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平常讲课都会找学生做模特吗?”申琳问道。
“这个,”我一时语塞,其实我给学生讲课很少提到讲美术透视学,就是讲也是寥寥几句。至少我不会拿学生来做示范。但听申琳的意思,另有深意,我想了一下,说,“情况需要的似乎也会做的。”
申琳此刻正襟危坐,俨然一副做好给人做模特的样子。难不成她想让我给……
申琳微微点点头,说,“做模特是不是就是像我这样端坐在这里,还是要摆什么姿势吗?”
真的被我猜到了。申琳心思缜密,她尽管决定扶持我这个美术透视学的学科,但是除非是自己认定,否则她是不放心的。
想到此,我说,“校长,要不我给你画一张像吧。”
申琳眼睛里顿时闪现光芒,说,“好啊,小张。”然后开玩笑的说,“画难看一些没关系,不过一些地方一定要精准啊。神形具备就好。”
我明白,申琳这时要让我用上美术透视学来精准的表现她身体上的一些具体特征。我不敢怠慢,支起一个画架。画一幅肖像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但是现在面对的人不一样,凡事我都得小心应对。
眼前的申琳看起来端庄贤淑,这会儿看起来倒很像一个温柔可亲,充满慈爱的贵妇人。这和平常冷漠高傲的女领导根本是不沾边的。
老实说,自从来这个学校以来,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当着申琳的面这么裸的盯着她看。我发现,比起任何时候,申琳此时都要美艳动人的多。盯着她,我甚至有些忘神,忘记了手中的一根画笔。
这个画我画的很小心,下笔很慢,每一笔都画的非常细腻。当然申琳特别交代了,我自然得用心,将她身上一些部位很精准的表现出来。其实我早已经知道她身体的一切了。现在用上美术透视学那就是多此一举。
其实也就是短短十几分钟,不过我觉的很漫长,似乎在另一个世界周游了一圈一样。
我将画好画递给申琳看。尽管我自觉已经画的很好,可是心里还是很紧张。担心我对申琳这么了解,不免引起她的……又不是傻子,很容易会想起那晚的事情。
申琳将画认真看了一遍,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恩,不错,小张,画的很好。看来真是老了,脸上都有皱纹了。”申琳说着叹口气。
我心里一惊,我没有画什么皱纹。我慌忙解释,“校长,那不是皱纹,那是……。你这个年龄正是风华正茂,比那些十八岁的少女要迷人多了。”
申琳摇摇头,淡淡的笑笑,看来她刚才只是玩笑话。随即拍着我的肩膀说,“恩,小张,很不错,继续努力。有什么需要就提出来,学校会尽量满足你。”
对于这种领导的赏识,我赶紧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激动说,“谢谢校长,我不会辜负学校对我信任。”
申琳点点头,随即背着手在教室里慢慢转悠,我连忙跟在后面。
小张,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不是党员。嗯,等这次教育局来检查过了,你去写一份入党申请。
“恩,啊。”我一时没明白过来,然后赶紧点点头,“好好。”
申琳居然答应帮我入党,这让我有些不敢相信。看来真的应了严琴说的那句话。
我还想问她个问题,刚要张开嘴,突然她电话像了。申琳看了一眼手机,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出去了。
申琳去到很远的地方才接的电话,显然是怕我听到。
我听的断断续续。
“……什么,是他……什么时候来,明天下午……”
申琳来的时候明显变了大样。揪着脸,铺满了复杂的表情。她只说了一句,“走吧。”然后转身就先走了。我跟在她身后,心里忐忑不安。妈的,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而提到的那个什么人是谁,会让申琳的情绪产生这么大的落差。
我心里尽管充满疑惑,不过我是不敢过问的。天晓得这女人会不会突然朝我发火。
从教学楼出来,我问申琳道,“校长,我们现在去哪里?”其实我是担心她,换个方式问她。
申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叹出来,摆了一下手说,“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去劳动局,回去睡吧。”
我不好说什么,只好应允走了。
刚走了几步,申琳突然叫住我,然后说,“小张,陪我喝杯酒吧。”
我愕然。
这是在申琳的家里。上来,申琳一言不发,对着高度数的白酒,一杯接着一杯喝。此刻她似乎更放的开了。她喝着喝着,然后就自言自语,说的话含糊不清,我也记不得说些什么。可是她脸上满是哀伤。
这一次她又喝的酩酊大醉。我把她扶上床后,偶然发现,她的眼角挂着一行眼泪。她竟然哭了,是为谁呢,我不得而知。
清早和田林早早就来到了学校,为着今天的工作做准备。
