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克俭笑的更欢:“二婶子,是真的,我媳妇那是侄媳妇,三表叔可不敢看上,三表叔说了要上你被窝呢。”
高人大笑:“去你妈~的,跑你妈被窝。”全场爆笑,乐得断了肚肠,高人更是乐得开心,笑的出眼泪。
只有一个人不笑,就是杨天志的媳妇死了,杨天志给大石头再娶的后妈。
这个人有些精神兮兮的,娘家是大地主,她是高中毕业,嫁的是中央军团长的儿子是个大学生,四年的婚姻,生了一女。
她丈夫的姨表妹,姑表妹两个长住他家,悄悄的就勾走了他丈夫,解放后自然就离婚,孩子也不给她,净身出户,她又想孩子又不甘心,回到娘家以后就得了精神病,娘家还是地主,她在娘家能得到什么好。
二十六岁离婚,三十六岁嫁给了杨天志,跟杨天志有了一儿一女,这个人的命实在是苦得不行,她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杨天志也不拿她顶事。
她先前的那个闺女根本就不认她,她会裁剪,喜欢缝纫机,杨天志抠细怎么会给她买,她生活困难,想跟女儿要点儿钱花,可是这个女儿一分也没有给她,来封信把她损的不如泥,她拿了信给杨柳看,一边说着一边哭,那样为家效力的杨柳自然是认为她这个女儿实在狠心,毕竟她的母亲生过她。
后来的两个孩子,对她也不咋地,吃饭的时候,儿子媳妇专找这个时候骂街,她得过精神病。可是她一点也不傻,顿顿吃饭揪脖子,,咽不下去啊。
没办法,只有出去当保姆。当了十来年,女儿有钱不给她花,儿子不养活她,都快八十岁了,当保姆也没人用了,她妹妹看她可怜。在市里给她找了个老头。
这一回总算是时来运转了,老头对她好的邪乎,家庭富裕,要啥有啥。
他的儿媳妇以前不要她,看这个老头有钱。赶紧就登门,一分钱不给她花的闺女也上门认亲,这都是什么人?
杨天志这个媳妇以前的出身高贵,很是瞧不起杨天志,她再有点精神兮兮的,总想那个大学生,自然是看不上杨天志。
说话就是杨天志土包子,乡巴佬。大伙凑她:那你还嫁给土包子?她就说,是马虎了,上当了。她是金口玉言,被杨天志骗了。
大伙都逗她:杨天志是土包子,你金口玉言是个大金砖,从此她的外号就叫大金砖,没人叫她的名字,都忘记了她叫什么。
高人的名字谁也不记得了。还有这个最能闹的王翠兰,长得矬墩子个儿。大圆脸,碌碡身材。人送外号大柿子,嫁到这里十来年,谁还记得她叫啥。
大伙这样一闹,高人这样一说,大金砖也笑起来:“谁会看上杨天志这个土包子,纯牌就是二百五,傻狍子,大混蛋。”大金砖嘻嘻嘻的笑骂,她还是精神不好,说话不知道吃亏占便宜。
都得大家笑声阵阵,石克俭没有拱起高人的火去收拾杨天志,石克孝觉得不过瘾,随他哥哥的后边就起哄:“柿子大婶,三表叔要搂你!”
大柿子比大高人笑闹瘾大得多,听石克孝一说,马上就双眼放光:“什么几把大伯子,欠掏裆了!”大柿子猛地追杨天志,伸手就扯他裤裆,杨天志吓得顺道跑,大柿子在后猛追,看热闹的就哈哈大笑。
大柿子一听更来劲,她就是活宝,她就好这一手,跟谁都敢又摸又抓的。
她和她的老爷们刘尚文是大翻个,她是跟谁都能闹的,刘尚文是跟谁说话两句就酸脸。
这个刘尚文四清以前是小队活计,生产队种瓜豆腐坊,粉坊的收入都让他贪污了,被群众清算下了台。
前杨柳的记忆里。刘尚文最好往小姑娘的群里钻,鲍来春的小姨子小燕跟他很不清楚。
那时候,杨天会的女儿二翠还没有去东北,十三岁的二翠就被他追得吱吱跑,纯牌就是一个大流氓。
多少年后二翠说出了这件事,杨天祥气得不行,恨恨的道:问二翠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会打断他的腿。
就是欺负二翠的父母不在家,五婶到东北找五叔,就把三个个孩子留在家,前世也是杨天会和杨天才住对面屋,小姑娘对这样磕碜的事怎么会随便说呢,以后也是说起来刘尚文,二翠不意说出来的。
