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沈梦萝自始自终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更未曾开口求情。直到此时,才不由长叹了一声,掀开帐帘,悄然走出帐外。
赵一凡一直关注着她,见状,随后便跟了出去。
“怎么了?梦萝,”赵一凡解开自己外套给沈梦萝披上,关心地问道。
“本是简单之事,为何偏生要弄得这般复杂?”沈梦萝叹声,清冷的眼眸中有着不赞同,“难道家国大义胜过一切?包括父子亲情……”
“他……”赵一凡回首看了看军帐,说道:“他只是太忠心。在他的眼中,只有朝廷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可以牺牲,甚至是他自己。” щшш .Tтkan .c ○
“王钦虽是奸佞,但是他却是聪明人。有句话,他说得没错,若杨六郎真有心杀杨宗保,何必等十天?三天岂非更好?”沈梦萝幽然的说道,语气中有着一些惆怅。
“对,”赵一凡点头赞同,“直接拖去辕门斩首岂不是更好?便是王钦都可以猜到,为何杨家竟无一人猜到呢?若我没有看错的话,他的用意是为逼穆桂英出山。”
“一凡哥哥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否则,真有心杀杨宗保,何必弄得人尽皆知,还故意留下时间,岂非是自寻烦恼?”沈梦萝说道,“杨延昭看中的是穆桂英的将才,只有如此,也唯有如此,才能逼得处于中立的穆柯寨不得不效忠大宋。”
“是,”赵一凡也明白,所以,他才说,杨六郎太过忠心。
“一凡哥哥,这些个烦心的事情,我不想再管,我去看下杨宗保。”沈梦萝微皱着眉头,说道。
“好,你放心,这边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意外。”赵一凡说道。
当即,沈梦萝便不再停留,身影一闪,再次出现,已然是在囚禁杨宗保的地方。
杨宗保身为元帅之子,倒是没有人敢暗中对他用刑。只是,用一条锁链锁住了他,禁锢他的行动。
“什么人?”练武的警觉,使得沈梦萝刚到,便被杨宗保觉察,这是属于高手的直觉而已。
“是我,”沈梦萝笑着走了进来,她本来也无意隐藏行囊,被杨宗保觉察丝毫不觉意外。
“原来是文君姑娘,”杨宗保放下戒心,“不知姑娘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沈梦萝走到杨宗保身旁,右手握住连在墙壁上的锁链,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小女子是来放你离开的。”
“锁住我的乃是海底玄铁所锻造,便是神兵利器也难断,更何况,宗保怕是不能跟姑娘走!”杨宗保断然拒绝了沈梦萝的好意。
“为何不走?”沈梦萝好奇,眼看着生机就在眼前,只要不是傻子,都不可能放弃生机,而一心等死的。“若是因为这些个装饰的锁链,大可不必……”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同样,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杨宗保义正严词地说道。“文君姑娘好意,宗保心领了,趁着现在大家还未曾发现姑娘,姑娘还是走吧。”
“哼哼,愚忠,愚孝!”沈梦萝冷笑,右手猛然用力,手指般粗细的锁链竟被她柔弱无骨的手生生掐断!“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若非是看你为人正直,世间少有,忍不住有了惜才之心,不忍你就此陨落,才动了救你的念头。既然你执意找死,罔顾他人好意,小女子又何必妄作小人?”说罢,沈梦萝拂袖离去。
“……好可怕的女人!”看着被沈梦萝生生掐断的锁链,杨宗保眼中瞳孔陡然收缩,不借用外物,单凭一双血肉,便能做到如此。这般武功,这般的功力,这般的才学,这般的美貌,怕是在江湖中都是极为罕见的。可为何不曾听闻她的名号呢?文君姑娘究竟是谁?又是何人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