我本来想要去找严琴问一些关于去劳动局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但是一直没见严琴的踪影。而在那一天严琴都没有来学校.她老公凌晨五六点的时候病情加重,被送进了医院。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没有办法,我们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去劳动局了。我和田林商量好,到时候随机应变。一切见机行事。田林半开玩笑说,“李科长对你非常看重,相信我们这一次会办的顺顺利利的。”
我心里直笑,李科长看重的不是我,而是申琳。我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现在这会儿,劳动局里就属李科长所属的劳动和社会保障科最为忙活了。在偌大的科室里,我见到几个科员正在审验着各个学校递过来的档案资料。
在一边的几个沙发上坐着几个满脸焦虑不安的人,显然是各学校的人。热闹非凡。
这时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小科员叫道,“平安技校,你们这人员档案有些问题啊。”
随即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从沙发起来,走了过去。两人交涉起来。那男人伸出一只手掌按在按在放在一边的他的档案上,不时的给他说着好话。
小科员同样伸出一个只手将那些档案往一边拨拉,同时摇着头。
那男人最后没办法,同时将两只手按在了档案上。
这时小科员这才点点头,说,“下次要注意了,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随即将手里的笔轻轻在桌子上划了一下,那男人非常知趣的把档案收拾好放在了那边整理好的档案上。
田林这时小声对我说“张老师,看,这就是规则啊。”
“规则,什么规则?”我有些吃惊。
田林说,“刚才平安技校的负责人是在给小科员谈价钱。小科员挑刺,不让他的档案通过,他身伸出一个手掌放在档案上表示愿意出五十块钱。小科员没同意,很明显是嫌少。而他最后将两个手掌同时按在档案上,寓意是大团结。小科员这才同意,用笔在桌上一划拉,表示一笔带过,也就是通过了。”(大团结是100元的代称)
我震惊的看着满脸得意神色的田林,妈的,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过看这样子似乎就是这么回事啊。
田林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然后很神秘的一笑说,“我昨天夜里去找沈老师了。”
“他肯告诉你吗?”我有些吃惊。
田林神秘的笑道,“他当然不会给我说了。我不过用了一些手段。我昨天醉醺醺的找他出来喝酒,然后说自己工作不力被领导责骂了。这就造成一种和他同病相怜的感觉。然后借着酒劲,和他称兄道弟说了几句掏心掏肺的话,喝高的他不忍看我这兄弟被领导责罚,自然而然就讲了一些这些原则。”
我感叹道,“田老师,看不出来啊,你还真有一手。”
其实我心里早在震撼额,田林表面上对什么事情都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其实内心里比任何人都要缜密的多。就说昨天夜里替申琳付账的事情。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他是早有预谋的。
因为我们是第一次来,这些人都不认识我们。审阅我们资料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科员,长相和她戴着一副眼镜中规中矩的装束一样,让任何男人都不会有非分之想。
她拿着我们的资料翻看了起来。其实我心里非常的紧张。看田林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估计他是准备好钱了吧。
这女人现实看了我们一眼,问道,“你们是明华职业中学的,以前不是严琴老师负责的,她怎么没有来啊。”
田林抢先说,“哦,这样啊,严老师最近都很忙。”
那女科员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显然人家是不相信我们的话。
那些在等待的人纷纷将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到了我们的身上,目光里满是讶然。我心里琢磨,严琴在劳动局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啊。
女科员最后翻到我的制订的教学计划停住了,看了一遍又一遍。
田林暗自拉了一下我的手,向我递眼色,示意我等会见机行事。
女科员将教学计划在手中至少看了有几分钟,随后又抬头看了看我,略显惊讶的说,“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你制订的教学计划吗?”
我小心的说,“我叫张铭。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