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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徐元兴心情大好,再仔细检查了一下附近,确定没有留下会暴露自己身份的痕迹后,这才大摇大摆,顺着林间的小道,原路返回。
一路上,铺在泥土间的青石砖上,尽是那星星点点的血迹,血迹一路蔓延,一直朝那座白石阁楼所在的方向而去。
“该不会是想去找轩瑶那丫头救命吧?”徐元兴愣了愣,突然失声笑了出来,“这赵鸿飞的脑子是让驴踢过,还是让门给夹过?且不说那小妞会不会医术,就算会,伤了那地方,她一个未婚配的黄花大闺女,能给羽朝阳治伤?嘿嘿,就算她不怕避嫌,只怕那些宾客也不会肯的!”
正如徐元兴预料的一样,当赵鸿飞抱着昏迷不醒的羽朝阳一头冲进那座白石阁楼,向轩瑶求救的时候,整个厅堂都翻了天,宾客们一片哗然,乱哄哄的,就像是菜市口一样。
众人一方面惊骇于羽朝阳的伤势之重,另一方面,则是对赵鸿飞的荒唐请求大为恼火!
“轩小姐,我知道你才通古今,无一不会!还请你一定要救救朝阳!”赵鸿飞现在急的是冷汗直冒,怀中的羽朝阳虽然靠着内息,血脉还没有紊乱,可内息终究有用尽之时!到时候,一旦他本身的内息耗完,就算外界有先天高手替他输送真元护住全身的经脉,只怕也是危哉了。
他话音未落,坐在左手边的一人立刻站起来反对道:“赵鸿飞!既然羽朝阳身受重伤,你理该带他速去医馆救治才对!怎么舍本逐末,跑回来找轩小姐了?且不说轩小姐会不会医术,就算会,也不能救!”
“李通!”赵鸿飞睚眦欲裂,暴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个名叫李通的男子冷冷一笑,丝毫不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赵鸿飞,你也不看看羽朝阳是伤在什么地方!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别说他是伤了这地方,就算是伤在别处,也不该找轩小姐医治!”
“你!”赵鸿飞盯着李通的目光如果能杀人,后者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九州内的风气虽然算是开放,男女之间也常有外出郊游的,可是,要面对一个赤条条的陌生男子,就算是再彪悍的女人,也不可能做到熟视无睹,更何况,治伤,可是免不了手足之间的碰触。
“赵兄,李兄的话虽然重了些,但道理不错。”此时,另一人站起来劝赵鸿飞道,“若朝阳兄是伤在了别处,轩小姐或许还能医治一番,可伤在……伤在这等地方,你让轩小姐情何以堪?以我之见,不若赶紧送去国师那,说不定国师会有办法。”
“对!对对对!”赵鸿飞也是急昏了头,一冲进这里,一见到轩瑶,就把之前的打算一股脑儿全忘了,就好像这里只有轩瑶才能救羽朝阳一样。
现在,被人这么一提醒,他顿时醒悟过来,连忙问道:“轩小姐,请务必带我去见国师,晚了,只怕朝阳性命不保啊!”
轩瑶虽然惊异于羽朝阳的伤势,却也知道时间不等人,当即歉意地对众人点点头,站起身来,对赵鸿飞说道:“赵兄,请随我来!”
说着,当即施展轻功,快步朝后面而去。
“是!多谢轩小姐!”赵鸿飞哪敢迟疑,当下轻功施展,紧紧跟了上去。
厅堂的后面是一小片池塘,荷叶飘飘,荷花摇曳,清风送爽。
那厅堂中曼舞的轻纱和徐徐微风,便是从此处而来。
然而,此时此刻,赵鸿飞已经顾不得欣赏这精妙的设计,和荷塘的美色,他卯足了全力,紧紧吊在轩瑶的身后。就算如此,他和轩瑶之间的距离,也有两丈多远。
两人一先一后穿过一片竹林,眼前顿时出现了一间被篱笆围起来的小木屋。
此刻,国师魏乾机和打扮儒雅的陌生中年男子,正坐在木屋前的石凳上,手谈博弈。
轩瑶和抱着羽朝阳的赵鸿飞一道来到木屋前的时候,两人正是棋到中盘,黑白子交相错落,黑龙与白龙交缠在一起,战事异常的紧张。
“师父!”轩瑶一进这篱笆院子,立刻就朝魏乾机福了一福,语气急促地说道,“羽朝阳之前被人偷袭,受了重创,此刻危在旦夕,劳请师父尽快救治。”
“国师!”赵鸿飞赶紧上前两步,说道,“我与朝阳遭人暗算,还请国师务必救救朝阳啊!”
他话音未落,那个打扮儒雅的中年男子顿时皱了皱眉头,喝道:“吵什么!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若是扰乱了我下棋的思路,那人你也别求乾机兄救治了,就算他治好,我一样也会宰了你们两个!”
说着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从这副楠木材质的棋盘上挪开,手中的黑子定在半空中,久久也没有落下。
赵鸿飞心中一怒,正要报出师门来,却见轩瑶一个劲地向他打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免得真激怒了这个中年男子。
赵鸿飞的心头悚然一惊,能让轩瑶如此忌惮的人,绝非是寻常之辈,“剑宗”这两个字,终究还是重新咽回到了肚子里。
只是,这中年男子迟迟不落手中的这一枚黑子,但羽朝阳的时间却是不多,晚一刻,他因此丧命的可能也就会大上一分。
形势险峻,即便轩瑶示意他不要说话,赵鸿飞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前……”
就在他张口准备说话的时候,国师魏乾机却放下了手中的白子,对面前的棋友淡淡一笑,缓缓说道:“老雷,人命大于天,何况这人又是在我的地方出了事,我不能不管。”
中年男子没有出声,只是身上却隐隐散发出了一股煞气。
“呵呵,你也别这么大火气,须知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魏乾机说话间,已经站起身来,他看了赵鸿飞怀中的羽朝阳一眼,点点头说,“你带他进去,我这就为他救治。放心,到了我这里,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多少也能吊住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