倾目色清冷,语声轻淡。
“倾儿,你待我真好。”
夜杀感激涕零地瞅着她,蹭蹭她的腰腹,趁机偷香窃玉。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对他嘴不饶人,实际上把他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一整座忘川城送给她,她也不换。
想到此,他的心里犹如灌了蜜糖,甜得发腻,开心得想撒起欢来。
霓裳见她回绝得干脆,却是个没气度的小姑娘,以为她也就是耍耍嘴皮子,根本没什么本事。
因此,霓裳的底气更足了,秀眉瞬间布满了戾气,“凭你,也敢口出狂言?今日我霓裳便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忘川城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话音方落,就有两个家丁从后面走上前。
薄慕倾仍然坐着,看也不看那两个身形彪悍的家丁。
两个家丁不由分说地出掌,掌风如狂风席卷而来,力拔山兮气盖世。
看得出,这二人修习的是外家功夫,以刚硬强猛的掌风为主,不过结合了内在修为,内外兼修,实力不容小觑。
掌风所到之处,桌子都被掀翻、飞出去,片刻之间变成齑粉。
杯盘掉了一地,哐啷声声,狼藉满地。
众人为那两个实力不俗的家丁而惊叹,忘川城霓家的实力果然不同凡响。
听了那些赞叹声,霓裳更加得意,眉间布满了凛冽的戾色,“本小姐再给你一个机会,换不换?”
薄慕倾缓缓站起,柔声调侃,“霓姑娘长得美,不过这强买强卖的本事让人不敢恭维,这张娇美的脸蛋看起来就没那么美了。可惜啊可惜。”
“我美不美,关你什么事?”
霓裳暴怒,杀气从秀眸激射而出,她举起两手,不停地晃动,两只手腕戴着的赤金铃铛互相碰撞,叮铃铃,叮铃铃,清音细小。
还从未有人胆敢拿她的美貌开玩笑,这个小贱人真是该死!
这是忘川城独有的秘术,穿骨大法。
赤金铃铛响起,清音一波波地放射出去,声音越来越大。
薄慕倾看见,赤金铃铛散发出一波波的金色光波,朝自己袭来,无孔不入。
夜杀用精神意念对她说:“这是忘川城独有的秘术,穿骨大法,在忘川城十大秘术中排行第五。”
“厉害吗?”
她刚说完,就觉得全身的筋骨尖锐地痛起来。
似被细长的利刃穿刺筋骨,好似万箭穿骨,剧痛难忍。
几乎无力支撑,软倒在地。
霓裳见她眉心紧皱,知道她再过片刻便要经受不住,秀眉扬得高高的,戾色阴鸷。
于是,霓裳更激烈地摇晃赤金铃铛。
围观的人纷纷后退,不由得感叹: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啊。
这就是忘川城独有的秘术?神秘而独特,简单却杀伤力很强。
“攻击是最好的防守!”
夜杀也受到那金色光波的袭击,只不过豹狼的骨头不多,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穿骨大法的修炼并不难,但必须以玄力深厚精纯为基础。
那金色光波如金针般刺入人的筋骨,在筋骨里游移,能让一个大丈夫痛得哭爹喊娘。时间一长,筋骨碎了,那人就无法支撑,变成废人一个。
薄慕倾仍然抱着豹狼,明眸顷刻间布满了喋血的杀气。
金红光刃自周身爆出,迅疾地袭向霓裳。
围观的人惊呼,这是什么?
金红耀目,似日光磅礴,如赤血奔流,漫天飞袭,其势凌厉、邪狂,好似所有人都在光刃的笼罩之下,无所遁形。
这金红色的凤凰光刃,已非当日可比。
今时今日,这凤凰光刃的杀伤力,苍龙大陆上鲜少有人能抵挡得住。
噗噗噗……
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脏腑,心口,大腿……
霓裳全身剧痛,不得已停止摇晃赤金铃铛。
鲜艳的血水汩汩冒出,染红了橘红衣裳,更加凄艳浓烈。
脏腑剧烈地痛起来,她刻毒地瞪着对方。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贱人,竟有如此实力,将她重伤。
那些围观的人见云淡风轻的薄慕倾一出手就将忘川城霓家的嫡系女儿重伤,纷纷咋舌。
看来,这小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那侍女扶着喘气嗬嗬的霓裳,担忧地问:“二小姐,你怎样?”
霓裳推开侍女,阴沉地瞪着薄慕倾,目光如蛇阴毒,好似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尔后,她率众离开,上了二楼客房。
不多时,薄慕倾抱着豹狼也上了二楼。
围观的人自动散开,她看见,沿街的桌子坐着一男一女,旁边站着几个侍从。
那年约三十的男子面对他,静静地盯着她。
那男子一瞧就知道非池中之物,一双黑眸如鹰隼般锐利、冷冽,直透人心,脸膛俊而冷硬,鼻梁高挺,双唇略丰。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却让人觉得气场威霸,不怒自威,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好似天地间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