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眸光凝视胡小天忽然变得凝重的俊美脸容,我仍是淡然回话:
“这是少爷自己的事情,该由少爷自己做主。”
两只漆黑猫眼,一眨不眨地,紧盯住我目无表情的一张脸,只片刻间,菲薄红唇已轻勾一抹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情,声线却益发低沉得近乎惨白:
“我想连你的主一起做,你也不会介意罢?”
嗯?难道胡小天是想叫我跟他一起去留学,所以才那般问我么?
回视他蓝焰漫燃的明亮眼神,我淡然低答:
“少爷若是决意莫非宝再兼份伴读的工作,要加双倍薪水才成。”
“你这个贪财的女人!除了钱你就不会想别的么?!”虽是咬牙切齿的恨恨之声,却实在掩不住,此时向我逼拢的乌亮瞳珠内忽闪出淡淡喜悦光泽。
“嗯。莫非宝是个什么人,少爷不是最清楚么?”我语气平淡地反问,不理会他忽然变得窘迫的微红脸色,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去,抬脚走向门口。
“喂!你不是要做饭么?!又出去干嘛?”背后立时传来猫眼少年精神十足的狮子吼问。
“我要去超市买鱼头。”我弯腰换鞋,再轻轻拉开门。
“冰箱里不是有菜么?干嘛要特地买鱼头?”胡小天满腔不耐,大步走至我身后,冷冷言道:
“等你再去买鱼头回来,我早饿扁啦!就用冰箱里现成的食材不成么!”
“饿了才会吃得多,鱼头绝对不会被浪费,全部都叫少爷吃光光。”我语气淡然地,答非所问。
“喂!!你当我是饭桶么?”胡小天嘴里大吼着,转瞬已紧随我脚步出了门。
我一边走,一边淡然反驳他说话:“少爷,鱼头是菜。你顶多成菜桶,绝对不会基因突变成饭桶。”
“喂!!!!!”未来得及捂严耳朵,导致被胡小天突如其来的气壮山河之狮子怒吼震得轰响发麻不已。
待在猫眼少年身边,这应当算是唯一的危险罢?失聪的危险。
轻皱秀眉,我淡然提醒满面怒容的俊美少年:“少爷,你暂时还不想你的伴读兼保姆成为一名不幸的残障患者,最后要去聋哑学校念书罢?”
“呜。。。你。。。又。。你又说。。什么傻话?!”乘他红唇轻张,再度往我耳畔大吼之前,我身随心动,异常果断地采取了自救措施,伸出小手用力捂住他微微上撅的两片菲薄唇瓣。
“放手。。。。放手,,,你快放手。。。”只是用力捂严少年柔软双唇,袭向我指间手背的温热鼻息,竟立时变作激烈且凌乱不堪。
“少爷保证不叫,我就放手。”无论如何,他那猛然向后倾去,似欲闪躲的修长身段,在我看来,存在着很大程度的失去平衡之忧,
所以,虽是答应他放手,还是免不了及时腾出双臂,牢牢抱拢他劲瘦腰肢。
听怀中少年旋即红唇紧抿着,急喘片刻,慢慢地伸出两手环住我身子,有些羞窘地往我耳畔小小声地低问:
“干嘛,,干嘛又摸我?”
我仰起头来,凝视他快要埋至我颈窝的绯玉脸容,仍是语气淡然地,完全是不失郑重地声明道:
“少爷,这不是摸。我只是怕你摔倒。”
“喂!!!我的平衡感可是好得很!!怎么可能会摔倒?!”他咬牙,慌乱摔开他抱紧我的长臂,漂亮猫眼圆睁,只管狠狠瞪我,转瞬又是冷不防地一通狮子怒吼。
精神真是不错。我低下头去,悄然微笑,继续踏步前行。
目的地:往超市买鱼头。
自明日开始,到周末止,是胡小天入大学的初次模拟考,不论留学,或是在本城,都希望,他能顺利通过。
据我所知,鱼头炖豆腐,应当是最补脑。
所以,今晚虽然很想摸他,也要稍稍克制一下,才对。
不顾胡小天意态激昂地反对,我坚持做足一个星斯的主菜:
鱼头炖豆腐。
更因为我解释粗略的以脑补脑理论,令他眉心朱痕完美呈现多次,竟也使我浮浅曲线,因为可以时不时地借机伸手乱摸一把,补充汲取到旺盛能量,完全抵偿了我,,,因为某些人,,而流失过多的光能。
周末晚上,我的猫眼少年秋季初次大考宣告圆满结束。
乘他进入卧室洗澡之际,我懒懒地斜坐在七日前新买的墨绿沙发内,打开电视,预备看歌舞晚会,却不经意地按错至本地新闻台。
扑面而来一张严肃的导播脸,听他语声沉冷地播报一则,我个人认为应当属于三天之前的旧闻:
今日零时,本城中央警局接线报,和东街马场路发生黑社会特大内讧火拼,警局高层虽然即刻出动精英队伍前往阻止,命案却仍是悲惨发生。
据本报记者初步了解到:在这起惨烈火拼中,有伤者数十人,死者共计四人,三男一女。
死去的三名男子均系和东街黑帮头目。其中一名年约四十上下的卫姓死者,似事先已被人私下投毒,继而又在突发的火拼中,身中数弹,当场气绝身亡。内讧原因仍在深入调查中。
本台记者 ××××
听完这段不算新闻的新闻,我不紧不慢地转至欢歌飞扬的娱乐频道,赏乐的同时亦暗自思忖着:
那两名跟班的行动,比我想象中,迟了太多。
若是以前,以我单纯的光的存在,扩大他们内心的黑暗阴影,增加他们的精神波,在二十四小时内,他们就应当有所行动,而现在,却是。。。。
也许,我暂时栖居的这具肉体,比我所预知的还要软弱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