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则忧心忡忡,暗暗道:但愿瑾瑾那丫头平安无事回来,否则,四儿媳绝对不会这么闹一场就罢了,以她的脾性,跟老四还过得下去过不下去两说,不弄死谢氏只怕她也绝不会罢手!可偏偏她的身份特殊,做公婆的又哪里辖制得了她?还有威宁侯府那边,李夫人向来也疼瑾瑾,如今李连两家赫赫扬扬——
这个家,要家无宁日了……
安郡王越想越恼,不由怒从心起冷冷瞪着谢氏喝道:“发什么疯?给我闭嘴!”
原本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玩闹,再小不过的小事儿,她因自己对四房一家心怀嫉妒这点私心,逮着机会便要恶心人不依不饶,终于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老四家的怎么报复她,都是她活该!只可怜了瑾瑾,那孩子才那么小……
安郡王心中一闷,不由得又伤痛起来,真论起来自己也有错啊!何必非逼着她道歉呢?她娇养惯了的,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哪里受得住这样委屈?
谢氏眼见自己的家被打砸成了这样,虽说事后公婆肯定会帮她将屋子重新收拾过,然而她的私房呢?私房怎么办!
公婆怎么可能把私房也赔给她吧?最多就给她几件摆设首饰权当安慰!
可是公公这会儿冲自己大呼小叫显然不满之极,恐怕连安慰的补偿也没有了!
她辛辛苦苦攒了那么久的私房,这就要没了,叫她如何甘心!
“这也是我的错!这也是我的错!”谢氏尖声叫道:“父王母妃你们的心是不是要偏到天边才罢休!她把我的屋子都砸了!你们亲眼,竟然还向着她!我是不如她身份背景大有来头,可难道我就不是你们的儿媳我相公就不是你们的儿子瑾玉不是你们的孙女吗!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们一房你们才甘心!”
“好好!”安郡王气得脸色发白,颤声道:“做儿媳妇的,竟敢跟公公顶嘴!连长辈都怨上了!你这样了不得的儿媳妇我们高攀不起!你不用埋怨,既然嫌我们不公,明日我就叫人请你父母前来,这府上你爱待便待,不爱待就给我离开!现在你给我滚!离开我跟前!”
这话摆明了是要儿子休妻的意思了!
“你你!”谢氏呆住了,哆嗦着唇,惊怒意外之下半句话也不敢再说。
三公子也吃了一惊,父亲盛怒之下虽不敢多嘴什么,神情也变得复杂。
瑾玉“哇!”的哭了起来,“扑通”一下朝安郡王跪下,呜呜哭求道:“祖父!祖父!您不要生气!求求您不要生气!不要赶我娘走好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呜呜!”
一边哭一边冲着安郡王连连磕头,原本上了药被碰肿的额头顿时流出鲜血来。
安郡王妃见了心疼,正要说话,谢氏已经大哭着“瑾玉!瑾玉!我的女儿呀!”扑过去抱着她,母女俩哭成一团。
留郡王妃只是冷笑着场闹剧,“哗啦!”一声踢掉脚边一块瓷片,瓷片飞出去连声撞击发出一连串的脆响,将众人惊醒,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
便是谢氏母女的哭声,也不由得低了两阶。
留郡王妃丝毫不理会众人惊讶诧异的目光,冷若冰霜的深深盯了谢氏一眼,留下两声冷笑,喝道:“我们走!”带着手下一众丫鬟婆子媳妇扬长而去!
安郡王气得又是一个哆嗦,只觉得胸口闷得实在难受!这一个二个的,都比他拽啊!
“真真!真真!”留郡王急忙叫她,追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望望父母兄嫂。
只是留郡王妃哪里搭理他?脚下连个停顿都没有。
留郡王一跺脚“哎!”了一声,冲父亲陪笑了笑,一溜烟追着留郡王妃去了!
连芳洲得到消息,和李赋赶到留郡王府,正是这次日留郡王妃打砸了谢氏的屋子院子从安郡王府回府之后。
芳洲,留郡王妃唤了声“姐姐!”再也忍不住,抱着她失声痛哭起来。
连芳洲也是心乱如麻心急如焚,轻轻拍抚着留郡王妃的背后不停小声安慰着她,好容易才把她安慰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瑾瑾怎么会离家出走呢?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可都找了?”连芳洲忙问。
留郡王妃拭泪道:“都是谢氏那对下作母女害的!瑾瑾那孩子,也太傻了些!她怎么就——”
留郡王妃泪水又哗哗涌出,忙掏出帕子拭泪,缓和了情绪,才又哽咽着忙道:“该找的地方处处都找遍了!可是还是——,好姐姐,我现在心里头乱的很!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帮帮我想想,我现在该怎么办!”
留郡王妃说着说着,泪水又要流下来了。
连芳洲正要说话,景嬷嬷进来敛衽禀道:“郡王妃,郡王爷来了,他——”
“叫他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留郡王妃厉声咆哮,红肿的眸子格外的冷厉吓人,恨不得把留郡王一口给吞了。
景嬷嬷一滞,为难求救的芳洲。
事情弄成这样,郡王爷心里何尝好受?他平日里可是比郡王妃还要疼小郡主呢!
这会儿叫他滚容易,可是等找到了小郡主,让他滚回来——也容易,就是,何必因此两个人心中生了芥蒂嫌隙呢?这不是闹的时候啊!
连芳洲也大感头疼,知道这位妹子的脾气又上来了。
想了想,便向景嬷嬷道:“去告诉郡王爷,就说郡王妃这里有我,让他不必担心!他还是赶紧想法子去找小郡主吧!”
景嬷嬷心领神会,生怕自家主子又说出什么赌气的话来,连忙应了声“是”,脚下不停的忙转身就去了。
连芳洲劝了留郡王妃两句,便道:“小郡主别,聪明着呢!再说她那样的人品气质穿戴,一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亮出身份,谁敢对她怎样?你啊,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样,你把你们手里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我回去也安排一下,哪怕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把她找到!”