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德语老师
一个月后，徐长夏已经下地活动了，只是不能负重，医院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他很快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继续休养。
家里有专门的私人医生，反而比医院要方便一些，天寒地冻，他也不愿意徐尽欢来回跑丫。
两人谈了谈，决定让徐尽欢继续住校，冬天上下课都方便一些，同时也能在郁云川那里学德语，等到大四实习的时候，再根据工作地点的远近来决定住在哪里。
今天第一天去郁云川那里，徐尽欢心里有些紧张，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下午下课后找借口说回公寓拿东西，匆匆与陈优优楚依萱打了声招呼就跑了。
依旧是在东校区门口下了车，往上拉了拉衣领，四周都是匆匆来往的人群，当然也有不怕冻的女孩子，穿着短裙长靴，招摇的晃来晃去媲。
徐尽欢四处张望，觉得大冷天儿得最适合喝点热汤面，既然郁云川说过买什么都随意，想必他也会喜欢热汤面吧。
等她提着饭盒路过结冰的湖面走到郁云川家门口时，手指都快冻僵了，两只手都有东西，她只得用脚踢了踢门。
幸好门很快被打开，见到她郁云川很意外，赶紧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交接时难免会触到手指，他顿时皱起眉，拉着她进了房间。
他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过来这边。”
徐尽欢跟过去，他又说：“快把手放在那上面暖一暖。”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几片暖气并排靠着，徐尽欢确实冻得不行，不等他说完早已扑了过去，暖暖的温度透过手心直抵冷透的肺腑，她抱着暖气不撒手，：“好暖好幸福~~”
郁云川忙着把汤面放进碗中，好微波加热，闻言抽空看了她一眼：“以后下了课直接过来就行，不用带饭了。”
“为什么？反正也是顺路，又不用走太远。”
“我已经吃过了，”他说：“以后直接过来就好，或者……过来和我一起吃？”
徐尽欢懊丧：“不是说好了我给你买晚饭当学费的吗？那我以后早一点？云川老师你就稍微等那么一小会儿。”
他调好水温洗去手上油渍，招呼她：“过来洗洗手，先吃饭再说。”
以为终于可以为他做些什么，谁想到适用第一天就被Pass了，徐尽欢开始的兴致勃勃一点不剩，蔫头耷脑的洗手，对吃饭这种事根本提不起兴致。
见她不开心，郁云川站在她背后说：“我是……”
“是什么？”徐尽欢等了半天不见他说下去，一边擦手一边回头看他，郁云川抬手拂去她眉毛上的细小水珠：“没什么，你要是坚持，就还是你来买饭吧，不过以后出门要穿多一点，不然不让你进门。”
亲昵的语气，柔波一般的目光，徐尽欢心中一动，耳根有些发烫，一时竟有些不敢看他，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样大的转变，但心头是欢喜的。
如果能一直这样，谁还会在乎那句“我很爱你”是否曾说出口？
他家厨房不大，仅够一个人行动自如的，若是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微波炉的提示声清脆响起，两人一齐凑过去，身体顿时碰在了一起，互看一眼，徐尽欢连忙后退，以傻笑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云川老师先请。”
郁云川垫着毛巾端出一碗面，暗色的汤汁，绿油油的青菜，他凑过去闻了闻，夸张的说：“好香。”
原本还怕他不喜欢，徐尽欢放心了些，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笑非笑的说：“云川老师不是吃过饭了吗？我觉得我今天挺饿的，估计能吃两碗，您不用急着倒掉。”
“你先别动，我来端，挺烫的。”他把先前的那碗放到餐厅又回来，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哦，是这样的，以前这个点我确实已经吃晚饭了，不过今天下班晚了点，正在想晚饭该怎么解决，你就来了。”
徐尽欢拿了筷子跟在他身后，哼笑道：“那云川老师是在夸我来的及时还是饭来的及时呢？”
