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双双看着吴晨眼底暗潮涌动，就知道他已经动怒了，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对石天泽说道：“我相信你的眼睛耳朵都不是摆设，而且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总不至于连个判断能力都没有。
“还是说你其实一直以来都习惯了，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别人说什么你听什么，根本就没有半点辨别能力？”
石天泽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很不错。也配得上他。”
吴双双“呵呵”两声，“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来评判。我只问你，你既然有眼睛耳朵，这一路你从京城走过来，都看到了什么，都听到了什么？你口口声声享受着皇室的供养，可你想过没有，皇室用来供养你的东西，钱财、资源都是来自哪里？
“我都不让你回忆过去的十好几年宁皇后是怎么对他的，因为我知道，你有选择性耳聋和眼盲症，对于你不愿意相信的一切，你会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石天泽脸色微变。
吴双双话中的嘲讽之意他怎么听不出来？可是他却找不出来任何借口反驳，因为这么多年，他的确就是这样闭目塞听的！
这一路走来，他也的确看到了土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都是匪患，到处都是饿殍，可他觉得，那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如今听吴双双这般语带讥讽一说，便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没有了这天下的百姓，哪里还有大周？没有大周，他们这些供奉去哪里享用那些优渥的条件？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大周的百姓养活了他们？
所以他这一路上漠然视之的那些，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想到这里石天泽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
吴双双哼了一声，道：“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些年来，大周的真正权力都是掌握在宁皇后手中的，宁皇后若是真的疼爱儿子，就应该给儿子一个太平盛世，像现在这样把一个烂摊子交给儿子，你觉得她是好心？
“你再想想这么多年来，每次玄承太子平安无事，宁皇后就对他下狠手，一旦玄承太子出现什么意外，她就开始寻找他。你觉得，这是一个正常母亲应有的反应？
“再者，你说宁皇后一片拳拳爱子之心，那么，我问你，宁皇后可还记得她这个小儿子的生辰，可知道她小儿子这么多年来吃了多少苦？甚至，她可曾在凤仪宫中保留他幼时住过的房间，保留他的一件东西？
“空口说白话，谁都会说，我还说我对宁皇后充满了敬仰之情，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呢，你信吗？”
石天泽愣住，仔细回想，的确是，宁皇后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姬玄胤这三个字，凤仪宫中更不曾有过姬玄胤的方寸之地！
甚至，有一次，宫中有个嬷嬷不小心提了“九皇子”三个字，就被凤仪宫的管事嬷嬷给打死了。
他不是个傻子，这种种迹象还不够说明吴双双说的都是事实？理性告诉他，这么多年，他都被人当成了个傻子，但感性方面，他却又转不过这个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