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扮演观星鼠的鬼手童子安俊,目光向着统帅的脸上扫了一眼之后,随即大声喊道:“游少爷说的对!”
“给我把暗青子掏出来,一起往他们的身上招呼……都给我注意了,一个也别落下!”
当安俊说到这里时,庭院中的三十来个黑衣人连忙从怀中往外掏出暗器……这家伙可真是千奇百怪,好一部江湖暗器大全!这里边铁莲子铁蒺藜小巧精致,飞刀飞剑闪烁寒光,梅花针五行锥细小尖利,飞镖上的红缨耀眼鲜红!除此之外还有铁鸳鸯、铁蛤蟆、追魂砂、金钱镖这样的奇门暗器。
三十来个黑衣人一人手里攥着一大把,他们一起作势,要把手中的暗器飞射出去。
此刻步家和甘家还有游家的几位少爷们,脸上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笑意!……在这一刹那之间,那位秦九娘毫不犹豫的合身扑了过去,一下子拦在了欧阳铭洲的身前!她张开双臂牢牢抱住了欧阳铭洲,看起来竟是要用自己的身体,为欧阳铭洲阻挡飞来的暗器!随即庭院中嗖嗖乱响、呜呜飞射,满园都是尖利的破空之声。
一大片暗器就像是铺天盖地的冰雹一般,霎时就飞满了整个院落!……之后就听得“噼里啪啦”一通响。
在这之后,步家和甘家还有游家少爷就像几个大傻子一样,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当场!只见这一阵瓢泼大雨般的暗器飞过之后,他们对面欧阳铭洲和秦九娘那四个人身上,竟然是一件儿都没挨着!反倒是自己带来的那五六十个家丁,竟然像镰刀下的稻草一般,齐刷刷的躺了一地!当他们目目相觑的向左右看去时,赫然发现自己的家丁竟然一个没落下,全都被各种暗器当场击倒。
此刻他们身上,要不就是被沉重的暗器打得头破血流,要不就是中了六七支飞镖飞针。
一个个被扎得就像刺猬一样,躺在地上抽搐翻滚……这副惨相真是难以言表!“你们!这啥准头儿啊?”
偏偏就在这时游家三位少爷中最小的那一个,竟然还跺着脚暴怒的大喊了一声!随即庭院中响起了“啪!”
的一声,游家大少爷一巴掌抡在三少爷的脸上,顿时把他打得闭上了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见这时的游家大少爷脸色铁青,死死地咬着牙关,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阵前反水?
你们得了那个姓秦的贱妇什么好处?”
这时的秦九娘也发现不对劲了,她原本打算着自己后背会中上无数的暗器来着。
其实她在刚刚冲过来时,就是准备死在这位欧阳铭洲先生的前头,因为她怎么也不忍心看着情郎,在她眼前死去。
可是这一阵暗气破空之声过后,自己竟然一枚暗器也没被打上!秦九娘也不由得错愕了一下。
就在同时,她又听到了身后游家三少爷一句大吼,喊出了她的心声:“你们这是啥准头啊?”
秦九娘心里知道不对劲儿,就想要转过身查看。
可是没想到她刚才扑过去时,一把抱住了欧阳铭洲,那位欧阳先生也顺势用双臂环住了自己纤细柔软的腰肢。
这一下居然抱得还挺紧,秦九娘挣扎了一下竟然没挣脱出来。
于是她只好放弃了转身,用力转头向身后看去。
随即她就看到目力所及的庭院中,居然躺了一地的人!“太血腥了,九娘还是不要看的好。”
这时的欧阳铭洲一边面带着笑意,目光擦着秦九娘的鬓发边看着院落里的情景,一边让她不要回头。
这时的秦九娘虽然转不过身,她一抬头,却正好看到欧阳铭洲身后,那位李慕鱼姑娘脸上的神情。
就见这位李姑娘脸上正一边忍着笑,一边用编贝般的玉齿咬着自己的半边下嘴唇。
还把目光转了过去,没往秦九娘这边儿瞧!九娘立刻就明白,自己身后怕是发生了重大变故!“先生!您先把我放开!”
这时的秦九娘用力挣扎了一下,这才挣脱了欧阳铭洲的怀抱。
在刚才这一瞬间,九娘的心境已是在生死间走了一个来回。
然后她又被欧阳铭洲这个小冤家抱了个结结实实……这姑娘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片红潮。
在这之后她才回过头,看向了院落中。
秦九娘这才发现,原来庭院里的敌我态势,居然在她生扑情郎的那一瞬间之后,发生了惊天逆转!原本人多势众的敌方,居然一下子就躺下了一多半儿。
而且现在步家甘家还有游家的那几位少爷的脸色,简直比马车轮子压了他们的脚背还难看!……此时站在院落中的安俊少爷,正好听到了游家大少爷的质问,就见他笑嘻嘻的向着那几位少爷说道:“不是你们刚才说的吗?
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只管用暗青子招呼?”
“你们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这么多暗器自然是哪儿人多,我们就往哪儿打了呗!”
听他说到这里,秦九娘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是“坐井观天”门人手里的暗器,把甘家和步家少爷的家丁给一扫而空了!这时庭院中的几位少爷羔子心里也是清清楚楚,他们这次是中了圈套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居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
那位步家少爷不愧是官宦世家出身,经过了一阵震撼和惊愕后,终于还是缓过神儿来。
只见他大声怒道:“你们瞎了眼了?
居然投靠那个姓秦的贱妇……”“哎呀!这您可误会了。”
这时就见安俊笑了笑道:“我们可没有阵前倒戈,也没有投靠她。”
说着就见安俊向着秦九娘指了指,随后又将手指移向了欧阳铭洲道:“其实我们原本就是他的人……”“啥?”
听到了安俊的话,步家少爷的脸随即便是胀得通红,一双眼睛还在叽里咕噜不停的乱转。
以他的头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坐井观天这帮人原本是他们夔州路的本地门派,是怎么投向郡守府那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