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玉辰生话音落下丢到慕容婉儿脚底下的是一个布娃娃,慕容婉儿眼里闪过一抹惊慌,这布料实在是眼熟,这个娃娃也很眼熟,能不眼熟么?这不是她藏在柜子里的那个娃娃么?怎么这么快就被找出来了?
慕容婉儿心下一沉,看着这个布娃娃,说不出话来,任凭她往日里多么的巧舌如簧,在这布娃娃出现的一刻,所有的言语功能都失效了。
慕容婉儿把地上的布娃娃捡了起来,拿在手上,眼睛虽看着布娃娃,但是她眼里的聚焦点却不在娃娃身上,她眼睛无神,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此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可是站在她面前的,一位是靳王爷的世子,一位是曾经权倾朝野的相爷,她真的有糊弄过去的本事么?
慕容婉儿只觉得后背冒出了一层的汗水,特别是抬眸时,撞上了玉辰生那双平淡无波如一湾死水的眼睛时,慕容婉儿的心提到了喉咙口。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玉辰生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犹记得当年她第一次见到玉辰生时,就不可救药的被玉辰生那张漂亮的皮囊给吸引了,直到现在,玉辰生早已经毁容,只剩下那半边完好无缺的脸庞,可她依旧是爱而不得。
她不知道是自己爱的太深,还是因为爱而不得,所以一直都有想要成为玉辰生女人的执念,为了成为配的上玉辰生的女人,她不知道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可是她所有的付出,玉辰生都看不见,他的眼神从来都没有落到她身上。
好不容易现在玉辰生的眼神落在了她身上,但那眼里的怒气和寒意直接就把她吓得哆嗦了,此时的她甚至希望玉辰生永远也不会注意到她。
“可想清楚要如何说了?”玉辰生厉声问道,眼神看向慕容婉儿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这样的态度让在场的人心里都一震,染染看着脸色铁青的玉辰生,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用这么过激,虽说慕容婉儿的作法也让染染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时现代人,并不相信巫蛊之术,所以对于这样的布娃娃,看到了除了心里觉得有些膈应外,倒是没有别的想法。
慕容婉儿被玉辰生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脚一软,跪在了地上,手上的布娃娃也随着她身子的颤抖,掉落在了地上。
她的心很慌很慌,可这个布娃娃确实是她无意中为了泄愤做出来,那天看到了白染染熟稔的坐在玉辰生的身边,玉辰生含笑说她是他的未婚妻,慕容婉儿那时候气的所有的理智都飞了,回到房间里狠狠的哭过一次后,就动手做了这个布娃娃。
没想到她藏的好好的布娃娃,就这么被找出来了。
“墨萧、墨云,你们把这个房间仔细的搜查一遍,看看可还有什么惊人之物。”玉辰生见慕容婉儿就这么被他两句话给吓跪在地上后,直接对站在一旁的墨萧和墨云吩咐道。
或许是嫌弃这屋子,玉辰生吩咐完以后直接牵起了染染的手往门外走去,秦九陌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当背景板,现在看到玉辰生走了,他也连忙跟了出去,洛枫倒是没有跟着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跪在地上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已经吓坏了的慕容婉儿。
平心而论,她们都属于下属,可这个慕容婉儿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魄力,居然敢肖想玉公子,自己的主子。
洛枫想不明白慕容婉儿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的想要成为站在玉公子身边的人,只要慕容婉儿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以后不用说自有一份好的姻缘,玉公子身边的人即便是小小的暗卫,那也是不错的,配慕容婉儿也是配得上。
与其一直都在肖想自己得不到的,为何就不能自己停下脚步来看看自己能够得到的呢?洛枫不明白慕容婉儿的心思,但是她看不起慕容婉儿的手段。
想要往上爬没错,但是这么诅咒无辜之人就不对了,慕容婉儿难道就不明白,玉公子喜欢上的是白姑娘,就算不是白姑娘也可能是李姑娘、汪姑娘,只要玉辰生心里没有她慕容婉儿,任凭她如何把玉公子身边的人驱赶走,总还有新人来代替的时候。
墨萧和墨云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的把慕容婉儿的所有东西都倒腾了一遍,在他们走进靠近窗户的一个黑色小木箱子的时候,一直怔呆呆的慕容婉儿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飞扑向那个箱子,嘴里怒吼道:“这个箱子,你们不许动。”
墨萧和墨云听闻后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点,墨云直接上前,抢在慕容婉儿的前面把箱子抬走了,墨萧则顺势站在了慕容婉儿前面,挡住了她。
慕容婉儿见箱子落入了墨云的手中,更是疯癫了起来,直接两手伸向前面,想要把箱子再度抢回来,抢夺不成,便开始大声咒骂起墨萧和墨云:“你们两个走狗,滚开,居然敢动本夫人的东西,不要命了是不是,滚蛋。”
她这样疯狂的举动,更是让墨云和墨萧心惊,这里面到底装着的是什么?为何让慕容婉儿一瞬间就变得这么疯癫?