前杨柳的记忆里,几个小姑娘在菜园子推水车浇菜,刘尚文就晃来晃去的,就是惦心小姑娘,他是生产队会计,就对几个小姑娘指手划脚,杨柳最看他生气,当个破会计,一点活不干,专门候着小姑娘。
要是谁顶撞他一句,马上就酸脸,吼吼的熊人,几个姑娘给他起外号叫他大酸梨。
他媳妇就是大柿子,等他们有了孩子,立即就有了外号,山里红。
他们的孩子养活的,圆咕隆咚的就是山里红的样子,大家叫着也顺嘴:酸梨大柿子山里红,也是看不起他,再也没人喊他的名字,以后多少年他都惦记生产队的会记,他贪污太多,臭名出了,他的会记的梦再也做不成了。
就这两口子,男的不咋地,女的名声也不咋地。
这个大柿子就是他二姐夫栽給他的,他二姐夫也是个贪污犯,吃喝!嫖!赌,样样都拿手。
大酸梨没有看上大柿子,说什么也不要她,他姐夫硬塞,大柿子赖上不走,就是这么结的婚。
这个大柿子追了杨天志有半里地,杨天志只有往青苗地里跑,大柿子又返回来,没有抓到杨天志,闹性还没有过去。男人那里她只有熊杨天志,杨天志也是好闹。
没有人跟杨天祥闹,杨天祥的性子比较板,谁跟他闹他也不接招儿。
大柿子的嘴特别的欠,不跟男的闹,就跟女的闹,陶艳萍的母亲叫白学文,大柿子嘴里叨咕:“白学文,老白,白搭,白来……”她数了一溜白,她可不是说了一回两回,白来这句话确实不好听。
白学文是个不好闹的人,总被她这样贬来贬去的,心里有些发火了,可是她更是笑嘻嘻的,大柿子是个好闹的,别人说话对她也带着戏言。
白学文也是嘻嘻嘻的笑,装傻充愣的还问她:“我说王翠兰,你说白来跟硬来来是不是两码事?”大柿子就急眼,一听白学文掫她根子,那个事是她最尴尬的,谁不知道她是沾上刘尚文的,正好对了硬来来这句话,正好捅了她的肺管子。
大伙一听白学文说的逗笑,全都爆笑,大柿子满脸通红,一下子就急眼了:“你个白来!白给!白送铜!”一连的狂吼,杨柳觉得这人真好笑,興她说人家,不兴人家说她。
硬来来,还真得有本事,石秀珍石秀萍的脸也是通红,她们也是想硬来来的,这场笑话好像针对她们闹的。
在众人的笑声中,她姐妹不知低头在想什么。
回家给孩子吃奶的妇女回来,队长过来招呼:“该动撼动撼了!”队长陶义生拎起了锄头先铲起地:咔咔咔的铲地声响起,石克俭是第二个动身的,他是小组长,就是个领头干活的,给地主扛活时就叫打头的。
当组长的都能干,你不能干谁听你的,没有威信怎么带动人?石克俭干活麻利的很。
陶义生这个队长和别的小队长也不同,要是没有特殊的事,他都会到地里干活,这个人勤勤恳恳,一点不奸猾,社员对他都赞服。
很正派,不贪污,不怎么听石向华的话,只是不惹石向华,对他女儿放纵,秀萍姐妹在生产队的时间还不长,陶义生是尽可能不说她俩什么,知道她们也待不长。
张亚青对这样闹的场面根本就不动声色。杨柳趁休息的时间悄悄的看书,俩人一次也没有对看,谁也看不出张亚青对杨柳有意。
小姑娘们也都乐得不支,除了马住子哈哈大笑,其余的姑娘都是偷笑,终究大柿子的举动不文明,小姑娘要是笑就不怎么文雅。
那帮岁数大的妇女笑的最欢,还有那些男人都捧腹笑,
陶义生一喊开工,全部就肃静了,这回就是往回薅,垅头很长,看看天已经晚半晌,绝对是薅不到头了,谷子苗很密,都得间成寸半远一棵,一撮一撮的往下攋,汇聚一起的声音就是:咔咔的。
採的手指头生疼,紧张的忙乎,没有人说话,一大帮人里数陶艳萍,兰英子薅的最快,兰英子是石克俭的女儿,陶艳萍是白学文的女儿,这俩人在小姑娘群最能干,大高人在妇女堆里最能干。
马住子是最废物的一个,干什么都不行,骂人打架像个蹦探,干活就像个面人,她总是被人落一半儿。
别人到头都歇着,她还在半路梗着,回回都要别人接着,可是杨柳就是不接她。
大山也跟男劳力一起铲地,大山的个子窜得比大石头高半头,他的体格也胖壮实,和大人一样的挣工分。
大山能干,比大石头的力气也大,大石头比大山还大两岁,早就闹腾饿了。
大石头很能吃,饭馆卖的馒头可以吃七个,肚子够大的,就是不能干,上午也是他第一个闹饿,这个人一天就得三斤粮。
当个吃货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