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对大庆颇熟,比他更熟的是夏木彻另一个属下,他二人带着秦暖暖和夏木彻,穿梭在大庆的街上。
男人俊得如天上的神邸,女子虽带着面具,却同样艳光四射。
往来的行人,无数人朝他们投过注目礼,一位大胆的女子朝夏木彻抛出一张手绢。
便是这个动作,如同多米诺骨牌倒下的第一张牌,无数鲜花和手绢朝的夏木彻抛来。
秦暖暖虽知夏木彻长得好看,无论放哪儿都绝壁是唐僧肉,可没料到这个地方的姑娘和妖女一样不要脸!这大庭广众,居然就抛起定情信物和媚眼了!
夏木彻和秦暖暖自下马车后,就有几分不自在,两人间的距离也从平时的半人宽变成一人宽。
纵如此,依然有不少准头不好的花枝或者花菜或者手绢落到秦暖暖身上。
开始的时候,秦暖暖尚能忍受,渐渐的,她忍不了了,若是从前,她或许还会调笑几句,可今日不同,她刚被调戏了招惹了,此刻看夏木彻就觉得分外可恶。
狠狠瞪夏木彻一眼后,送上“哼”的一声,脸色很黑。
夏木彻哪有过哄女孩子的经历,只能厌恶的看过周围,再清晰无比的朝杜仲发出“清场”的眼神指令。
杜仲默默接过命令,几声短哨从口中吹出,刹那间,街上仿佛多了好几条黑影,“啪啪啪”无数声响起,临街铺面的二楼,所有窗户齐刷刷关上。
街上所有人都惊了,不知发生什么事。
紧接着,他们看见那位神仙般男人的前面,站了七八个黑衣人,身后也跟了三四个。每个黑衣人皆气场全开,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打”的样子。
好怕怕……
再没有人敢乱看乱动,街上过往行人能不动就不动,实在赶时间的,就屏住呼吸,尽量敛住存在感,快速通过。
秦暖暖被这番阵势搞得有点无措,有种“霸道总裁是我哥”的既视感。
她狠狠享受了一番特殊待遇,昂首挺胸继续走。
他们的身后,无数人远远偷看他们,没人觉得这是哥哥妹妹的戏码,而是——
“太夸张了!追个妹子而已,竟搞出这么大阵仗!”
“有钱人嘛!”
“我们郡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好看的人?比小陆大人好看多了!”
“我要是那个女的,这会儿肯定幸福得晕了过去!”……
夏木彻朝秦暖暖靠过几分,小声问:“听见没?她们说她们若是你,这会儿已幸福得晕了过去!”
秦暖暖侧头,眨眨眼睛不解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开启顺风耳技能了?老实说,你听过多少次墙角?”
夏木彻一声嗤笑:“像我这种堂堂正正的男人,怎么能做偷听墙角那种没品的事?”
“刚那种不算吗?分明也是动了内力,像我没有内力,就什么都听不见。”秦暖暖说。
“你真听不见?”夏木彻不信。
“你觉得我能听见?”秦暖暖斜着眼睛看夏木彻,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我对自己都没这自信!
夏木彻:好歹是妖,能化为人形,至少也得修炼几百年吧,居然一点妖术都没有,这不妖法!(这不科学!)
“对了,刚那些人丢东西打到你,真是抱歉,她们太没素质了!”夏木彻换个话题。
杜仲忍不住回头,朝夏木彻掬一把同情泪:主子,您这样和妹子聊天,很容易把天聊死啊!您真的是京城那位既腹黑又狡猾的九殿下吗?
夏木彻清晰看到杜仲一脸生无可恋,这货怎么用那种表情?感觉像被鄙视了!
“杜大仲!”冷冷的声音,冷冷的脸色,冷冷的气场。
杜仲忙一声“在”,微微躬身,候在夏木彻身侧等指令。
“去衙门跑一趟,问问陆知州怎么回事?不是说大庆郡年年评为夏国最干净郡最宜居郡吗?怎么城中人喜欢乱丢东西?”夏木彻朝秦暖暖怀里看一眼,秦暖暖正抱着一棵花菜,“居然还有花菜!万一把人砸到怎么办?!连新鲜的蔬菜都丢!到底知不知道农民伯伯种蔬菜很辛苦?!”
杜仲默默为陆知州点一根蜡烛,殿下的问题有点深奥,不好回答。他“是”了一声,火速撤走,把现场留给其他黑衣人兄弟。
“我想……”抱着花菜的秦暖暖犹豫着开口,说出她的猜测,“她们应该是觉得花菜比较重,比较容易引人注意,只不过,她们准头有点差,丢到我身上了。”
夏木彻:小东西真是太善良了,那颗花菜明明就是想谋杀你!你不在了,我才会看其他人,你若在的话,其他人都是浮云。
“又或者,她们是觉得我长得比较瘦,想给我加点菜。”秦暖暖道,“我一直抱着它,就是不想辜负对方好心。”
夏木彻:前几日是谁说要瘦成一道闪电的?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居然自诩自己瘦。
“抱歉,抱歉!”一位穿粗布衣的妇人匆忙走过来,她硬生生顶着黑衣人的气场,走到秦暖暖身边,“姑娘,这朵花菜是我的,刚丢错了,你能还给我吗?”
秦暖暖:“……能。”
把花菜塞到妇人怀里,忍不住再问:“你刚本来打算丢什么?”
妇人拍拍身后背篼。
秦暖暖一下就笑了,朝夏木彻道:“原来,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你,想给你丢花朵手绢嘛!”
“姑娘,我没丢错。”妇人一本正经,丢东西的技术不容侮辱。
秦暖暖笑不出来了: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天理?凭什么丢夏木彻就是花朵,就是手绢,丢她就是花菜,就是背篼?
秦暖暖不乐意,照理说,夏木彻应该陪不满意,才是高情商的表现,可,秦暖暖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夏木彻忍不住就笑了,他朝妇人挥挥手,示意她走。
秦暖暖怨念的看过夏木彻,再走了几步,一声婴童的啼哭传来。
两人齐齐回头,就见妇人从背篼里抱出一孩子。
两人对视一眼,敢情,这位想丢的,其实是孩子?
“去,问问怎么回事?”夏木彻朝手下吩咐,他不打算停留,对秦暖暖道,“我们继续去看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