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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果然有效,大概是这一年多来杀人杀的多了,大大小小的战斗也经历了几十场,而今的徐元兴,只要一板下脸来,眉宇间自然而然就会多出一种不怒自威的铁血之气。
酒馆里多半都是些平头百姓,被这种杀气腾腾的目光一扫,加之一声冷声入耳,顿时就别过头去,不敢再往他们这边看。
“想不到一年不见,白兄身上的气势越发惊人了。”白衫公子显然是正憋着怒,他很想立刻收拾了王宝宝,但看了看徐元兴,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气,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看来白兄是认不出轩某了,还是说,轩某的易容之术,竟然骗过了白兄的眼睛?”
轩某?!
姓轩?!
徐元兴顿时一怔,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张美绝人寰的玉容。在他的印象里,所见所闻之人当中,唯有一人姓轩,那就是艳冠九州、才气无双的轩瑶,轩大才女!
“你是……”“轩瑶”二字还没出口,徐元兴就瞬间反应过来,顿时就将这个名字给硬生生吞回到了肚子里。
他的脸上,此时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神色,目光有些怪异地看了看身旁这个白衫公子和她身后的青衣小厮,这才摇摇头,喝了口酒,笑道:“想不到轩公子亦有雅兴来这等聒噪之地,我还以为这等地方,你平日里是不屑来的。”
“圣人常说:以己度人,是为不可。白兄如此以主观臆想来揣度小弟,又如何猜得中小弟的心思?”虽是女扮男装,加之又刻意以易容术遮盖她那张风华绝伦的玉容,但此时轩瑶不禁意地轻轻一笑,却仍旧显得风情万种,自有一种魅惑众生的味道。
酒馆中里的这些人,虽然忌惮徐元兴这个煞星,但此时,也都忍不住再一次朝他们这桌看来。
只是,当这些人看到抿嘴轻笑的轩瑶时,脸上的表情却纷纷定格了,一个个露出精彩绝伦的神色。那是一种混合了惊艳、不可置信、难以接受却偏偏又带点色授魂予的复杂表情。
由这些表情,亦可知道这些人的心中,此时是多么的矛盾了。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这位白公子把你们的眼珠子统统都给挖下来!”这时候,轩瑶身后的那个青衣小厮顿时皱眉嗔怒了一声。
她一开口,徐元兴顿时认出,这个女扮男装的青衣小厮,赫然便是当日他在“清音水榭”那湖心小洲的白石雅阁中见过的侍女——曼雪姑娘。
酒馆里的众人顿时浑身一震,一个个都清醒过来,带些畏惧地偷瞟了徐元兴一眼,但见这个煞星此时表现得还算正常,似乎还没有要动手打人的意思,顿时纷纷扭回头去,拍拍胸口暗暗舒了口气,再也不敢往他们这边偷窥。
不过,此时此刻,这些人的心跳都有些加速。同时,心中亦在纳闷,这雍州城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对公子哥儿——
一个长得比美女还要清秀动人,一颦一笑间,他奶奶的比八大胡同那些传闻中的美人儿还要勾人魂魄!要不是看他一副书生装扮,眉宇间除了那股妩媚之气外,还隐隐透出一丝英气,还真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俏娘子了!
更要命的是,连跟着他的那个青衣小厮,也是俊秀的一塌糊涂,要是换上女装,只要不会有身体上的接触,单看那张脸,谁能想到这竟然会是个男人!
而另一个公子,则简直就是另一种极端!极端的男性化,极端的铁血化,虽然模样也很俊朗,脸部的线条也很立体,乍一看,也会觉得这是一个儒雅俊秀的青年。但他眉宇间微微隆起的那一丝皱痕,却总会给人一种煞气内敛的错觉。就好像只要激怒了他,这个儒雅俊秀的青年,顷刻间就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屠夫。
他身边那个看上去似乎是跟班的大块头,倒还算是正常。只是有些不守礼数,忒没规矩,大庭广众之下,哪有不顾仪容笑成这副样子的。不过,这大块头虽然长得有些凶神恶煞的,但脑子好像是有点问题,总之,他的容貌非但没有令人感到害怕,反而竟会有一种憨憨厚厚的错觉,实在是奇妙无比。
这些酒客常年在这种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喝酒寻乐,眼力就算比不上四面城门的税务官,多少也差不到哪里去。
无论这对公子哥儿和他们身边的这两个跟班有多么古怪,这些人的心中都清楚得跟明镜似的——这四人,他们惹不起,也招惹不得!
惹了,说不定就是杀身的大祸!
“曼……轩公子,你这位侍从可是有些逾矩了哦。”徐元兴回头看了看,但见这些酒客都一个个低着头死命地喝酒,谁也不敢往这边看,顿时摇头笑了笑,“不过这一狐假虎威,可是彻底连累我成了那蛮不讲理、凶神恶煞的阔家大少了。好在我这人也没有什么优点,就是这脸皮嘛,勉强还厚的起来。”
他话音未落,“扑哧”一声,却是曼雪忍不住先笑了出来,一对眉目似嗔非嗔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轩瑶亦有些忍俊不禁,以手轻抿嘴唇,目光含笑道:“一年不见,想不到白兄还是幽默依旧。看来,这一年以来的厮杀,终究还是没能改变白兄的那一颗赤子之心。”
“赤什么子什么心啊,想说我脸皮厚,直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的。”徐元兴浑不在意地耸耸肩,端起酒碗又抿了口酒。
轩瑶笑笑,没说什么。
倒是她身后的曼雪有些嗔怒地给了徐元兴一个白眼:“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徐元兴哈哈一笑,放下酒碗冲她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两位,你们两个若再这么下去,一会儿要是出了事,惹出什么麻烦来,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