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雷勇猛睿智,最像我年轻时的样子。
你告诉拖雷,让他给燕山防线所有军队下令,让儿郎丢弃重装备,兵分数百路,全速退回草原!”
“你告诉他不要急着给我报仇,如果宋人打来就到草原深处拖垮敌军,哪怕跑到西域也在所不惜。
你跟他说,宋军不可力敌!”
“不行啊大汗!”
听到铁木真口出不祥之语,这时的撒兀儿,立刻哭喊了出来!这时他才明白,原来铁木真大汗是想用自己和射雕手作为诱饵引来敌军,好让那数十余万蒙军儿郎,逃出一条生路!“我带着您,拼死也要杀出去!”
撒兀儿才刚说到这里,铁木真立刻就摆了摆手。
只见他双目一瞪,冷厉的目光立刻让撒兀儿全身一寒。
大汗厉声说道:“此时的战局,若不当机立断,咱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我这一身金盔金甲和七千射雕手,足以吸引住沈墨的兵力。
这样你就可以带着十万草原儿郎跑出去,哪怕只杀出去一两万人,我的死就有价值!”
“我已经将行就木,就算杀出去,又能活上几年?”
“你出去传我的遗诏,就可以避免拖雷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
你把我对付宋军的方略告诉拖雷,就可以保住咱们的草原!”
“若是你再有片刻迟疑,咱们谁也活不了……别让我死得一钱不值!”
说到这里,只见铁木真扬手“啪”的一声,一马鞭狠狠的抽在了撒兀儿的脸上!之后这位大汗举手命令,全军即刻向东南方向出发。
然后他派出了一队百人射雕手,牵着撒兀儿的战马,胁裹着撒兀儿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然后他自己一转身,带着七千射雕手,向着西南方向冲去!当他的战马开始疾驰之时,在他的前方密密麻麻的宋军身后,就是他魂牵梦绕的草原。
可是铁木真知道,他再也见不到清冽的斡难河了。
……在这最后时刻,铁木真做出了决断,他的分兵之举无疑是目前最正确的方法。
可是,沈墨的军队已经渐渐形成合围,留给他的空间少之又少。
所以铁木真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也要用自己的生命,给蒙军战士换来最后一线生机。
成吉思汗的心中很清楚,只要自己在哪里,宋军的攻击重心就在哪里!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了的。
于是在这片伏龙岭山谷中,数万蒙军骑兵纵横驰骋,开始了他们人生中最后一次,也是最为惨烈的冲锋!……此刻摆在沈墨面前的,却是一个难题。
如今在包围圈的三面,全都被蒙军派出万人队牵制住了部队。
甚至唯一还有机动能力的自己这一面,也被一支万人队决死冲锋而来。
同时在沈墨的左右两翼,还各有一支部队拼死向外冲锋,分别是东南和西南!在东南方向是一支十余万人的大军,这支部队的人数众多,威胁也最大,需要沈墨派出重兵前去围堵。
而另一面就是离草原最近的西南方,这支部队的人数最少,但是战马精良,奔跑速度极快。
隔得远远的,沈墨就能看到队伍中一片金盔闪耀!铁木真是不是就在那里?
他是在这最后时刻用出了疑兵之计,还是想要以身为饵,引诱自己前去追杀,好让那支十万人的蒙军趁机逃跑?
这一刻,沈墨知道战局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眼下的情形既不允许他有丝毫的犹豫,还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就在这时。
从沈墨侧翼的西面,忽然有一小队人策马奔来,眼看着还有数百米远,沈墨就看到了这支小队骑兵。
在这一刻他毫不犹豫的下令,留下两千特战营和两千海军陆战队,在此地挡住正面蒙军万人队的冲击。
同时钟与同将军率领一万轻骑兵向西南,追杀那金光闪烁的七千人精兵。
而自己则是带着四万部队,一头向着东南方的蒙军十万部队兜截了过去。
等到那支对沈墨来说至关重要的小队跑到这里时,这位大宋元首早已率领部队绝尘而去,只留下那几个人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
那么他们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们的出现,会让沈墨刹那间就做出了决断?
……沈墨率军突袭而去,他毫不停留的兜了个圈子,一路向东疾驰。
在奔跑的路上,他不断的放下一支支千人队,修筑工事原地驻扎。
很快他就将撒兀儿带领的十余万蒙军,挤在了大兴安岭余脉和自己的军队之间。
而这时围杀射雕手的巴山军钟与同,在堵截蒙军时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追不上对方的速度!前面的那支蒙军实在太快了,简直让率领轻骑兵十余年,对于速度最有信心的钟与同,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毫无疑问,那支队伍里所有的战马都是千中选一的精品。
而且这支军队也抛弃了所有的辎重物品,只留下了最精锐的战马,一路向西南方向穿插了过去。
如果现在钟与同的手中有三万……甚至是只有两万人,他也可以有办法对付。
他可以派出一支万人队,直接顺着面前这七千射雕手的后面刚刚跑过的线路,插到他们的北方,在另一边追击。
这样一来,钟与同的本阵和对面的那支分兵,就形成了掐住敌人咽喉的两只手。
他们会一左一右控制住敌人的方向,和射雕手左右并肩而行。
到时只要前方出现了河流或者山丘这样的小小阻碍,那么前方那支被左右围堵、无法改变方向的蒙军,就成了瓮中之鳖……可是他现在手里只有一万人!钟与同的眼中直喷火,他随即让自己的部下轻装前进,战士们把所有的东西全都丢弃,只剩下武器,全力以赴才和对面的蒙军跑了个并驾齐驱。
这时的钟与同拼命加速,想冲到前方那支射雕手的前头,把他们压向北面的山岭。
可是前面的敌军在冲刺般地跑出了两三里之后,速度竟然是丝毫不减!在这一刻,钟与同“蹭”的一下子甩掉马镫跳上了马背。
然后他稳稳的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向着前方敌人的军阵看去。
在一片金盔闪耀中,正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身处众多卫士的簇拥之间,他们正拼命地向西南方向疾驰!“铁木真!”
就在此刻,钟与同忍不住大声怒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