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丽捂着脸,我以为她会哭的,没想到她反而很不以为然的笑道,“张铭,你不管怎么骂我我都不会在意的。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这么做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严琴,我就是不要她得到幸福。”
“严琴,她怎么你了。”我说,“她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甚至在工作上也给你很多帮助,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徐佳丽摇摇头说,“张铭,你不会明白的。你说的没错,严琴和我的确是无怨无仇,而且在工作上她也曾不止一次的帮助我。但错就错在她太优秀了。工作出色,深得领导赏识。于明仁喜欢她,可以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一切而且是几乎不要任何报酬的。还有我们学校最年轻有为的老师竟然也喜欢她,而且对她那么迷恋。但是我呢。我承认我在工作上和严琴不能比。但是她不过是个人老珠黄的寡妇,她有什么,她能和我比吗,我比她年轻,我比她漂亮。但是为什么于明仁可以心甘情情愿的无偿帮助她,而我得到于明仁的一点帮助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为什么她可以让你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上她,而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一点都不理会。我样样都比她出色,凭什么爱情,事业,所有的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我不甘心。”
我听完心里不免震惊不已,我真没有想到徐佳丽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这太可怕了。我长叹口气,说:“那么,那个检举信也是你写的。”
“是的,是我写的。”徐佳丽这一次倒没有抵赖,很坦然的承认了。她说着神情复杂的望着路上川流而过的车流,说,“其实这个计划是我和于明仁共同制订的。最终目的他就是可以得到严琴,而我……”徐佳丽没往下说,而是看了看我。
我听了不免发笑,“徐佳丽,你的意思是你最终和我在一起,对吧。”
徐佳丽没有说话。
我姑且当做她默认了,说,“你觉得你这个想法现实吗,你以为我和严琴没有关系了,我会喜欢你吗,你觉得可能吗。”
徐佳丽长叹口气说,“张铭,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给你说。但是做着一切我不后悔,你知道吗,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我可以给你的爱不比严琴少。”
我摇摇头,向后退了两步,说,“徐佳丽,你的爱太可怕了,我承受不起。”说完我就走了。
我身后响起徐佳丽的哭声,她不停叫着我的名字,我没有回应她。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徐佳丽是个很可悲的人,那种可悲是从可憎油然而生的。其实她也只是个受害者,在她为自己的梦想而不惜一切代价的时候却没有想过她已经沦为了于明仁的一个牺牲品,为了于明仁能够顺利达成自己的心愿而牺牲的。而这时候徐佳丽还在想着依靠于明仁这棵大树来走通向事业成功的捷径。在这个时候我对于徐佳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恨意,我只感觉心灵苍凉无比。虽然我现在知道了着从头到尾都是于明仁的一个阴谋,我知道了这一切的始终因果,可是我却无法再让严琴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在我给她拨打的数个电话中一直都是无法接通。
那一夜我睡的昏昏沉沉,我做了很多的梦,梦里面,我看到严琴和于明仁结婚了。严琴端庄优雅的身材穿着洁白的婚纱非常漂亮,但是搭配她身边的却是于明仁,这个还没有她高的丑陋的老男人。他在和严琴念誓词的时候目光就在严琴白皙丰满的胸部上扫荡着,嘴角淌出了一串口水。而我对于这一切只能袖手旁观,无能为力。
次日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脸上都是泪痕,而枕头上也有很多湿痕。我惊讶不已,难道我昨天夜里哭了。
今天在学校遇上严琴,我们只是象征性的打了一个招呼,她甚至都不去看我。我心知肚明,严琴对我彻底失望,不屑于去看我。
今天徐佳丽没有来上课,听田林说,她请了病假。
这时旁边一个同事说徐佳丽昨天夜里突发高烧,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据那同事描述,徐佳丽烧的一边脸都肿了。
田林开玩笑的说她这烧的狗特别啊。
其实只有我是心知肚明的。我没有说话,心里琢磨昨天是不是打她太重了,毕竟徐佳丽再怎么找也是个女孩子,但是想想她所做的一切,我又觉得打她这一下算是很轻了。
