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迷上了小说。
小学时,我迷上了武侠故事。初中时,我迷上了言情传奇。
曾几何时,书是我唯一的慰藉,在那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小说书变成了我的避风港。久而久之,小孔在我的感染下,也变成了小说迷。
但是她是一个真正的小说迷,她竟然动手写起了小说。那段时间的她真的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每天拿她写的小说给我看,我也乐意细细地给她点评,尽管那只是很短的小小说,但也算是她心中的简单故事。我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怀疑我对她和她所谓的笔友误会了,怀疑我的感觉是错的,更加怀疑我的反感是不存在的。
但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错的。
“小何,你知不知道,小孔和高年级的好上了。”一天,邓婷婷在我的耳边窃窃私语。
听到这些的时候,我还有些不开心,她们怎么就那么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啊。
“啊?没有吧,那个男生不是她的笔友吗?”
“什么笔友,她肯定是蒙你的,有人看见他们在后面球场上拥抱呢。”
“啊?”这下,我有些搞糊涂了,可是小孔没有理由骗我啊。
“他们是笔友,也许小孔难过了,他安慰她而已。”我还在辩解,却不知道是为了小孔,还是为了我自己。
“那接吻呢?这个总不是朋友该有的吧?”
她的一句话就让我彻底蒙了,都接吻了啊。原来他们不是朋友啊。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原来她连你也骗。”
就连你也骗,呵呵,多么讽刺的话。
我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小孔是不是真的没有把我当做朋友来看待呢?还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了?
好像我的辛苦是白费的,也好像我对小孔的改观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那些我心底庆幸的怀疑在小孔正式成了她笔友的女朋友的那天开始,彻底化为乌有。低年级和高年级的甜蜜恋爱,我们班爱情世界里多么新鲜的例子。
我发誓,我对她的厌恶,埋在心底里的厌恶,真正地从那一刻开始了,连着以前我对她的心疼和心痛也深深地被埋葬了。
“你和他好了?”我有些气愤地去质问她。
“谁?”
“你所谓的笔友。”在“笔友”两个字上,我还加重了力道。
“恩。”她回答得云淡清风。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有些生气了,因为她那该死的表情。
“我没有啊,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而已。”她回答得无所谓。
我狠狠地看着她,原来我维护她的代价只是被欺骗。
“你不用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小何,自己的生活是自己过的,不需要别人的干涉。”说这话的时候,她终于看着我了。
我看了她两三秒就离开了,我想我们之间的泪痕在瞬间又重新撕开了,尽管我怎么无努力地缝合,最后还是无济于事。
朋友骄横不可怕,朋友无理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重色轻友,最可怕的是欺骗。
“小何,今天不跟你吃饭了,我要去找他。”小孔说完就走了。
我一个人看着书桌发呆,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吧,我们之间是不是就要这样完了?
“小何,你怎么了?”罗芪问我。
“没啊。”我淡淡地笑道。
“可是你的脸色惨白。”
“没事。”
“我陪你去吃饭吧。”
“恩,好。”
虽然我一个人也无所谓,但是我讨厌她那种为了和自己男友一起吃饭就把我撂在一边,不管不问。虽然我一个人没
问题,但是我还是讨厌她在我每次等她的时候,她悄无声息地离开去找他的男友。虽然我不喜欢去同学家,但是我还是讨厌她说的那句话“我只会带我爱的那个人回家”。
虽然我习惯一个人,但是我还是不习惯被冷落,没有原因的冷落。
有些时候,因为冷落,会不自觉地把身边的位置换成那个给自己温暖的人。
春天,是花开的季节。
我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花园里盛开的樱花。
我从小就喜爱樱花,一直都很喜欢。
簇簇的花朵,骨肉相连着,相亲相爱的生存着。彼此依靠着彼此的力量一起营造美丽的花簇,彼此尊重着。白的似雪,晶莹透白的花朵像冷冽的仙子。粉的如心,甜蜜的粉红色就像温暖的情人。
风起,花升。风落,花飘。
就像美丽让人向往的樱花雨。
我用手杵着下巴看着外面正翻飞的花瓣,真想出去任那片片花落在自己的身上,嗅着樱花香,淋着樱花花瓣,就会真的幸福。
“何星霖——”
“何星霖——”
罗芪不停地用手拐我,我这才想起,语文老师叫的那个人是我,是一直在发呆的我。
我木然地站起来看着老师,不知道她在问什么,罗芪也无奈地看着我,看样子,她听到的那一部分就是我的名字了。
“你最近怎么回事?上课老是走神,还总是看外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课啊?”老师好像有些生气了。其实她一直对我都很好,我的语文一直是班里最好的,我是她最疼爱的学生。
此刻我无言以对。只能把头低到眼神看不到她的眼神的地方。
