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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是那首——
身处污泥未染泥,白茎埋地没人知。
生机红绿清澄里,不待风来香满池。
却没想到,她背诵出来的,是从未听过的一首词。
从她那儿听到的,却能听出是一首仿自李清照的《新荷叶》。
书幕墨香,同桌共,界线分明。
青荷初亭,独耸云纱擎蓬。
瑶黄为柄,相辉映,珠玉盈盈。
纸柔衣净,执笔俏看娉婷。
李瘦王肥,数语外,考场争鸣。
烛泪蚕丝,同读未来声名。
金榜名题,虽将相,不足有荣。
待云起时,泽被天下苍生。
“待云起时,泽被天下苍生。”细细柔柔的声儿,却如轰轰天雷一样,轰炸着韩枫的耳朵。
“韩枫。”
“嗯。”
“你知道吗?”
“什么?”
“高二上半学期,你考得了全班第二,全年级一千人里考得了第六,那时你仍是不满自己的成绩,仍然忧郁,仍然默默的。运动会你不是体育生却跑出了八百米第一、二百米第三的成绩,你还是那样,忧忧郁郁的……让人心疼。”
“我?”
“是你。”
她接着说,似乎就像旁白一样。
“我,大概是你第一个写词的人吧?你就那么直接的推过了桌界线,我吓的一整天都没有吃好,学好。以为是情书,偷偷的拿回家才敢看。”
韩枫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就是这首,你写的名字是咏荷——因为,咱们二班的班花是李老师和王老师合做的泼墨写意画儿,荷花。”
韩枫吞了一下唾沫。
“因为,我最喜欢荷花儿。”
默然。
“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啊。”她悠悠的说着,不再哭。
“我……”
“你,不是一年前的你啦。”
笑了一笑,虽勉强,却真。看着上面的那张脸,“真想就这么躺着能天天看着你的脸。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我在。”
“恩。你的忧郁——还在呢。”
韩枫的心里闪过了无数个想法——千真万确的,没有记得自己会写诗作词。
如果说给张冬梅写的一枝梅还有一丁点儿的印象似有其事,可是这一首却绝没有印象!
绝,对,没,有!
“为,为什么?”韩枫问。
“因为你遇见了你的风和云。”
张雪轻轻的笑了那么一下。
韩枫完全的不知怎么接,真希望这个下午出现在张雪的家里是穿越了另一个时空。不是为了逃避,而实实在在的竟然迷失了自己。哪里能想过,平时豪气朝天的大姐大,在一中人见人怕唤风呼雨的张雪,竟然就这么的躺在自己腿上,说着胡话一样,还背出了一首词?
似乎,二班还真曾出现过一幅画,而她说的名次,似乎也的确发生过?
“待云起时……”张雪终于坐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中泛着红晕。
看着他。
淡淡的说,“你走吧。谢谢你,来看我。今天的事和话,就烂到肚子里,好吗?”
“我……”
突然,她的脸正色起来。
“不要说话。”手伸过来掩住了韩枫的嘴,“你的眼神告诉了我真实的心意,那里面没有我要的爱的感觉。你和我,终是无缘。”
认真的,看着韩枫的眼神,无比的坚定。
“我,你放心吧,不会再傻傻地,大大咧咧,我会复读,然后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也相信,一定会在茫茫人海中寻到属于我的那个优秀的人。”
原来,我竟然这么沉。在她心里。
韩枫的心像被拧成了麻花一样,重生回来,怎么也没记起,竟然还有她的刻骨铭心。
“我……”
喉咙发堵。
她没再说,带着雾气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的唇。
久久。
扯着脸笑了一下,“走吧。你的世界是外面的天空。而我,属于这一个小窝窝。”
韩枫拔着腿,如铅重。
还能说什么呢,开门间,豁然看到了一株墨荷,洋洋洒洒的长在宣纸上!
她没有介绍,只是定定的看了几秒,然后撕了下来要揉——韩枫猛然心惊,一把按住!
“送给我吧,好吗?”
她摇摇头,雾离的双眼坚定的看着他。
“不。”
韩枫的心已经要被拧碎掉了一样,不知是哪一块,已经开始轰轰的塌方!
“当我求你。”
她在哆嗦,紧闭着唇,眼神空洞的看着撕画下来的墙壁,空落落的。
“为,什么,选择,她?不是我……”
“你明明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可怜,却怎么会忽然变成了霸气十足、聪明异禀、本事通天,还那么绝绝果断的人了?”
她的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明明是你,却又不是你!”
“明明喜欢,却又那么的冰冷绝情。”
“韩枫!你就是个混蛋!”
呜……呜……呜
扑到了他的怀里,哭。
死死的掐着他的腰,哭。
抱着他,哭。
韩枫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眼泪一扑一扑的落下来。哪里还记得自己重生,哪里还记得起事业?心灵一片空白,雾蒙蒙的世界完全静止了下来。
是替原来的韩枫流泪么?
真可笑——还泽被苍生呢!
在这个世界上,再牛逼又能怎样?
这儿可是有一个人因你而痛,因你而悲。
尽管此生于前世无关,可这终将是叫韩枫的人惹下的!
推开了房间的门,韩枫把哭睡着了的张雪放到了外面的沙发上。
找到笔纸,一笔一画的写下她背的那首,自己不记得了的咏荷。
最后很想写一句诗句或者词句,可这个脑袋此时一片空白。
“我,还是我。”
想了半天也才想起这么一句。
写完了想换,可是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长出了一口气后,用一本书压在了纸上,带上了那幅她要撕掉的画,掩上房门,离开。
到了车上,给陈国华打电话,没一会儿通了。
“帮我个忙。”
挂了这边,想给罗强打,随后又止住,转而播通了杨志新的办公室。
十分钟后,陈国华的电话打到了韩枫的大哥大上。
“小枫,放心吧,绝不会再有官司。”
又过了二十分钟,杨志新的电话到了。
“我调查了一下,确有其事!这个姓马的,真该死!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可是,为什么要调他去外乡,免掉再扔看守所去呆几天?”
杨志新不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