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玉摇了摇头,粲然一笑。
“皇上!您看本朝有土地税、人丁税,为何不能有茶税呢?”
皇上一听,立刻精神大振,双眼中迸发出摄人的光芒。
“茶税?前朝倒是从未有过,你且详细道来。”
顾诚玉将要说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这才缓缓说道:“微臣还没想到实施的详细步骤,只能与皇上说个大概。”
顾诚玉微微蹙眉,这个茶税条例必须要例举清楚,且最大的限度保证茶农和商贾的利益。
如果实施了新税法,却被那些官员利用来敛财,这倒是他的罪过了。
但是,若利用得好,那不止朝廷得了好处,就连那些茶农和商贾,也是好处不少的。
再说,一个王朝想要繁荣昌盛,确实不能苛捐杂税,但适当的税收还是必要的。
“那就说你已经想到的。”皇上对顾诚玉说的茶税十分感兴趣,至于茶税的细节,之后也可以慢慢补充。
“皇上,说到茶税,微臣以为此税不可太重,毕竟不是生活必需品,若是太重,茶农和商贾利少,必然就没有人肯花费这个精力了。”
顾诚玉这么说,就是怕皇上若是真想施行茶税以充盈国库,而那些朝臣却以一己私利,将魔爪伸向了新税法。
“那是自然,虽然咱们大衍朝茶风盛行,可那都是有些余财的人家。而那些贫苦百姓也买不起好茶,茶税太重不是好事。”
皇上作为一国之君,怎会不知道这些道理?那些商贾若是无利可图,谁还会贩卖茶叶?
“皇上!茶税一事,不可由官府垄断,可发起茶叶的专卖凭证—茶引。”
“茶引?顾爱卿快快道来。”
皇上心中激动异常,他已经能预想到,这茶引能给朝廷带来莫大的收益,解决国库空虚,将不再是难题。
“例如将每户茶农登记在册,商贾在贩茶时向官府领取茶引。商贾在购茶时也必须得出示茶引,若是没有茶引,就是私自贩卖茶叶。如此,从产茶到贩茶都在官府的严密监控下,称之为榷茶制。”
“那你又怎能知道没有人会私下交易呢?那些商贾和茶农协商好,瞒天过海,官府又如何得知?”
皇上觉得这个茶引确实是茶税的一个重要环节,可是他刚才提出的一点,乃是茶税中最大的阻碍。
就算官府明令禁止,可是私下贩卖的人绝不会少,铤而走险能获得巨富,谁又能抵得了这样的诱惑?
顾诚玉之前就在考虑这个问题,这会儿他心中暂时只想到了几点,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是他也不可能想得多完善。
毕竟一种新的税收实行,这里头遇到的困难阻碍并不会少。
所有的新制度开始实施的时候都是有漏洞的,多数都是实行的日子久了,这才慢慢完善起来。
“启禀皇上,这个微臣暂时只想到了三点,第一,可在贩茶的交通要塞,设置官府的税卡,所有的茶商必须得用茶引作为同行的凭证。”
顾诚玉说完,又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又道:“第二,在大的茶园和茶场设置专管茶税的衙门,茶商若是去买茶,还是以茶引为凭证。”
“第三,若是茶商过期不缴茶引税收,官府自有存档,可派官员进行追缴。这只是微臣的一点浅见,至于其中的细节,微臣这会儿还没有想好。”
其实顾诚玉心中远不止想到这么多,可是他不打算全都说出来。
他只是挑了其中对官府有益的三条,茶商的好处是必须要维护的,他心中也有几点想法。
茶税的实行对大衍朝来说,是可以推动经济发展的。
不但对朝廷好处良多,就是对茶商和茶农,也是获益匪浅的。
其他的不说,官府都盯着的买卖,安全上毋庸置疑。
在这古代,山匪横行。那些茶商和贩卖货物的走商一样,在个人安全上是不能保证的。
除非你能请得起护卫,交得起山匪规定的过路财,否则你所贩卖的茶叶被抢光不说,自身的性命也是堪舆。
可那些小茶商又怎会舍得?
皇上不由得感叹起来,顾诚玉能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好法子。
甚至于其中的细节都想到一些,不禁大为满意。
“你这个想法非常不错,朕以为此税法很是可行。”
皇上只要一想到此法能使国库充盈起来,就是一阵激动。
“夏爱卿!朕命你拟定一份奏折,将茶税的细节详细写来,给你两日,可行?”
顾诚玉倒是有些愣住了,之前的序目算是给书籍做了一番改革,皇上也只是口头夸奖。
他知道就算要给好处,那也得等到会典开始编撰,或是编撰完毕,才能给他了。
没想到这次茶税一事,皇上竟然让他写一份奏折。
他不禁心潮澎湃起来,若是此法开始施行,那后续必然少不了他的参与。
只要见到了成效,那他就离升官不远了。
顾诚玉连忙跪地领命,“微臣遵旨!”
虽然两日的时间太短,可是顾诚玉也不敢和皇上讨价还价。
毕竟皇上为了银子,已经严重到寝食难安了。
再说他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只要将这些都好好地规整一番即可。
“好!那朕就静候佳音了!哈哈哈!”
皇上对顾诚玉这次如此识相十分满意,他还以为顾诚玉会觉得时日太少,没想到顾诚玉答应地倒是爽快。
皇上原本打算在会典开始编撰之后,再将顾诚玉的品级提一提,翰林院的侍读位子正好空着。
可是顾诚玉这会儿倒是给了他莫大的惊喜。
只要这次顾诚玉能拟出详细的茶税概略来,给他升官,那些官员就不能再有异议。
毕竟,才刚进朝堂不足一月,这就升官,未免太快了些。
“顾爱卿两日后,将奏折拿来与朕批阅。若是朕觉得可行,那你得在第三日朝会上,参与议政。”
皇上可不耐烦与那些老臣唇枪舌战,这样的活计,他觉得顾诚玉完全能胜任。
再说这茶税是他提出的,其中的细节只有他最清楚,那些朝臣若是提出疑问,那自然还是由来顾诚玉回答。
顾诚玉强压住心中的狂喜,没想到他还能以从六品官职上朝会,这怎能叫他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