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心里十分酸楚。从前人丁兴旺的苏家,何时变成了这般惨淡的模样,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苏家竟好似大势已去了一般。不管是在家宅之中,还是在他的生意之上,似乎一切都没有从前那般顺利了。
“跪下!!!!”苏立抖了抖手中的长鞭,手臂狠狠一挥,“啪——”地一声,长鞭落在地上,响起一道叫人胆寒的声音来。
几个月前,苏李氏曾吃过这长鞭的苦,是以当她瞧见老爷又将其取出来时,跪在地上的她身体早已抖成了筛子,面色更是苍白的可怜。而苏越依旧是一脸不变的漠然,好似那条长鞭根本就不会对他引起威胁似的。跪在地上的苏华,蜷着身子,只是瞟了一眼那条泛亮的长鞭,便不敢再抬头看了,只是默默地跪在一旁吞咽着口水,显得无比紧张与不安。
苏华的心里其实是知道的,不管爹今日气到何种程度,他都注定逃不了这一劫了。
思及此,他心里对那已经死了的柳兰更是怨恨了几分,总觉的柳兰这人都已经死了作何还要抓着自己不放!
“老爷,这事儿到底是与越儿无关啊……”苏李氏哆哆嗦嗦,说她对几个孩子的维护是真的,可惜每每都用错了方法,太过极端,极端到叫人憎恶。
“无关?”苏立怒极反笑道:“你竟是与我说他无关?即便是齐玉也懂得上前给那柳兰说几句好话,他既然由着你们做这般伤天害理的事儿,那他便也是逃脱不了任何干系!!!”
苏越静静地跪着,就好似眼下苏立说的话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苏立见苏越未做任何反抗,手起鞭落,第一鞭便是先落在苏越身上。
苏越虽是跪着,但他的背脊却还是挺得直直的,一连吃了那根长鞭五鞭子,他都硬生生地扛下来了,并未出半点声音来。
如此模样,若是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倒像是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
只可惜,这样的人,也不过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最后,苏越挨了苏立的十下长鞭,才被允许离开堂屋。
看着苏越那一步步缓缓离开的背影,苏华早已被吓得没了主见。心脏疯狂地跳动着,那落在苏越身上的每一下刺耳的动静,就好似一块块从地狱传送上来的催命令牌。
好像有人在与他说,让他一起下地狱,而那声音像极了柳兰了。
第一次,自从柳兰死后,苏华第一次后悔她死了,还是死在自己面前。若不是她死了,眼下他又何须遭受这种痛苦的折磨!
苏立紧握着手中的长鞭,方才只是十下,可心中升起的对这几个儿子的失望与对这个家的绝望哪里是区区十鞭子能够缓解的。
大儿子算是生生扛下了十鞭,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意。偏头再看看自己那个没有出息二儿子!竟是蜷在一旁瑟瑟发抖了!如此模样哪里还像个男人的作为!越想苏立的心里便是越气,他几步便来到了苏华面前,扬手一挥……
在鞭子落在苏华的身上前,苏华跪在地上不停地冲苏立磕头认错,满嘴的,“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而那脸上的泪水与鼻涕早已混在了一处。
苏立看着自己这个出息全无的儿子,手中的鞭子终于还是落在了他的背上,“啪——”地一声,这一鞭下手极重!
已是春日,苏华早已换上了单薄的衣裳,那一鞭子下去,苏华背上的衣裳瞬时炸开,破碎的布料中带着一缕缕冒出来的血红色,如同一朵朵在他身上炸开的花,倒是与那份血色的休书十分相称。
“以后不敢了?”苏立手上的动作一鞭接着一鞭,根本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以后你还想糟蹋谁!!!我便是告诉你!就算眼下柳兰去了,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便别想再迎娶其他的女人过门!”
苏华早已被背上的伤口疼的冷汗涔涔,眼下哪里还想着续弦呢!
看着面前狰狞的苏立,苏华总觉得这是柳兰从地狱爬上来报复他了。
“啪——啪——啪——啪——”
那乌黑发亮的长鞭抽在苏华身上,发出一道道皮开肉绽的声音,鲜红的血不停地从苏华的伤口中流出,很快便染红了那条长鞭。
这样的痛苦,苏李氏是曾尝到过的!那一鞭鞭的,虽是落在了苏华身上,但每抽打一下,她的心脏便也跟着疼痛一回。眼见着老爷没有要住手的意思,而她的儿子已经趴到在地,求饶的沙哑声音还在他的喉间继续……
“不……不……”苏李氏跪着来到了苏立身边,“老爷,您别打了,您再这么打下去会将华儿打死的!”
“你给我滚!!”苏立根本听不进苏李氏的话,抬腿一脚便又将其踹翻在了地上。
苏李氏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见老爷手中的长鞭不停,心一横,咬牙闭眼便冲苏华扑了过去,用身体替他挡去了那些皮鞭下的疼痛!
苏立见苏李氏阻拦,冷笑了一声,“好哇!!!你们一个个的!如此也好!便是省的我分开了!”
这边的堂屋不停地有冷冷的皮鞭声传来,夹杂在其中的还有苏华与苏李氏的惨叫声求饶声,那一声声哭喊惨叫响彻了整个苏家的上空,整个苏家上下,所有的仆人都瑟缩在了一处下人房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除了堂屋之外,苏家另一处房间内的惨像并没有比堂屋内的惨像减少半分。
齐玉拿着膏药在给苏越背上的伤口上药时,不小心弄疼了他。苏越推开了齐玉,抄过立在墙边的一条木棍,反手便一棍子打在了齐玉身上。
齐玉似乎已经习惯了苏越如此,她并没有尖叫出声,只是闷哼了一声,下意识地转身跑向那两个坐在床上的孩子,想要护住他们。可齐玉的步子还未来得及跑出几步,头皮便钻心的一痛,长发被身后的人揪住。那人根本不管下手轻重,狠狠一抓扯着她的头发便将她甩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