墨云躲开了慕容婉儿,掂了掂箱子的重量,轻飘飘的,除去了箱子的重量外,里面的东西应该没什么重量,箱子上挂着一把精巧的锁,墨云没有钥匙,不过他们千机阁的人,自有办法把这锁打开。
只是让墨云诧异的是,这普通的小锁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打开,他费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把小锁给撬了。
而另一处,墨萧应付慕容婉儿也越发吃力的起来,玉公子并没有说要如何去处置她,所以不能伤了也不能让她突破他的防线把人放过去。
洛枫连忙把油灯给端了过来,在墨云把箱子打开的一刹那,两人都吃了一惊,箱子里面并没有什么贵重的物件,但就那一件轻飘飘的衣裙,就足以让墨云和洛枫两人脸色大变,最让他们心惊的还是衣裙下面的一本小册子,翻开以后上面记载着都是肃州大部分险要的位置,还有就是靳王爷兵马平日里活动的范围。
那字迹一看就知道是慕容婉儿写的,这本册子若是被北莫人得去了,那将对大秦的战事极为不利,毕竟上面可是把所有肃州天险的地方都做了标记。
墨云和洛枫对视一眼,连忙把箱子直接往外抬去,这件事关系太过于重大,他们可不敢妄自下定论,但是有一个他们可以确定的就是,慕容婉儿完了。
眼睁睁看着墨云和洛枫离开,一直在挣扎着的慕容婉儿也放弃了最后的抵抗,认命的瘫倒在地,那里面有她最为重要的秘密,原本她是打算这几天就交给北莫探子的,没想到因为白染染的突然到来,直接把她的计划打乱了。
这几天她忙着争风吃醋,完全就把这件事给丢到了脑后,后来设计白染染时,心里早就笃定了白染染翻不了身,只要白染染被扳倒了,他们自然不会来搜查她的房间,所以也就没有把那些东西挪走。
此时见墨云和洛枫把箱子都抬走了,她心里明白这是要拿去见玉辰生了,想到里面的册子,慕容婉儿勉强把已经乱了的思绪给捋顺,那衣裳的事情她也应该可以解释清楚,只是那本册子她根本就没法自圆其说。
墨萧见慕容婉儿不在挣扎而是坐在地上,眼神涣散,他也不敢放松警惕,能够让墨云还没有搜查完就跑去找主子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
染染和玉辰生、秦九陌并没有在大厅里,三人到了餐厅,染染准备好的水煮鱼和酸菜鱼都只有一些余温了,染染连忙把水煮鱼和酸菜鱼都热了一遍,正打算开饭的时候,墨云和洛枫两人急匆匆的赶来,手里还抬着一个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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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和洛枫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在看到玉辰生和秦九陌时,两人连忙把刚才的发现说了一遍,顺便还把箱子打开,让玉辰生和秦九陌过目。
墨云的话还没说完,秦九陌就把端着的碗筷放下了,那酸菜鱼和水煮鱼这新奇的菜也不打算尝了,直接跑到箱子边,看着箱子里的物件,秦九陌的眼神像是暴风雨来临,又像是夹带着冰霜雨雪。
冷的刺骨。
染染也看到了那件衣裳,雪白色的长裙,上面的纹饰也及其简单,不过那件衣裳一看就不是最近大秦所流行的款式,秦九陌拿着那套衣裙,眼神冷的吓人,染染走到玉辰生身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秦九陌蹲着的方向。
玉辰生紧锁眉头,察觉到染染的示意后,轻轻的摇摇头,这件事是秦九陌的私事,他自然是不能帮着游说。
“墨云,你去把慕容婉儿带过来,我倒要看看她安的是什么心。”秦九陌说到什么心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是咬牙切齿的很。
墨云点点头,连忙离开了这里,世子殿下好可怕,他还是快点把罪魁祸首带过来吧!免得殃及鱼池。
餐厅里的秦九陌小心翼翼的把衣裙放下,随即拿起了那本薄薄的册子,翻看了一下后,就递给了玉辰生。
秦九陌的脸黑如锅底,玉辰生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倒是小看了慕容婉儿这个人了,原本以为她顶多也就只能打探到一些外围的东西,没想到连军事机密都能打探到,看来这人是不能再留了。
玉辰生的眼睛在扫到那件衣裙时,突然想到,就算他愿意再留着这颗棋子,秦九陌也不会愿意留着这颗棋子了。
