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一直笑眯眯的年轻人,会做很多好吃的,从灶房出来的时候,招呼他下来吃饭。
虽然,他没有下来,还是记住了这张笑容。
这几个人,根本只是平民百姓,却被这样残忍的杀害,如果那天他没有离开的话……
有些事情,是不能细想的。
阿四是暗暗起了誓,绝对要给主人一个交代,给白棠一个交代,也给那些无辜被杀死的人一个交代。
他不眠不休,追踪而上,终于找到了对方的再次落脚地。
换了便服又怎么样,碧逑国的奸细,都该死。
双方直接动起手来,阿四受了两处伤,将六人杀死五个,留下一个小头目,用来审问口供。
这个人已经送回来,等着苏子澈回去,亲自审问。
阿四又将那个据点,全部捣毁,其中找到了六个人假冒官差穿的衣服鞋子,也当做证据带了回来。
“只剩下一个活口了?”
“阿四有一百种手段让这人生不如死,等到审问清楚,不会留下活口的。”
苏子澈本来不想说的那么血腥,但是白棠心中有仇有恨。
这种恨和白家赶她出来,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人命关天,什么都比不上。
“等事情都了结,我们一起去坟前,替他们还了这个愿。”
白棠木然的点点头,一低头,见鸽子已经把点心都啄食完,还嫌不够吃,在那里啄她的手指。
她回手摸摸鸽子的羽毛,再将它捧起来,看着黑豆似的小眼睛。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她不能让江大海他们白白的死了。
鸽子像是要安慰她,又飞到她的肩头,用尖嘴在她的鬓角边,磨了几下。
苏子澈写了回执,重新在鸽腿上绑好,撩开窗帘,手一松,鸽子展翅高飞,瞬间变成了一个小点点。
“我想知道原因,阿澈,你问出以后,请不要瞒着我。”
“好,不会瞒着你。”
苏子澈见她眼中那层淡淡的红,褪下去不少,大仇很快会报,她不用再揪着心尖,这样的煎熬。
“回去以后,我在想住哪里比较好。”
白棠轻声轻气的说道:“卢姐姐那里是很好,不过还有姐夫,还有沐儿,我觉得不太方便。”
她一直是过得比较肆意的人,有时候半夜想到什么就点了灯起来,要翻书,或者要试针。
香菜都习惯这些了,所以跟着很容易惊醒,好在旁边帮忙。
“不过,香菜和麦冬都住在那里,我回去还要告诉麦冬,凶手已经正法的消息。”
“你暂时住几天,然后,还是搬回那个小院子去住。”
白棠其实是喜欢那个院子的,不然不会费了好些心思收拾整理。
苏子澈想的是,虽然有碧逑人来过,毕竟里面没有见过血,也不算凶宅,住人没有问题。
这个院子,没准还有其他的秘密,他还真不怕碧逑人再来一次偷袭。
设下层层防卫,还就怕他们不来了。
秘密就在这里,不怕死的,尽管放马过来。
白棠并不知道,苏子澈已经另行找了工匠来继续开工,她想的是江大海不在了,小院子里,都是做一半留一半的,真是可惜。
“我就先在卢姐姐那边住,她已经把我的身世告诉了一多半,没准还有其他的,我还想再问问。”
苏子澈听了她的话,觉得她实在辛苦,将她扳过肩膀,搂在怀里,轻轻安抚,手掌在她背后拍动。
白棠被他拍得很是舒服,明明刚才情绪重重的波动了一下,不过心口悬着的那一大块,也算是放下了。
她知道阿澈比她更忙,为了安抚她,却带着她出来转了两圈,毫无怨言。
他的身体不好,其实更经不起折腾。
“阿澈,我想去福明山一次。”
白棠本来还在犹疑的,经过这一次,也是下了决心。
没想到,被苏子澈一口回绝:“不许去!”
“为什么?”
只有那种毒蘑菇,可以抑制他的毒素,在施针没有完全把握之前,他需要服药。
苏子澈听卢娘子说起过,这种毒蘑菇的毒性大得惊人。
白棠那次是无知者无畏,因为不了解详情,壮着胆子,还有加上太好的运气,才把它带下山来的。
要是再来一次,这种珍奇的东西有没有第二颗暂且不说,要是真有第二颗,白棠吸进了带毒的孢子粉,又该怎么办。
一个人中毒不够,非要凑成一双吗。
那种毒素在体内驱之不去的痛苦,他一个人品尝就好,不想白棠因为他,也受到相同的罪。
他连想一想都不行,更何况是看着她去。
白棠还不乐意了,这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吗,就算她有段日子没上福明山了,但是对那里的地形知根知底的,再去一次,根本不在话下。
大不了,大不了,趁着阿澈不注意,偷偷的去,不让他知道。
告诉他,是尊重他,但是他一定要反对,那么瞒着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苏子澈双手分别捧住她的脸颊,让她与自己眼对眼,鼻对鼻的。
“你看着我,棠棠,你看着我。”
“离得太近了,看不清楚。”
这一说话,气息都喷到他脸上了。
“答应我,不许偷偷上福明山,不许去找那个见鬼的毒蘑菇。”
“为什么!”白棠直接抗议上了,“前头一颗也是我找到的。”
“前头的事情,我不知道,所以我也不能管。”
“现在也不用你管,我一个人上山就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
白棠本来还打算再强辩几句的,忽然见着阿澈的脸色大变,将双手从她身上转移开,不,已经不是转移,而是脱力,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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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猛烈而来的咳嗽,苏子澈勉强控制自己转过身去,双肩颤的厉害。
白棠吓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着他的病发作,再一想,这两天也没见他吃过药,别是,别是毒素压制不住了。
她连声问道:“阿澈,你的药呢,卢姐姐给你的药呢!”
苏子澈勉强指了指,白棠赶紧从他衣袋中摸出个很小的瓶子。
“吃几颗?”
“一颗,只能吃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