“啊哈，这个啊，饭来了你不也来了嘛，”郁云川格外热情的招呼她：“快来快来，我都饿了。”
喝完最后一口汤，徐尽欢靠在椅背上撑得不想动，温暖从胃部向外扩散，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想睡觉，郁云川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即使懒散的倒在椅背上，形象也是优雅慵懒的，真让人嫉妒！
“好久没有吃的这么饱了，”他捂着胃说。
徐尽欢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云川老师，你的味觉还能恢复吗？你自己本身就是大夫，你爷爷又是有名的中医，你有没有试过？”
“早些年试过，中药西药都用过，没什么效果就放弃了，”他笑了笑，不太在意的说：“反正不妨碍我的生活，做研究也用不到味觉，干嘛费这么大劲。”
徐尽欢瞪眼：“为自己治病还有嫌费劲的？你知道天下有多少美食吗？看着他们诱、人可口的样子……难道你一点也不想尝一尝？”
说道诱、人可口，郁云川目光不由自主的聚焦在她一张一合的唇上，随即又不太自然的别开目光，口中无意识的喃喃：“嗯……想尝。”
“那就是了啊，赶紧想办法治好自己，你还这么年轻。”
郁云川咳了一声，稍稍坐正了身子，打量她一眼：“我还年轻？看着你们我总觉得自己老了，没有了你们年轻人的朝气，老气横秋……”
徐尽欢正想劝他说——是你自己的心态问题，谁知他口气一转，正色严肃道：“同学，请将德语中26个字母发音读一遍。”
徐尽欢一噎，在他严肃的目光下只得逐个读了一遍，在读到“r”的时候含含糊糊的就过去了，见郁云川没说什么，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郁云川不打断她只是想和她秋后算账而已，他拧着秀致的眉毛说：“你把‘r’再读一遍。”
徐尽欢主动承认：“我发不好弹舌音。”
“再读一遍我听听。”
硬着头皮，徐尽欢又读了一遍，舌头在口腔中弹动，听起来却像是在吐痰，一张脸窘的发红。
郁云川笑了笑：“不必害羞，初学者大多都这样，其实问题不在于ｒ到底有多难发，根本在于学习者对于ｒ颤音投入了过多的重视，总觉得这个音节自己肯定读不好，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可是……我真的说不好弹舌音。”
“r发小舌音还比较简便一点，我教你个方法，含一口水在口中，仰头发音，就能感觉到小舌在震动，没事的时候你可以感受一下，有的时候越是刻意越找不到方法，”郁云川耐心道：“相较于俄语西班牙语中的弹舌音，德语中算是少的，比较容易学，其实真正的德国人说话的时候也不一定会把这个音发的很清楚，只是稍微弹动一下就过去了，太过刻意反而会影响语感。”
说着他自己说了几个带有弹舌音的单词，又把单词放在句子里，那样自然而然的轻快，让她总觉得德语是如此美妙，被他说出来就像在唱歌一样。
脑袋被敲了一记爆栗，他皱眉：“发什么呆，看着我的嘴！”
一般他讲课的时候一直都很认真，徐尽欢不敢再胡思乱想，仔细看他发音时舌头的位置，而他也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做示范教她，甚至真给她倒了杯水让她练习感受。
徐尽欢站在厨房的水槽边练的无比苦逼，他在一旁洗碗，满手泡沫，最后不知为什么忽然笑了两声。
徐尽欢正仰着头练习，听到后一呛，口中水咽进去大半，一部分跑到了气管里，咳得死去活来。
他不但没有半点羞愧，反而笑的更加欢畅了，放好碗，又擦净了手，这才走过来拍拍她的背：“小心点，要想将弹舌音发的自然流畅，最好的方法是加在歌曲中唱出来，咱们国家有很多民歌中就有弹舌音，有个很有名的法语电影，叫《蝴蝶》，你看过吗？那里面的主题曲就有不少弹舌音，你可以听听，人家小朋友可比你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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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介绍一首好听的德语歌曲《unsterblich》，很有节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