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息之间，一个回合的较量已经分出胜负。
垂眸看着鼻尖被石子所携带的劲风刮的发红，凤无双可以想象得到她要是速度再慢那么一秒，就要变成没有鼻子的人了。
揉揉红肿的鼻尖，凤无双暂时收起要对夜北歌动手的念头，慢步进了房间。
既然不能力敌，那就智取，凤无双绝对不会把自己再处于尴尬的境地，她要让夜北歌明白，她凤无双有资格做他的盟友，而不是需要依附他才能生存的无用之人。
进屋之后，凤无双便开始整理已经炼制好的药粉和药丸，那些半成品也一并收好，至于没有达到凤无双所要的药效的，则被凤无双视作鸡肋的丢到一旁，免得占地方。
“就这些了。”坐在桌前，凤无双本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又想起来她已经十几天没在这里生活，估计茶壶里的水都能长绿苔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没有练功的天赋，可制毒的本事倒是不错。”夜北歌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不忘打击凤无双一句，又保留的夸赞了一声。
“你不挑吗？”看了夜北歌一眼，见他盯着药瓶在看，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只得询问道。
“你的药瓶长的都差不多，又没有写明是什么药，本王怎么挑？”挑眉的开口，夜北歌心里却是在想着，该怎么把这些药都占为己有。
凤无双的制毒本事，夜北歌可是很清楚，这些被她当做宝贝的东西，更不会寻常。
“那就说说看，你想要什么用途的药好了。”思索了一下，凤无双再问。
一共七十八种毒药，凤无双不觉得自己一一的介绍，是很好的办法，估计会口干舌燥。
“见血封喉，杀人无形，能解百毒。”夜北歌开口，就说了三种最实用的药。
“这一瓶的量，可以让二十头牛见血封喉。”拿了一个最小的药瓶放到夜北歌身边，又选了一个倒数第二小的药瓶递给夜北歌，凤无双又道：“这里只有一颗药丸，溶解于水中，无色无味，就算是医毒高手也查验不出死者是中毒而死。”
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药瓶，夜北歌忍不住抽动着嘴角，问道：“小野猫，你该不会是记着刚才的仇，所以有意给本王药量最少的吧？”
投给夜北歌一个‘你猜对了’的眼神，凤无双冷漠的说道：“你所要的毒药，这两种药效最好，你若是想要药量多的，我可以给你换。”
说着，凤无双就要将那两瓶药拿回来。
虽然这两瓶药最少，可绝对是凤无双面前这一堆药中，药效最好的之一。
是的，凤无双本就是制毒高手，又是炼药用来防身的，怎么可能一样作用的毒药只炼制一种呢？
夜北歌提供的药材品种多，数量却不多，凤无双想多炼制也不可能。
“不用了，就这两个吧。”夜北歌抬手挡住凤无双的小手，将药瓶揣入怀中，有这么位毒医在，夜北歌不认为自己会缺毒药，“解百毒的药呢？”
“没有。”凤无双淡淡的回了一句，便拿起一旁的包袱皮，将满桌子的药瓶都堆
了进去，又道：“缺少药材，不过我可以给你配方，你让人去制便是。”
“可是之前拍卖会上的那种？”夜北歌眼神一亮。
有了配方，他想制多少解毒丸都可以，不仅仅能让手下的暗卫多了生存的依仗，也能财源广进。
“比那个药效好一些。”利落的将包袱系好，凤无双随手丢一颗药丸给夜北歌，说道：“你闻闻看就知道了，不过对你体内的毒没有作用，只是大多数的毒药都能克制罢了。”
接过药丸，夜北歌放在鼻下嗅了嗅，虽然不是很懂药理，可也接触过不少，的确是比上次拍卖的百毒丸要好的多。
“之前的两种毒药，本王也要配方，就当是你不能给本王提供解毒药的赔偿。”夜北歌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以。”没有犹豫的点头，将包袱放下，凤无双补充道：“送人的东西，我是不会再制的，我凤无双的东西必须独一无二。”
没想到凤无双大方的理由竟是这个，夜北歌嘴角一牵，余光扫视着堆在角落的一大堆毒丸和毒粉，心里感叹着凤无双过于追求完美，却也明白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凤无双才会有今日的医毒成就。
“那些东西，不若一起送给本王好了。”夜北歌厚颜的张了口。
之前暗一和暗二在凤无双这里拿走不少放废品，可毒性或是药性，都比夜北歌府中那些所谓的名医炼制出来的，强大了不止十倍，不过是些废料，也能让那些名医欣喜若狂的拿去研究，还直呼紫霞殿也炼制不出来这样的好药。
此刻见到凤无双屋中还有那么多，却不打算带走，夜北歌怕凤无双会毁掉，这才开口。
“喜欢就拿去，不过是些垃圾罢了。”清冷的声音响起，凤无双把玩着空茶杯，目光锁定在夜北歌脸上，好似能看出朵花来。