墨云来的很快,他的身后还带着一脸失落的慕容婉儿。
屋里很是安静,在慕容婉儿刚踏进餐厅时,还不等秦九陌开口,她就先痛哭流涕起来:“世子殿下,千错万错都是罪奴的错,罪奴不该痴心妄想,不该做出这等的错事,不管奢求世子的原谅,但求世子给罪奴一个痛快。”
慕容婉儿现在是压根不敢称呼自己为属下了,玉辰生的身边哪还能容下她这种犯错的属下?她只能称呼自己为罪奴,表示出自己的诚意,说完,就跪在地上开始不停的磕头。
秦九陌早就收敛好了刚才要毁天灭地的情绪,他站起身,把箱子里的衣裳,小心的收拢了起来,漫不经心的瞥了慕容婉儿一眼:“说说你错在哪里?”
“罪奴不该偷偷把王妃穿过的衣裳给偷出来,不该记录肃州的地形图。”慕容婉儿哭着说道,她知道这次的事情要是不处理好,她就完了,能够一刀毙命已经算是极好的事情,她就怕还会有比死亡更加痛苦的事情出现。
“你倒是老实,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把这件衣裳偷出来的?连本世子都不知道它被父王放置在哪里了,你倒是能找到,也不容易。”秦九陌说着,唇边溢出了一抹冷笑,可不是不容易,能够从军营里把这件衣裳偷出来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看来慕容婉儿应该也费了一番心力。
慕容婉儿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她知道如果她招的是假供,秦九陌和玉辰生也有办法让她说真话,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也为了玉辰生能够看在她实话实说的份上,给她一条生路。
所以慕容婉儿很是爽快的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因为罪奴是阜平醉香楼的管事,平日里也经常招待各方的客人,一次无意间知道了靳王妃的事情,罪奴心生向往,所以在来冰洛城的路上时,刚好遇到了北莫的兵马,恰逢靳王爷的部下经过,救下了罪奴,罪奴跟随他们去了军队,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罪奴偷偷潜进了靳王爷的住所,在一处封闭的屋子里,找到了这衣裳。”
“因为罪奴以前看到过靳王妃的画像,知道靳王妃最喜爱的就是这件衣裳,所以,罪奴偷偷把这件衣裳给偷走了。”慕容婉儿垂着头说道。
“嗯,那说说这册子是怎么回事?”秦九陌冷声问道。
慕容婉儿看了那册子一眼,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衣裳的事情很好解释,反正她说的也算是事实,只是除去了一些旁枝末节,但是册子的事情,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阐述,毕竟,这册子的事情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记录好的。
“怎么不说了?”秦九陌挑眉问道。
“罪奴……”慕容婉儿喃喃道,就是不知道下面的话要如何开口,她心里实在是气恼自己,怎么就没有把这些东西早点送出去?或者是今天不要对白染染发难,说不定也不会把自己给牵扯进来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管慕容婉儿心里是如何的悔恨、后悔,时间也不会倒流。
玉辰生看了秦九陌紧握着的拳头,连忙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秦九陌的肩膀,示意他不可弄伤自己,秦九陌对玉辰生摇了摇头,他心里虽愤怒,但是也还没有为了这件事把自己弄内伤的打算。
“慕容婉儿,说真话就这么困难么?还是说你这几年早已经习惯说假话了,所以现在想不起如何说真话了?”秦九陌嗤笑一声,他直接坐回了椅子上,眼神冰冷的盯着慕容婉儿。
就这么寒彻骨的眼神,让慕容婉儿心里七上八下,尤其是秦九陌刚刚说的话,更是让她心慌,莫不是秦九陌他知道了什么吗?
秦九陌见慕容婉儿额头上那细密的冷汗,冷笑一声道:“既然你忘了自己的出身,不如本世子提点你几句?苏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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