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的身影划过众人的眼帘,本来抓着灵儿的护卫,只觉得手上剧痛传来,再去看自己的手,就已扭成了麻花。眼中的骇然景象,让他早就忘却了大叫,往后一倒,晕死过去。
“萧郎,你……竟然来了。”
灵儿扑倒萧然怀中,将他抱得紧紧的,生怕这是个梦,梦醒后,自己就会被恶人带走,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了。
萧然浑然没料到,如此凑巧,随阮明月来见灵儿,竟然碰到了薛志清。此时的他,顾不得与灵儿卿卿我我,只安慰她交给了陶清,然后神色间从未有过的兴奋,对陶清道:“师父,我的刀。”
萧然的在去阮府的时候,曾交回给师父保管,此时他见到那卑鄙无耻的薛志清,浑身早就热血沸腾、血脉喷张,只想让快一些见到这个畜生的狗血飞溅的模样。
既然想用最快的法子见到仇人的血,最好的法子就是用刀。
陶清知他与薛志清不共戴天,当即就注意到了萧然的神色有异,只怕今日不杀了薛志清,他是不会罢休的,听他说要自己的刀,犹豫了一阵,还是转进了店内。
阮钧本来还忌讳薛志清的身份,可有拉不下面子,虽然嘴里说要与他算账,可心里真没个像样的注意,全凭一时冲动行事。
此刻见到萧然来了,阮钧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可比起薛志清来,有萧然这样的局外人来收拾烂摊子,最好不过了。便收起了内功,好整以暇看好戏。
阮馨如见萧然来了,便如见到了救星,想自己的混蛋三弟不能为自己出气,萧然是必定可以的。
可见到他一来,只顾着关心灵儿。对瘫坐在地上的自己漠不关心,甚至怀疑他极有可能没有注意到自己。又觉得心中着实气愤,也想对他来个不闻不问。
阮馨如虽然自己出了状况,可也知道薛志清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实在担心萧然,终是忍不住对萧然喊道:“你……要小心点,他功夫不弱。”
萧然果然才见到阮馨如瘫坐在地上,转头过来时,他极度亢奋的神情,很是让阮馨如姐弟二人吓了一跳,纷纷在心中打鼓,“似乎,他们二人仇恨着实不小啊。”
萧然此时激动得浑身颤抖,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道:“手下败将,今日你最好期望能胜过当日的我,否则你别想能回到熔铁山庄。”
此言一出,在场的阮氏姐弟又瞪大了双眼,心道:“手下败将?这二人果然认识,这萧然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与南宫世家的新任掌门有如此大的纠葛?”
一堆问号在阮氏姐弟的脑海中飘荡,却偏偏越想越糊涂,只能耐着性子观看。
“你们两姐弟怎么在这里?”阮明月款款而来,见得阮馨如坐在地上,脸上隐隐罩了一层寒霜,有些冷冷地道:“馨如,谁将你伤了的?”
两姐弟见到大姐竟然来了,还未抚平的内心,又震动了,大姐深居简出,常年极其难得出来,今日偏偏就赶上了这个热闹。正待要向大姐询问,却听出了大姐言语中的异常,似乎对阮馨如被人伤了,有了怒气。
“没……没什么,是我自己修炼时,弄伤的。”阮馨如赶紧道。
阮钧也帮着搭腔道:“对啊,你知道二姐与我争夺名额,可能是修炼过度,所以一时内息不济,坐着休息一阵就好了。”然后转头道,“是吧,二姐?”
“对对,是我自己的不好。”阮馨如赔笑道。
阮氏姐弟只道阮明月喜好文艺,对武学一道不甚明了,即便是告诉了她,也没什么用。这当儿,两人心意相通,都说在了一块儿。
阮明月白了两人一眼,目光在场中一扫,当即就锁定住了薛志清,心想,伤二妹的人,定然是他……不过明武品级而已。也罢,有人似乎更想动手呢。
她见到萧然还未等陶清拿刀过来,便飞身而上,一把抢过了当日在校场打造的一体刀,将刀指向了薛志清。
整个人如同处在了暴风中心,浑身衣衫被散发出来的气劲刮得噗噗直响,四周的众人知道这将是一场全力厮杀的战斗,赶紧散的散,退的退了。
只留下了薛志清与萧然二人面对面的站着。
薛志清本来只是到抚苑之都去阮府拜会,从未想过会碰上萧然,即便真碰上了,他也不是对手。所以见到灵儿,便想将她拿下,如此就可以挟持萧然了。
可此时,薛志清既无灵儿在手,自己又绝不是他的对手。早知道,就真该把霜儿带来了,至少有她在,萧然绝对不会对自己下杀手。
正在薛志清逐渐后悔跑福德典当来的时候,已然见得萧然飞身而起。还未等自己抽出腰间的灭日剑迎敌时,萧然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忽然消失了身影,落在了自己背后。
这一招,自然是萧然当日从赤虎手中偷学来的《夸父逐日步》。
众人见萧然这一招又是神奇又是玄妙,都纷纷心中赞叹不已。尤其是阮馨如,更是没料到萧然竟然保留有如此神妙的步伐,敢情与自己对战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尽过全力。
而阮明月虽然足不出户,却也知道萧然所使的是神行堂的绝技,也知道这样的步伐即便是让人亲传,也不是萧然这个年龄就能轻易学会的。
她见萧然随意使出来,驾轻就熟,更是断定了他的才华远胜过自己,以及曾见识过的所有人,心中再一次打定注意,一定要将他收入阮府之中。
不计一切代价!