见凤无双直直的盯着自己，眼神一闪，夜北歌笑问：“怎么，又不急着走了？”
“我在等。”将茶杯放置到一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凤无双随口答道。
“等什么？”夜北歌在笑，可眼底却有了寒意。
劫囚之时，凤无双因夜北歌一句话而情绪波动，可醒来之后竟不曾询问一声，就连相处的时候，态度也与从前不同，夜北歌便觉得有怪异。
而今天凤无双主动要夜北歌陪她来乐北侯府，夜北歌便知道凤无双不单单是要他做个免费的护卫而已。
“等药效发作。”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下，凤无双勾唇浅笑，自从醒来之后，这是第一次扳回一局，“你额头有虚汗了，可是觉得内力不稳，心脏跳动异常？”
“本王的小野猫，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连你何时下手，本王都不知道。”夜北歌轻笑，把玩着手中那颗能解百毒的药丸，遗憾的笑道：“可惜了，否则这颗药丸至少能值百十来万两银子。”
话落之际，夜北歌将药丸捏碎，眼中一道寒光闪过，人在眨眼间便已经来到对面，单手扣住凤无双的纤细的颈项，冰冷的说道：“凤无双，就算你毒术高超，本王也可以在毒发身亡之前，先杀了你为自己报仇。”
“无双从未怀疑过这一点。”轻笑出声，凤无双好心情的拍拍夜北歌衣衫上沾染的药粉，笑道：“秦王殿下体内毒素，本就可以压制一般毒素，所以无双绝不会用普通的毒来与秦王东西开玩笑。只是可惜了，若秦王殿下能够冷静一些，或是对无双多几分信任，服下刚刚那颗解毒丸，便不会中毒。”
挑衅而讥讽的目光射向夜北歌，凤无双无所畏惧的轻笑出声。
丹凤眼微眯，夜北歌的手下又加了两分力，掐的凤无双脸色微微涨红，沉默之中的夜北歌，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杀了凤无双。
可夜北歌的犹豫，却让凤无双更加确定，她的存在是有必要的。
且夜北歌已经中招，他犹疑的时间越久，对凤无双就越有利，而夜北歌也很快想到这一点，忽地又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冰冷的质问道：“凤无双，你与本王是一条船上的，今天你对本王下毒，定是有目的，说出来给本王听听，要是你的理由能让本王满意，本王今日便留下你的性命。”
悠然一笑，凤无双低头看了一眼遏制住自己脖子的手，并不开口。
冷光如刀，夜北歌冷哼了一声，一甩手旋身落座在凤无双身侧，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日劫囚之际，王爷说要无双做你的奴，此话可是真心？”揉了一下不太舒服的脖子，凤无双语气平缓的问道。
“哼。”夜北歌冷哼，果然是因为这个，不屑的说道：“要不是本王那么说，你以为你能逃得出皇帝的魔掌？”
“未必。”凤无双模棱两可的说道。
“你可知道，那天在前往刑场的路上，一共有多少高手蛰伏在百姓之中？”夜北歌再问，眼底的寒意渐渐散去，很想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想要凤无双为奴，她又会如何报复自己。
“如此说来，无双倒是要谢谢秦王殿下了。”不走心的说了一句，凤无双随口说道：“那日游街，有多少高手隐在其中，无双并不能确定，不过其中不止一队人马，可对无双有杀意的不过就一人。”
提到这一人，凤无双秀气的眉峰一皱，凭借前主的记忆，根本就想不到自己有哪个仇人，是要置她于死地的。
倒是皇帝、皇后及三皇子的人马，不会想要杀了凤无双。
“你确定？”夜北歌抬眸，秦王府的暗卫并未发现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嗯。”点点头，凤无双倒也不惧怕，便将这个话题岔了过去，说道：“秦王殿下，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本王想要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秦王府的幕僚。”夜北歌斟酌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式，以免凤无双会玉石俱焚。
倒不是夜北歌惧怕凤无双，而是这样一个有手段，又有才能的女子，不留在自己身边，夜北歌怕自己会很无聊，毕竟凤无双是唯一一个不因为他的外貌而痴迷，不因为他的身份而恭谨的女子。
“秦王殿下以为，皇帝的高官厚禄，本姑娘看不上，秦王府的幕僚，本姑娘就会欣然应下吗？”嗤笑一声，凤无双不屑的看向夜北歌，清丽的容颜露出与其不符的神情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