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陆行那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一想到陆行是林越接回来的,他的住址多半是林越安排的,陆言会上门找陆行,引发争执多半是林越的刻意安排制造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不由带着来势汹汹的怒气,直接给林越打了个电话。
结果,林越接了电话,不等我开口质问,就抢先一步说,“你想要捞陆言的话,还是当面和我谈吧。电话里说不清。”
陆言前脚才被警察带走,林越就已经知道这个事情。如果说陆行的死,和林越没有一点关系,我是不信的。
手机被我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静地说,“在哪?”
电话那头的林越沉默了两秒,回道,“我就在附近,我来接你。”
挂掉电话后,我的心也从忐忑不安渐渐平稳下来。小许一脸的紧张色,仿佛陆言一个不在,我就要被拐跑了一样,害怕陆言会找他算账。
小许拦着我说,“陆太太,要不还是等陆先生和律师一块回来了再说吧?”
“林越他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就算我今天不见他,以后也会碰面。”我很快逃开他的凝视。
半个小时后,家门口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我出去一看,果真是林越。
林越拉开车门,朝我投递过来一个眼神,示意我上车。我几乎是反射一样在他催促的眼神里钻进了副驾驶位上,而他也很快就上车。
还在我思考一会儿怎么说的时候,林越的车子就已经启动了。车子随着油门踩下的动作,很快就化作一道闪电飞驰出去。
商人总有一些特有的共性,年轻又富有挑战性。陆言如此,林越亦然。
“前面有探头,系一下安全带吧。”林越说。
自从陆言被警察带走后,我就一直还处于六魂无主的状态。如果不是林越提醒,我压根没反应过来这一个情况。我立即低头把安全带扣好,然后看着隔壁的林越说,“现在要去哪?”
林越目不斜视盯着前方说:“随便去哪都可以。看着办。”
“陆行不会是你派人弄的吧?为了嫁祸给陆言?”我鼓了下腮帮,故意装作了解了一切,在这里怼他。
然而林越只是冷冷地瞟了我一眼,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眼神移开的时候他阴柔地说,“我千辛万苦地把人从新加坡给劝说回来,就是为了干掉他栽赃陆言?闻静,我没有那么吃饱了撑着。”
此刻,我被怼的无话可说。可心里却在想,他是不是那种人,我又怎么知道呢?
在林越把大半个海城都绕了一圈后,车子终于停在了一个西餐厅里。他订了一个包间后就给江采菱打了个电话,“江采菱,下午不是要去博物馆吗?先来这里吃个饭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我诧异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弄不懂他在想什么。竟然还主动约江采菱约会。难道他对江采菱还真的动了真心,不全是算计?
我看着林越挂掉电话后,把手机搁置在一边。
我的座位和他离得不远,听出来他刚是在和江采菱打电话,我好奇地问,“林越,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江采菱吧?”
林越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为什么不?”
我一下子又被他难住了,最后说,“像你这么优秀不凡的男人,我总觉得江采菱这样普通的女人和你还是有些不般配的。”
“你是在说你和陆言吧?难道在我们眼里,你们就很般配了?”林越眯了下眼睛,一下子轻笑了出来。虽然他的笑声里没有恶意,但我听了总归还是不舒服的。
我撇了撇嘴,吐出几个字来,“要你管。他喜欢不就好了。你管我配不配得上他。”
林越又笑了笑,“如果你不是自卑,为什么你觉得我话语里的意思是你配不上陆言,而不是陆言配不上你?”
“少来!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瞪眼。
林越突然又直起身子,一根手指插。入领口上,轻扯了几下,露出喉结来,说道,“不管什么意思,你点菜吧。”
他把菜单丢给我后,就一副领导人开会的架势,在那十指交缠拖住下巴看着我。
“还是等江采菱来了再点吧。我不知道她喜欢的口味。”我说着,手不自觉地攥着桌布,心里还是着急陆言的事情。
离开家里的时候,我就和小许交代过,一有消息就和我联系。可现在小许都没有联系我,估计陆言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应该还在警局里。这一个情况,让我倍加难受。
我现在应该算是林越的盟友吧?陆夫人是我们一致的目标。我如果问他的计划,他会和我说实话吧。要不然,陆言拿他当兄弟,一点怀疑都没有,真的太被动了。以陆言的身份,警局都刁难这么久,如果没有林越在后面捣乱使坏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我喝了口茶,又笑了笑说,“林越,你就和我说个清楚吧。陆行到底是怎么死的?”
“反正不是我派人做的。”林越把交缠的手指分开,“我和陆家的人不一样,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就不择手段。”
“陆家人?不择手段?”我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林越,我知道你不喜欢陆夫人,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陆言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也不是白做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
林越沉默小会,面无表情地说:“是很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才害怕。他这个人为了自己认定的人做出各种事情。而我不知道,在我这个兄弟和他那个妈之间,他会认定谁。他又会为了谁,做出什么事情来。你怎么就认定,陆行的死是我做的,在栽赃他。而不是他为了阻止我和陆行的联合,不惜残害手足?”
林越的眼睛就跟极光一样犀利,看得我心都提起来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又补了一句话,“不过,我也无所谓陆言心里认定了谁。因为我林越本身就不需要别人的认定。陆行活着,对我来说是如虎添翼。陆行死了,陆言也不能动摇我的底牌。但与此相反的是,陆行的死会是陆言最大的灾难,也是我送给他的一个惊喜。相信不久以后,陆夫人的所作所为都会公布天下,而陆言为了保护母亲,是非不分地迫。害兄弟的孝顺行为,也会感天动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