薛志清浑然没料到,不过数月不见,萧然的修为又提升了不少,这一玄妙步伐实在太过骇人,他来不及继续将灭日剑抽出来,赶紧施展出了护身罡气,先抵挡他的偷袭再说。
“不要脸的东西,又躲在龟蛋里面。萧然,砍爆他的龟蛋。”阮馨如见薛志清施展出了浑厚的护身罡气,比之前与自己对战的时候,浑厚坚实了许多。
她一面觉得薛志清对自己竟然还留了手,一面又愤愤不平,期望萧然能替自己出一口恶气。
“哼,我以为你没长进就够笨了,原来记性也如此差劲。”萧然极其不屑地道:“薛志清,你可真是让我失望得彻底啊。”
一记“横刀夺爱”的刀光掠过了护身罡气,便如当日在校场中的情形一模一样。护身罡气被刀光一扫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然抬起蓄势已久右脚,毫不客气地往薛志清胯下用力踢去。
这一脚,萧然早就以“凝神篇”全力分出了四条气劲,以“多重劲”的方式,再配合《轩辕惊天诀》的爆发力,威力自然不同凡响,势必将毫无防备的薛志清一脚踢烂下身。
却不料,萧然的一脚触碰到薛志清胯下的时候,却感到了无比滑腻的柔劲在作怪,竟然卸去了自己七成的力道,“多重劲”之后的劲力全部偏了准确,落在了他大腿内侧。
“这是……”萧然脑海中立刻浮现了南宫凝霜的身影,尔后整个脸上布满了骇人的青筋,喝道:“这是霜儿的《玄女功》,你是如何习得的?”
薛志清以《玄女功》的绝强柔劲化解了萧然的“断子绝孙”腿,大腿内侧却承受了极大的伤害,站立不住,当即就摔倒了下去。
他刚一翻转了身子,就感到颈项中寒气逼人,自是萧然以欺身上前,将手中的刀抵在了他咽喉间。
“说,为什么霜儿的《玄女功》……你竟然也会。”
萧然见到薛志清竟然会霜儿的《玄女功》,他因为对两种心法了如指掌,所以首先联想到的是,二人因为内功心法的感应越来越深,才会有这样互相融合了对方内功特性的情况。
如此说来,二人岂不是极其可能已经身心结合了……
在萧然心中,本就是薛志清用了卑鄙的法子抢走了霜儿,也曾暗怪自己太过冲动离开了她。总是盼着,有一日能再与霜儿重修旧好。
在他心中,霜儿依然是自己的最爱,而霜儿最爱的也是自己。
可是,若薛志清已经与霜儿成了事……如何教他不难过、悔恨、甚至是失去理智。
阮馨如本来见萧然一脚就收拾了薛志清,心中感觉极其爽快,正要欢呼,却听得萧然忽然神情可怖地叫出了一个名字——霜儿。
听起来,像是女人的名字,而且隐隐觉得,今日两人的仇恨种子,便是由这个叫“霜儿”的种子萌芽出来的。她这刚刚释然的心,又沉了下去。
“霜儿,莫非指的是南宫凝霜?”阮明月与阮钧自然对御道八门的另外七个世家比较了解,听萧然嘴里提到霜儿,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了南宫凝霜。
唯独阮馨如对世事不过问,不知道霜儿是何许人。心乱如麻,兀自胡思乱想:那个叫霜儿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模样,竟然让两个男人为了她生死相拼。
想必,她定然是一个极其貌美的女子。却不知比自己如何,不知在哪能见到她,她一定对谜一般的萧然有极深的了解,又如何向她了解萧然的过去……等等。
薛志清本来就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萧然的对手,却没料到,自己在他面前,依然如此不济,别说是一招,自己连武器都来不及抽出来,就彻底输了。
他心中又是恨,又是怕,却也无可奈何。眼中见到萧然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脸色已然成了死灰色,嘴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萧然一心想知道他是否与霜儿已经……见他迟迟不说话,便一手灌入内息,截断了他的内息。再翻转了刀背,猛地敲在了他的脚掌上。
听得咔嚓一声,自是将薛志清的脚掌骨敲碎了。
“你当日鞭打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萧然已顾不得四周人的感受,被多日酝酿了的仇恨冲昏了头,对薛志清施了狠手。
“说,你到底对霜儿做了什么。”萧然狂怒似地喝道。
薛志清此时哪还有心思回答他,断裂的脚掌上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早就让他脸色更没了血色。因为被萧然截断内息,口不能言,连大声呼喝也不能,只能呜呜的做声。
这一幕,看怕了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