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元兴带着燕无忌和项鹰重返外城墙上的时候,山陵镇外,蛮人之前安营扎寨的地方,已经半个蛮人都看不到了,只留下孤零零的一顶白帐篷。
“火祭?!”燕无忌远远望见那座火棺的时候,脸上顿时显露出惊诧的神色。
这座巨大的火棺,此时已经燃烧的差不多了,原本冲天的烈火,此时也已经衰落下去,变成了零星的火苗,眼看再过不久就要熄灭了。
“城主!”
“城主!”
“城主!”
……
众将士见燕无忌来到纷纷立正行礼,只是每个人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凝重和紧绷,一个个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和轻松。
是啊,蛮人接连四天五夜的攻城,已经给这些将士们的身心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昨晚那一战,更是惨烈至极!
每个人几乎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天亮以后,蛮人竟然莫名其妙的撤退了!
这种巨大的反差,虽然让他们一时间都想不明白,但是,悬着的这颗心,总算是能放回到肚子里了。
“传令兵!”燕无忌盯着那具已经完全被烧成了焦炭的火棺,忽的命令道,“传我的命令,山陵镇城防解除警备,恢复到日常状态。让将士们分作两拨,轮流休息吧。”
“城主?!”负责传令的士兵顿时迟疑了一下,“您如此布防,万一那伙蛮人杀回来——”
燕无忌笑了笑,摇摇头说:“不会的。我曾经在山海关与蛮人交手了五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火祭,对于蛮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让弟兄们把心放回到肚子里,这伙蛮人,是真的撤退了。”
“是!”见燕无忌说得如此胸有成竹,那传令兵顿时一个立正,喜气洋洋地去传达命令了。
不一会儿,城墙上,城墙下,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放纵!每一个还活着的将士,脸上,都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一连串热泪。
是的,在坚守了四天五夜,牺牲了数万将士之后,山陵镇,终于在蛮人的爪牙之下保住了!
“爹爹,叔父,表弟……”项鹰的脸上,也情不自禁的落下了两串泪珠,他的目光遥望着西北的方向,“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山陵镇,再一次坚守住了!我们守住了!”
在视线不能触及的地方,有一座小山岗;在这座小山岗上,立着一间忠义祠;忠义祠后,葬着项梁、项伯言、项羽和那些为了守卫山陵镇而牺牲的将士们!
燕无忌的脸色中也充满了激动,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脖子高高的仰起,目光直视着头顶这一片天空。
天空中,浮云缭绕,那一轮初升的旭日,已经开始绽放出万道光芒。
“和尚……”燕无忌没有出声,只是在心中默默地说着,他有无数的话想要对了空和尚诉说,但千言万语,最后却只是化作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一路,走好……”
和尚的牺牲终究没有白费,虽然蛮人最后撤退地莫名其妙,但,若是没有和尚的牺牲,只怕,此时此刻,朝阳初升的时候,站在城墙上迎接这新一天阳光的人,就变成是蛮人了!
“四叔!”徐元兴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燕无忌的肩膀,“了空大师求仁得仁,你也要早日放开心结才是。有句话,我必须要说——这伙蛮人走得非常蹊跷,我怀疑会不会是和那个蛮族的虚级高手有关?”
“怎么说?”燕无忌收拾了一下心情,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来头来的时候,目光中又闪过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精光。
徐元兴沉声说道:“第一,这伙蛮人是在那个虚级强者与端木无相隔空交谈以后才突然莫名其妙地撤走的;第二,他们撤走时走的方向,竟然是往西北部的山中;第三,这伙蛮人撤了,但端木无相和叶袈却仍旧呆在此处——”
顿了顿,他推测道:“所以,我判断,这伙蛮人的首领,应该是端木无相想办法请来攻打山陵镇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想得到山陵镇中封印着的神兵‘开天斧’。而那个神秘的蛮族虚级强者,说不定是在北夷十三部族中拥有极大权力的人,所以,他一出现,这个端木无相请来帮忙攻打山陵镇的蛮人首领,立刻就怕了,因为怕,所以他才莫名其妙地在现在这种占尽上风的局面下,选择了撤退。”
燕无忌点点头道:“有道理,还有呢?你的分析,应该不止于此吧。”
徐元兴顿时咧嘴笑了笑,说道:“果然瞒不过四叔你——适才,端木无相与那蛮族的虚级强者交谈时,我正好听见了他们的传音。我虽然不通蛮语,但却也听得出来,端木无相的蛮语说得异常正宗,完全不带任何的口音。加上了空大师之前曾经告诉过我,这净衣佛宗内,只有叶袈是他天竺佛宗的弃徒,而这个神秘的端木宗主,却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所以,综合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我想,我们不妨大胆猜测一下,这个端木无相,兴许就是蛮族的另一个虚级强者!”
“端木无相,蛮族的虚级强者?!”项鹰显然听到了他和燕无忌之间的交谈,顿时插嘴道,“这不太可能吧?若他是蛮人,只怕早就对我们出手了!”
“正因为他是蛮人,所以他才不敢对我们动手!”徐元兴看了他一眼,分析道,“还记得四叔曾经说过的第一次虚级大战吧?那一次,我九州的虚级强者和蛮人都是损失惨重,所以才会有后来的约定,蛮族与我九州之间的战斗,虚级强者不得插手,否则,便会引发第二次虚级大战!”
项鹰想了想,点点头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是,若他也是蛮人,他既在此,为什么还会有蛮族的虚级强者前来?据我所知,蛮人可不像我们九州这般被诸多超级势力联合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