“以后好好听课,不要再走神了。坐吧。”她见我不回答,无可无奈地让我坐下了。她继续讲她的课,但是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我是真的心神不宁。
很久的时候,邓婷婷和胡菲就不和我和小孔在一起了,如今的她有了男朋友,也很少没跟我在一起了,没有任何预兆地我们就分开了。
我还是在意的,就算我心里真的在开始厌恶她,但是我却不希望我们真的彼此厌恶,我是一个那么容易害怕的人。
小孔没有说,我们分开吧。我也没有说什么。我只是想要在心里悄悄地给她换一个位置,而她却直接把我扔出来了。
也许会有人说,那样也不算是分开啊,等她不和她男友在一起的时候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
但是,我不是这样想的。
我说过。
也许疏离只要一秒钟,但是疏离后的裂痕,想要弥补,恐怕一辈子也不够。
其实也许小孔没有错,错的是我。
我把我的那种错,叫做,嫉妒。我嫉妒她可以时时刻刻陪着她的男朋友,却不能时时刻刻陪着我。
人人都会说,人有福祸旦夕。
和小孔分开的那些时间里,我又逐渐地和其他的人熟了起来,一些以前都不怎么熟的女生。
马若南坐我的左手边,以前我们只是打打招呼,开开玩笑,却不是很熟。或许是因为以前的我真的很孤僻,自己周围的人都不熟悉。
一个人在特别干渴的时候,看到一汪泉水就会激动万分。我想当时离开小孔的我就是一个干渴的人,因为身边没有一个影子的孤单,没有人陪在自己身边的寂寞。
而那些重新熟络的人就是救我离开干渴的甘泉。
若南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型的女生,温柔,美丽,大方。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以前没有怎么注视过她,现在的感觉终于让我明白那时范俊弛一个那么挑剔的妖精怎么会总是调戏若南了。她
的温柔。骨子里透着的娇媚是小孔所不能及的。
我和若南的深度接触是因为她问我数学题开始的。
我有一样一直很欣慰的东西,就是我的成绩一直很好,其中数数学和语文最好。那也是我的成绩会频频在班级前十名的原因。
若南的数学很差,几乎每次考试她的数学都是最后的那几个中的一个。
我记得第一次她问我题的时候的那种表情,那样的小心翼翼,让我一下就有了怜悯之心。
“何星霖——”她从那边碰了我一下。
我转过头看着她,她朝我笑笑,然后说:“可不可以教我几个题?”她的表情有些尴尬,也有些小心翼翼。
我不懂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一个表情,难道我就那样的难以相处吗?那一刻我都想在班上做自我形象的调查了。
“好啊。”我微微地朝她笑。我敢说,那是一个很温暖的笑容。
听完我的答复和看到我的笑容以后,她很开心地回过头去拿过她的书,指着上面她圈着的题一个个问我。凡是我会的我都给她一一讲了,生怕她听不懂,我讲得特别细致。
以后她再有问题也就直接问我了,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彷徨和惊慌失措了。我则也孜孜不倦地给她讲着,我想,那是摆脱我孤独的一个方式。
那种方式比我难受的时候,就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疤来得清新,也来得简单。
李如月是一个走读生,就是不在学校住的学生。她家是学校旁边村子的,她每天都回家。她以前不坐我的前面,所以我们基本上就只能算是同学。但是自从她调来我们斜前排的时候,那些就不一样了。
她的性格我很喜欢,有些像我的多愁善感,也有些像我的嫉妒。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就是这样。
她的性格很开朗,开朗得有些男子气概,可是我很喜欢,罗芪也很喜欢,在多次的说话、聊天中,我们三人就成了好朋友。
我喜欢她们的短头发,清爽利落。以前我一直也跟着小孔留短头发,罗芪留的也是短发,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那是我们三人友谊的牵连。
当时和如月同桌的是一个男生,他叫刘杰。他是和小孔一起留下来的,我一直和他都不熟,在那些时间里,在如月的牵引下,我们也逐渐牵连在一起,成了那种和付贤、和李义龙一样的好哥们。
那个学期开始的时候,我后面一直“很烦”的付贤也被调走了,我后面安排了一个其他人和一个刚转学来的人。因为没有付贤的存在,我也很少和后面的人说话了。但是后面的那个其他人也是一个很烦的人,甚至比付贤还要烦的其他人。他总是有很多话要说,“何星霖,你把作业借我抄一下吧。”我把作业扔给他,他接住,但是还是堵不住他的口,“你说你的数学怎么那么好呢?我要是有你的一半好就不会总是被班主任骂了。”我瞪了他一眼,他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地继续说,“我说你咋就不和我说一句话呢,你老这样闷着,不好。”我直接无语地朝着他的手就掐下去。“啊,你谋杀啊!”……他的絮絮叨叨总是没玩没了,而我对于他的絮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地鄙视和暴力。
就这样,在那样的“战争”下,我把他从其他人的行列拉向了朋友的行列。并给他这个其他人换上了名字,翟濯。
其中唯一一个我不曾注意的,不曾说过话的就是那个一直做我后面,和翟濯同桌的转校生。
我前后桌除了李在贤之外唯一一个没有和我说过话的人。
那些年里,虽然孤单,虽然苦闷,但是我从干渴的危险里解救了出来。
那些年,我觉得,有他们,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