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弈靖两次提到这个“小千世界”,那这个名词的背后,必定被赋予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含义。
“不错,小千世界。”弈靖点点头说,“这个解释起来很复杂,尤其是对你们两个还未步入虚境的人而言,可能根本无法理解我接下来的这些话。不过既然提到了,那我就姑妄说之,你们姑妄听之。等你们步入虚境以后,再细细回想今日的所闻,也许就明白,所谓的‘小千世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燕行天与刘明禅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在弈靖说出这番话以后,他们心中的好奇,已经完全被勾了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候,屋外忽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两人眉头一皱,燕行天正要出声呵斥,但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发出声来。因为,这个突然闯入的人,是他的女婿徐元兴,身后还跟着他的宝贝女儿燕茗。
“元兴见过刘三叔、岳父……咳咳,还有这位前辈。”徐元兴本想带着燕茗几人先去三界湖上转转,来此地近乎一个月了,却一直窝在这座宅子里,都快把他们这些年轻人给闷出鸟来了。不过船只都被两家的高手给严加看管了起来,没有燕行天和刘明禅的命令,他们根本就弄不到出湖必需的船儿。
几人聚在一起一商量,最后刘邦提议让徐元兴和燕茗出面,找燕行天墨迹墨迹,争取磨出一条船来。拗不过众人的徐元兴只好无奈地应承了一句,找了个下人一打听,得知燕行天来了大堂,就跟燕茗匆匆过来了。只是,没想到,大堂里除了这位岳父大人和刘明禅外,还有一个身着紫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
在眼下这种时候造访这里的,肯定与现世的黄帝陵有关,只是不知道此人是哪一方势力的代表。
徐元兴讶异之余,免不了多看了此人两眼。
这陌生男子身上具有的气质,异常平和,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谦卑,令徐元兴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凭直觉,此人绝不是泛泛之辈,也许实力远在燕行天与刘明禅之上,但他那种和实力南辕北辙的气质,实在是令人诧异得紧。
“元兴,茗儿,还不过来见过弈靖前辈!”燕行天佯怒地呵斥了一句,不过语气里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弈靖?!
徐元兴和燕茗仅仅是愣了一息时间,脑子里立刻联想到了一个人——
这紫衣男子,竟然就是当今《天榜》第一,号称九州最强的“云中仙”弈靖?!
“晚辈徐元兴(燕茗),拜见弈靖前辈!”短暂的震惊之后,两人赶紧向弈靖执了晚辈之礼。
“呵呵,这位就是以一人之力,破掉三千燕家军的徐元兴吧。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有此等青年,看来老夫不服老是不行了!”弈靖哈哈一笑,抬手扶起两人,扭头对燕行天说道,“燕老三,你这女婿可不得了。老夫自庐山一路行来,酒楼茶馆,几乎到处都能听到‘徐元兴’这个名字。”
燕行天心中得意,嘴上却谦逊地应道:“哪里,不过是初生牛犊而已。弈前辈当年初出江湖,可是以弱胜强,以先天虚丹的修为,一举灭杀三名先天金丹武者,至今仍为我辈引为传奇,无人可以超越。”
以先天虚丹的实力,一举灭杀三名先天金丹?!
徐元兴听得心头一跳,暗道这弈靖果然不愧是公认的九州第一人,简直比妖兽还要来得变态!不过,他心中同时又觉得这位高人有些闷骚——直至修炼到先天虚丹才正式出道,这不是闷骚是什么?
“都是往事,还提它做什么。”弈靖淡淡一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真正的淡然,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有点小得意的感觉,“时代永远都是在不断进步的,像我们这种老朽,也终有一天会被这些年轻人超越。”
刘明禅笑道:“弈前辈谦虚了,您《天榜》第一的位置,自当年一战后,便无可动摇。这些后生晚辈想要超越您,只怕有生之年,还得另有奇遇才行。”
弈靖含笑不语。
这时候,燕行天才想起这两人的来意,问道:“你们这么匆忙来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徐元兴往屋外望了一眼,只见墙角处,刘邦等人手舞足蹈,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和茗儿想出湖看看,所以来找岳父求条小船。”
“出湖?”燕行天的眉头顿时一皱,“多事之秋,还是不要横生枝节的好!”
徐元兴早知道会这样,顿时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并没有再说话。
他身后的燕茗却是撒娇道:“爹爹,我们只是想到三界湖上看看,不会惹是生非的。”
“胡闹!”燕行天不悦道,“在一切还没明朗起来之前,谁也不许给我离开这座宅邸!好了,我与弈前辈还有话要说,你们两人,先退下吧。”
燕茗还想耍小性子,徐元兴拉了她一把,摇摇头,低声说道:“好了,不要闹了。”
就在两人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弈靖却忽然叫住了徐元兴:“年轻人,你可听说过‘小千世界’与‘大千世界’?”
徐元兴不明白弈靖为什么突然要问自己这个,不过他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应道:“前辈说的这两个词,似乎都是佛宗之语。晚辈虽然听说过,但却并了解其中的含义。”
“我听道门的胡不为与司马无为说过,你曾经有一位师父,乃是道门隐士,是不是?”
“是。”徐元兴心中越发狐疑起来,他实在不明白,老疯子和胡不为两人怎么会把这种事告诉弈靖。而且,听语气,这三人之间似乎还非常熟络的样子。
“能告诉我,他是谁吗?”弈靖问道。
“很抱歉,不是晚辈不想说,而是连晚辈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这些话徐元兴如今早已是说溜了,这就跟扯谎扯多了,连自己都信了这谎话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