这一个中午过的很平静,确切的说是因为薛艳艳竟然没有来。这倒让我有几分纳闷。这不太符合常理啊,就算她今天要走那也该提前给我打一个招呼啊。难道,我心里隐隐有一些担心。因为我想起了严琴。恐怕严琴会给薛艳艳说一些什么,但是我想想严琴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这么做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申琳打电话给我,问我下午有没有课,我说没有。
她随即说,下午我们一起去市场考察一下。我想再购置一些美术专业用的器材。你去帮忙看一下。
我没听错吧,这种事情也要叫上我去,疑惑的说,“校长,我对于这个器材并不是很内行,我怕挑的不好。”其实这都是客气话。
申琳说,“没事,一起来吧,我相信你。和我们一起去的还有艳艳。今天中午我和她去教育局,劳动局办手续,把一些必要的事情都基本解决了,下午看看这器材,如果可以,争取明天就能送过来。”
明天,看来申琳真的是等不及乐。我说我这一中午怎么没有见薛艳艳呢,原来她是和深林一起出去了。关于这下午要我去一起购置器材,估计也是薛艳艳的意见。申琳现在对她倒是言听计从。
中午吃饭的时候,薛艳艳端着饭坐到了我旁边。
薛艳艳笑吟吟的给我讲她和申琳今天去办手续的一些趣事,期间不时发出几声欢笑。我根本无心去听她的讲话。这一中午,我的脑袋里都觉得空灵灵的,我感觉这周围的一切都很飘,很虚。就像是做梦一样,很不真实。
“哎,张铭,你在干嘛呢,怎么魂不守舍啊,我给你说话没听见啊?”薛艳艳拍了我一下。
“啊,没,没什么。我刚才想问题呢。”我支吾着,好容易想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不对吧,”薛艳艳睁着一双充满狐疑的眼睛瞅着我,她显然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张铭,神情慌乱,骗我的吧。”
我故作镇静道,“可笑,我有什么要骗你的。”
薛艳艳放下筷子,双臂支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脸,说,“那好啊,张铭,那你说说你倒是在想一些什么啊?”
“我,我在想明天的事情呢。明天要开班了,这学期的学生主要都是由我和田林负责的,你说我能不去想吗?”
薛艳艳这下倒有几分相信了,微微点点头。
我担心她在扯到这个问题上,慌忙问道,“艳艳,我这下午去买美术器材是你的主意吧。”
薛艳艳嘿嘿笑了笑说,“张铭,你好歹也是个平面设计老师,对美术也是很了解的,让你去不是做个参考吗?再说了,你和你们校长多在一起接触接触,这对于你以后的事业可是大有帮助呢。”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这么说我倒要好好感谢你了。”
薛艳艳吐了吐舌头,笑了笑。她这时忽然抬起头,看着我,脸上现出一种怅然若失的表情。忽然叹口气,说,“张铭,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感觉薛艳艳话里有话,点点头,说,“你说吧,能回答的我就回答。”天晓得她会问我什么问题,我得谨慎点。
薛艳艳说,“张铭,你认为爱上一个人是一件值得欢喜还是令人痛苦的事情。”
我摇摇头说,“艳艳,你这话如何说啊,我有些不太明白。这得看什么情况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啊。”我回答的很巧妙,并没有正面去回答她。
薛艳艳长长的叹口气说,“我也不隐瞒你了。昨天夜里我在家里看电视,等我姐。她说出去有事情。回来家,却一脸伤感,脸上都是泪痕。我不知道她在外面遇上了什么事情,问她也不说。半夜我听到她的卧室里传来她小声的啜泣。她哭的很伤心,很悲痛。我在门口站了很久,想要敲门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最后我没有敲门。”
我心里一紧,现在也只有我才知道严琴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心里忍不住一阵悲痛,我慌忙问道,“艳艳,你姐有没有去说什么?”
薛艳艳想了一下,说,“我听的不是很清楚,断断续续的。她好像说什么对不起,原谅我所做的一切。我有我的苦衷,如果有来世,我会和你好好的爱上一次。”薛艳艳说到这里忍不住叹口气说,“唉,我姐真的太可怜额。她一定是太想念我姐夫了。爱一个人真的很难啊。”
我根本无心听她说下去了。薛艳艳说的话里,不难听出来,严琴一定是向我隐瞒了什么,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其实我早该想明白的,像严琴这么聪明的女人,她不可能到现在还看不出这是于明仁的阴谋。而她刻意向我疏远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站起身,问薛艳艳道,“你姐现在在那里啊?”
薛艳艳摇摇头说,“好像还在办公室吧。我刚才叫她来吃饭,她说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就过来。”
我快步向外面跑出去。我不断的告诉我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严琴从我身边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